《独守空床》第42/47页
“是蓝韵。但是我没有办法找她质问,她是你的助理,原本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做些事情。不过你刚进公司对她太信任……所以,现在完全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在你身上,还有一些你在不明白的情况下签的文件……现在有差别不明显的两套账目,一般人看起来没问题,明眼人很容易瞧出端倪。我猜蓝韵从里面拿了至少有一二百万……这就是我把她支出去做别的事情就是为了查她的情况。”
手机直直的从我的手中滚落在地,话筒里传来蓝浚焦急的呼喊:“宝儿,宝儿……”这个人我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蓝韵,为什么会是蓝韵呢?当初进公司时蓝爸爸推荐给我的可以信赖的人,可以帮助我的人?
混混沌沌的回想,发现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我在蓝氏做了些什么,我自己竟都忘记了。默默的捡起电话,觉得有些委屈:“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了,可是你不会怀疑我吧?我不会稀罕那些钱的。小浚,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这个人女人,装傻啊。我怎么会怀疑自己的老婆?这边已经没事了,我订了明天早上的飞机票。”他的口气带着别扭的凶狠,我却忍不住笑了一下,眼泪却不自觉的涌出来。
脸颊发烫,耳朵通红,明明比人家大好多却总是不自觉的以为可以撒娇!
透过走廊墨色的玻璃往外望,天空被一层暗淡的颜色所笼罩,远近闪烁的灯火无声地诉说着城市的繁华。拍着脑袋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被人背叛了,又被人欺骗了,似乎我总在受到这样的待遇?为什么?明明我也曾很努力的去工作,明明我也曾经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可是安阳又怎么会知道有人偷税的事情呢?难道他和蓝韵认识?或者,他……天哪,我还是不愿意把这个疯子想得过于卑鄙。
回到家的时候,玉姐正抱着紫儿坐在沙发上讲故事。
听我们强悍的玉姐用扭扭捏捏的声音故作天真,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紫儿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除了中间噘着小嘴喊了一声“妈妈”,一直都很认真。有时候还会用娇柔的童音指着故事书上的图画说上几句,发表一下她小小的意见,不过我一句都没有听得懂。
“怎么回来这么晚?快去洗澡,我和紫儿快睡觉了。”见我在旁边傻笑,玉姐斜睇我一眼,而后又继续那让人发抖的声音。
“我爸呢?”我忍住笑,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
“在房里给紫儿剪小蝴蝶。下午去外面花园里玩,小丫头扑了好几只蝴蝶都没有扑倒,最后自己气哭了。你爸刚刚出去买了好多彩纸会来,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玉姐笑起来。
“哪有这样别扭的孩子?自己还能气哭。”我宠溺的揉揉紫儿的头发也跟着笑。紫儿知道我们在笑她,嗯嗯啊啊的做着手势解释,做了几个抓蝴蝶的姿势,然后又挥着胳膊直直远处,一脸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我笑了一阵子奔去卫生间洗澡,对着镜子拿耳环时发现少了一个,小狗咬尾巴似的绕着圈子找了好一会儿,确定衣服上头发上和包里都没有。
不知道掉在哪儿了,希望不会被安阳拣去。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踏进浴缸里慢慢的沉下去,脑海中翻腾着无数乱七八糟的画面,没有任何的印象。或许是和宋小丫逛街时掉的也不一定,试了好几套裙子,没准挂在哪儿上没发现呢。
洗完澡出来,紫儿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玉姐在给她脱衣服准备抱回房间去。我从她手里接了过来,脸蹭着那软软的头发说:“晚上我带紫儿睡吧。”
“你不累吗?紫儿晚上容易醒,得给她喝点水才行。”玉姐犹豫的问。
“不累。”我微笑着摇摇头,看到玉姐的目光温柔起来含着点点的笑意。
“你这么小的时候,可比紫儿会闹腾,晚上总不愿意睡觉,我和你爸爸就只有一遍一遍的抱着你在房里晃来晃去。”
“哪有,我也很乖的。”我不服气的辩驳。
“听你蓝妈妈说,小浚小时候又乖又聪明,长大了脾气倒是变了不少,希望我们的紫儿可不要像爸爸一样,让妈妈操心哦。”玉姐笑呵呵的说着,亲了一下紫儿趿着拖鞋进屋了。眼睛微微的湿润,自己做了妈妈之后再次面对自己的父母,心里总是生出许多感动来。别看玉那样,其实她和我爸都是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很多心意都被掩藏在他们满不在乎的表情和语言之下。
而我呢?似乎也有点这样。
看着紫儿可爱的睡颜,忽然很想念那个眼睛亮晶晶笑起来带着邪气的小妖怪,他也是那样的人吧,羞于说自己羞于说爱。等他回来,我要和他好好说说,不该再走原来的老路了,而且也要教会紫儿,好好的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才可以。
迷迷糊糊的睡着,却被一阵远远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仔细一听,似乎是客厅那边的大门被敲响。外面天空一片漆黑,竟没有半个月亮也没有点点星辰,抱着紫儿不由得害怕,却听到玉姐他们的房门响了,郝哥低低的问了一句是谁?
