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传说之亚夏往事》第28/128页
风声湮没了侍卫的惨叫，巨鹰的呼啸掩盖了刀枪击打的碰撞声。老人和墨衍的对视中，四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和砍下的残值断臂，以及被硬生生扯下的脑袋，和已经被啄烂的躯体。
牧鸢看着这场景，已经忘记了该做什么。她的眼中充满着惊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鲜血溅到脸上也没有感觉，只是瞪大了眼睛，强压着想要呕吐的冲动，无可奈何地看着这场虐杀。
跪在地上的牧鸢用力扯着蓝景迟的衣袖。蓝景迟转过头，看到了她惊恐的神色。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害怕，被恐惧占据了心灵的姐姐。他俯下身，把手按在她肩上，试图安慰她。
“救救……他们……”牧鸢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只能扯动嘴角。最后，她紧紧地抓着蓝景迟的手，深吸一口气，大声吼了出来，“救救他们！！！”
风声骤然停止。巨鹰回到了老人身后，锋利的翅翼重新化作羽翼。它抖了抖身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牧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最后一个侍卫倒了下去，尸体分作了五六块，散落在地上。
“杀够了？”墨衍依旧淡淡地说着，就像刚才发生的是一场闹剧。
“够了……”老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是它杀够了，我可一个人都没杀。”他看了眼跪在地上颤抖的牧鸢，“小姑娘，吓到了吧？”
“告诉我……”钟离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流露出了恐惧，“杏妃……也是你杀的？”
老人看到钟离雨，微微咧开的嘴角收了回去。他扯了一下兜帽，盯着她看了又看，继而再一次笑了起来。
“呵呵……孩子，那个妃子可是不是我杀的哦！”老人抬眼看着蓝景迟，向着月光伸出干枯的手臂，“真正的杀人凶手……在这里！”
月亮与星辰的光辉直射到老人手中。墨衍看到，整个镜月湖都泛起了星星点点的荧光，仿佛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又如在山顶眺望的万家灯火。他的脸色瞬间变了，那一道银白的光芒仿若一支锋利的箭，插在他心口喘不过起来。
墨衍咽了一口唾沫，说出的话好像不是自己的声音一般：“你……难道真的是……幽影？！”
老人笑了。凝聚月光的手并没有放下，而只是转头看着钟离雨，用和蔼的声音问道：“孩子，你说呢？”
牧鸢和蓝景迟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面面相觑，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又转脸望向钟离雨。
“你……”钟离雨摇着头，仿佛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般，“不……你不是……”
“公主！”蓝景迟跑到钟离雨身边，“公主你怎么了？！”
“你不是我爷爷！！！”
钟离雨大声嘶吼着，眼中沁出晶莹的泪光。她怎么也不想相信，曾经和蔼可亲的爷爷，曾经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的爷爷，现在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了那么多人。
“爷……爷爷？！”
同时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的，还有墨衍。他虽然知道眼前这个老人不是幽影，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钟离雨的爷爷。
“等等……皇叔刚才不是说他是幽影吗？怎么现在又怀疑他是不是幽影？”
墨衍在蓝景迟身边低语道：“那是说给别人听的，但我估计现在这翠竹林里……大概也没有别人了吧。”
“皇叔此言差矣。”老人把手慢慢放到胸前，目光依旧紧盯着蓝景迟，“老夫可不想得罪皇室。其他人只是昏迷在自己的寝宫而已，皇叔魂力高强，自然没事。”
“听到幽影的名字，翠竹林中隐居的人都会来围攻，打败你或者抓住你就不会很难。可直到侍卫尽数阵亡，都没有人来救援……”墨衍心里也慢慢慌了起来，他暗自凝聚着星魂以备不测，“你的魂力也是十分了得啊！”
“哪里哪里，老夫只是不愿打扰而已。”
这时，牧鸢身边的雪突然一声嘶吼，向蓝景迟身后的竹林疾驰而去。牧鸢甚至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见老人的手猛地划过一道弧线，月光如星辰般洒了出去，化作一支支利箭直刺向蓝景迟。
“景！”牧鸢和墨衍同时展开魂阵，抵在蓝景迟面前，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老人射来的月光箭，而是转头望着身后漆黑的竹林。
利箭并没有击中蓝景迟。竹林里传来一阵哀嚎，四围霎时安静了下来。老人拄着漆黑的拐杖，一步一步走到牧鸢身边。