“爸爸,是我,小浚。”清亮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明显,我腾的从床上翻起来,打开门往外跑。
客厅里开了小灯,照出身影修长的男人的一脸倦色。
“这么晚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郝哥不放心的问。
“没有。”蓝浚挠着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待在酒店觉得无聊,就早点回来了。”
“哦,呵呵。”郝哥笑着点点头,慢吞吞的进屋了。我站在房门前,咬着唇不由自主的笑,如果他说是因为想我和女儿,我会更开心,可是这样别扭的男人是没法指望了吧!
“老婆,紫儿呢?”蓝浚放下行李,轻轻的走过来。
俊脸在眼前放大,我忽然有些扭捏,羞于去看他的眼睛,背过身去小声说了一句:“紫儿在房里呼呼呢,你干嘛半夜里跑回来?晚上坐飞机太累人了。”
“嘿嘿”他傻笑,从身后抱住我,鼻子蹭着我的脖子撒娇:“我担心你呢,晚上说完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害得你又乱想。”濡湿的汗水站在我的身上,黏黏的发痒,我抿着嘴笑,推了他一下:“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澡。”
“你陪我洗吧。”他眯着眸子舔了舔嘴唇,探头探脑的看了床上的紫儿一眼:“丫头睡着呢,没关系。我就想看着你。”
别扭的男人难得对我说情话,我却不争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咬着唇笑着点点头,半晌冒出几个字:“我也想你。”
“咦,真的吗?亲我一下。”他挑着眉毛笑,把脸凑到我的面前。
我飞快的亲了一下,拉着他往卫生间走:“快,洗澡睡觉啦。别磨磨蹭蹭的。”
“不行”蓝浚被我拉着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身捏住我的下巴凑过来,软软的唇碰在我的唇上,低喃道:“该怎么亲……”湿润而温柔的舌头轻轻的撩拨,一瞬间我的心里充满了甜蜜。
番外---安阳
他又看见她了,这次是在自己的家中。 母亲微笑着介绍,郝宝儿,A大的学生,请来为他补习英语和文科的家教。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到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粉红,很可爱的颜色,让人忍不住想触摸。
他想她一定认识他,可是他总在周五放学的时候遇见她,坐同一辆公交车,有好几次他甚至坐在她的后面,盯着那一头黑发发呆,雪松还为此嘲笑过他。心里有什么在涌动,打破平静的情绪,热血在沸腾浑身的细胞兴奋地叫嚣,不过表现出来的只是他微带羞涩的笑容和温柔的目光而已。
高三,总是一个容易让人有堕落感的日子。她为他讲解习题,指证他试卷上的错误,而吸引他的只是那灵动的纤细手指和柔柔的嗓音。每一次心动总让他有种负罪感,炎热的暑假来临之前,他经不起任何的波动。
“安阳,我说的你能听明白吗?如果有什么问题要告诉我了。”见他怔怔的盯着试卷发呆,她略带疑惑的问,或许心里还有不安和抱歉。
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一脸无辜的摇头。他是好学生,温和有礼,任何时候都失不了方寸。
她放心了,拿起桌上的笔,而他的手也才此时伸了过来,触到了她的指尖。
温柔的感觉,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她讪讪的笑,转而去拿另一支笔,而他又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指,片刻后茫然无知的望向她,仿佛他心胸坦荡得对此毫无感觉。
他看出她的尴尬,脸红红的握着双手不知措施,而他却恶意的把笔递给了她,面色明朗:“我该叫你郝老师还是郝姐姐呢?”