“看看，你的小幻兽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礼物。”
牧鸢看着他一惊，急忙收起魂阵跑去竹林。雪豹咬着一只巨大的猛兽，正一点一点向外拖着。巨兽身上被扎得都是血洞，汨汨地流着殷红的鲜血。
牧鸢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皱着眉，看雪豹把巨兽完全拖了出来，才借助月光看清了它的样子。
这一看，牧鸢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潘？！”蓝景迟认出了这个巨兽，竟是牧尘的幻兽潘。
“哦？你们认识它？”老人在巨兽身边蹲下，细细看着它的伤口，“我还以为是野兽呢。”
“离它远点！”牧鸢一把拍掉老人试图触摸巨兽的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替你们解决了杀人的野兽，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质问我？”老人站起身，叹着气摇摇头，“小姑娘，太没礼貌了吧？”
“杀死白将军，还要我们有礼貌？”蓝景迟一字一顿地说，“你，究，竟，是，谁？”
老人缓缓踱步到钟离雨身边，面带微笑看着她略显呆滞的眼睛道：“亚夏七职阶之首，隐士钟离影――钟离雨的爷爷。”
修行 第三十三章 神秘老人
更新时间:2012-2-22 17:24:04 本章字数:4765
“钟离……雨？”墨衍重复着这个名字。他原以为，钟离影去世之后已无人继承隐士之位，其他职阶必会有所行动，可谁料他们一直没有动作，原来这钟离影还没死，他还有个孙女钟离雨混在安尔皇族里。
“孩子，爷爷回来了。”钟离影对她伸出干枯的手，“来吧，回到爷爷身边来吧。”
钟离雨一边摇头，一边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她没有勇气去触碰那只像树干一样的手，更没有勇气承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你……为什么要杀人……”钟离雨用极轻的声音问着。
钟离影放下手，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看着湖边一动不动的巨鹰，以及地上残破的肢体，放下了手杖，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向着他们跪了下来！
钟离雨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站着不动不是，上去扶也不是，她焦急地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蓝景迟。
蓝景迟会意，上前去扶起钟离影。目光扫过兜帽里的脸的时候，手一下子僵住了，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他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他的身躯，双手紧握佩剑，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墨衍看情况不对，一边警惕地看着钟离影，一边问蓝景迟，“你看到什么了？”
“他……他的脸……和皮肤……”蓝景迟竟有些咬舌头了。
钟离影低下头，把兜帽轻轻放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本应该和蔼可亲的面容，现在变得黝黑发紫，脸皮紧贴着骨头，没有一点肉。他的胡须长长了，耳朵也变尖了，花白的头发仅剩下几缕，轻轻荡在脑后。
“你……”蓝景迟语无伦次地说，“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呵呵……”钟离影的声音显得沙哑苍老，“幽影干的。”他只是简单地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又重新戴上兜帽，遮起那张骇人的脸。
“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钟离雨平稳住情绪，视线极力避开湖边那惨不忍睹的画面，“他们毫不相干吧？”
墨衍抬起手，一道火光从袖口飞出。那些散落的肢体都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你说杏妃不是你杀的，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钟离影转头看了看牧鸢身边的潘。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蓝景迟，你说呢？”
仿佛一瞬间被电醒一般，蓝景迟快步跑到潘身边，蹲下身来紧紧盯着它。牧鸢紧张地看了看蓝景迟，又看了看潘，不知道该做什么。
蓝景迟慢慢把颤抖的手放到了潘的头上。他重新调动起驯兽师幻魂，感受着潘炽热的灵魂。
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杏妃和往常一样，独自走在竹林中。她的裙摆轻轻飞扬在风中，露出大腿上白皙的肌肤。
走到镜月湖的时候，她到湖边照了照湖水，想借着月光梳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