她呆滞了片刻,这两个名词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竟有难以言表的暧昧,一时间无法回到,最后笑了笑,故作随意的说:“叫我名字好了,反正我大不了你几岁。”
“好……宝儿?”他故意把那个好字咬得很重。
她似乎察觉出什么,抬头去看他,他依旧笑得温和无害,一脸灿烂阳光。
平时他们的交流并不多,她一周来他家两次,每次他的母亲总是用焦急又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们补习,让他们除了讲题更多的沉默。
幸好这样的时间不长,六月七日很快就来了。
那天她和他的母亲一起来送他进考场,他真没用想到她会来,一见她是眼睛里放出的光亮连旁边的雪松都察觉了。他和雪松进场,雪松望着大门外娇娆的身影若有所思:“她就是你的家教姐姐吗?你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哦。”
他低头笑,心里充盈着某种东西感觉异常甜蜜。
这样的甜蜜让他在考场上发挥超常,大脑清晰下笔飞速,连最头疼的英语字母在今天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估分的时候,他分数很高,对了好几遍才确定下来没有搞错,他做过的选择写过的答案都很清楚的印在脑海里。
填报志愿时,他首选了A大经济系,但是老师的意思让他报B大,因为B大的经济系才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这些,他都没有心思再去管了,高考一结束他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傍晚的时候就蹲到A大的门口去等她。
他并没有太多的害羞,只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去好好去争取,喜欢的女孩子也一样。她与每个星期五一样和一群同学从校门内飘过来,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垂在腰间,美丽得让他看不见旁边所有的女孩儿。
她见到他,惊讶的瞪大眼睛,那种表情里带着天真的可爱,好像一只无辜而惊愕的猫咪,让他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大学里的女孩子的表情。
“宝儿,你的小弟弟来了!”他听见旁边有女孩子揶揄的笑,看她羞红了脸只觉得很开心。
她皱着鼻子,对着那个女孩子龇牙,名副其实的凶狠小猫。不过只是一瞬间,又很快的露出了欢喜的笑,飞奔过来:“安阳,你怎么会在这里?等人吗?”
他想她是明知故问,不过他还是愿意让她开心,靠在树干上球鞋尖抵着水泥地轻声说:“我在想,能不能遇见你呢。”
她果然就笑得更开心了,明亮的水眸弯成一轮新月,歪着脑袋说:“好巧哦,我一般都是周五回家,若是平时这会儿都在宿舍吃晚饭了。下次要来给我电话哦,免得白等。”
为了庆祝他高考的胜利,她要请他吃晚饭,他点头答应了。他觉得这个时候没有必要逞强,等他以后赚了钱,他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不过有一点没有想到,刚刚调侃他们的女孩子也插了进来,和他们一起去学校旁边的餐馆,因为本来她们俩是准备一起会郝宝儿家的。
虽然略略的失望,但是他想到或许通过那个活泼的宋小丫可以多了解她一点。她和宋小丫在一起的时候很欢快,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可是和她在一起却很拘谨,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要看到真实的郝宝儿。
过马路时,一辆大面包车呼啸而来,他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后拉。她没有留意,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两个抱在一起往后推了好几步,差点撞在红绿灯的杠子上。
宋小丫哈哈大笑:“宝儿,你弟弟好紧张你哦,你最好让他抱着你过马路。”
她狠狠的瞪她,暗地里握着拳头做出要揍宋小丫的样子,脸颊却烫得通红。而他垂眉轻笑,并不辩驳,只是提醒:“我叫安阳,不是宝儿的弟弟。”
从这之后宋小丫看他们的表情就总是带着坏笑和揶揄,他无所谓的淡然,但是她却气得咬牙切齿。
他占据了她的整个暑假,常常晃出来发个短信说在哪儿等她,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说。虽然他常常在矛盾,是不是该开口表白些什么,但是看到她没有防备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做得不够,不够亲近地走进他的心,不够明朗地让她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弟弟无聊而是一个男人的追求。
炎热的暑假在这样若有若无的暧昧中渡过,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很多时候就算什么都不说扭头看他一眼也会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