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霞瓷生》第76/133页


“师弟.....”那个被震退的黑衣人悲恸欲绝,狂怒之下扑了上来。这次本来不用师弟来的,但师弟从小是他看着长大,好象半个儿子一样。一想此事功劳甚大,又没什么风险,借此机会让师弟露个脸,借机争上一功,所以安排三个手下保护他,本来不需要他出手,没想到出现意料之外的两人,还是硬点子,扎手极至。

趁他病要他命,陈叔眼看这个武功最高的人乱了方寸,连扔三镖,中了两镖,却看那人不甘愿地挣扎了许久,才抽搐地躺下不动了。

宋锦瑜手捏剑诀,将剑收了回来,不愧为寒星剑雨,江湖上十大名剑之一,饮了那么多人的血,竟然没沾到一滴。他淡淡的看了地上躺的黑衣人等一眼,转身看向七皇子。

只见七皇子已经轻轻地放下那个太监,站起来施了一礼:“在下慕容庭,多谢两位壮士相救。”

少年穿着一袭石青色的锦袍,上面沾满鲜血。身材修长,面容英俊。浓黑的剑眉扬起,黑亮的双眼,挺直的鼻梁,和皇帝很是相象,虽然惊惶中仍能保持镇定。

宋锦瑜颌首还礼:“在下宋锦瑜,这位是陈叔,公子可是遇到仇人?”

少年摇了摇头:“在下没有仇人。”

“这就奇怪了,这几位是江湖人士,却说出“我家主子”四个字,既不是寻仇,也不是劫财,这就奇怪了。”宋锦瑜喃喃自语,声音仅他和少年能听到。

少年想了半响,脸色渐渐发白,能说我家主子的,可见背后人物绝不简单,那么目标就是针对他了。他这次偷溜出宫,母妃和父王都不知道,除了身边的太监和.......

“四哥,我是不想和你抢那个位置的,可是你连这么小的我都不能放过吗?他心里先是委屈,绝望,又慢慢愤怒起来。

第八十章 春衣被救

看着少年神色变化多端,宋锦瑜默不做声,他掏出火折子一晃,准备扔在尸体上,没想到突然感觉心脏一阵悸痛,火折子无力掉在自已脚上,一只脚忍不住地跪了下来,冷汗大滴大滴地流下来,他急忙用剑撑住自己。

“少爷,你怎么了?”陈叔急忙过来扶起他。

“没事,陈叔你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吧。”宋锦瑜心急如焚,却挤出笑脸回道。也不知是不是母亲或者是春衣出事了,他刚才那种痛,仿佛要失去最重要的人那样。

“慕容公子,你要去哪里?若是不远,我们送你一程。”宋锦瑜决定快点回去省郡,先确定母亲无事后直接回琉霞山庄。

少年沉吟半响:“麻烦二位帮我送回京城四海客栈吧。”遇到此事,先回四海客栈再说,父王曾是说过,四海客栈是他手下护龙卫建立的一个秘密据点,若有急事去那出示自己的玉佩就能回宫。

陈叔处理好尸体,又单独把太监的骨灰放在一小盒子交给慕容庭,三人急驰而去,不过一个时辰功夫,已到达四海客栈。

见到慕容庭在掌柜的带领下带到一个人面前,宋锦瑜吓了一跳,此人真名叫连雨泽,是北司镇抚副使,绰号“判官”。判官并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得来,而是因为北司镇抚使唐博远,绰号“唐阎王”。

提起这两人,宋锦瑜就想起前世他在诏狱那两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来,前世有一句童谣能让京城小儿啼哭立止。就是“宁惹阎王,不见判官”。

这并不是说连雨泽长得丑或者凶恶,事实上他虽然没有唐博远那种俊美无俦、卓尔不群的风姿,却也眉宇清朗、玉树临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在前世的天梁国乾熙十九年冬,整个京城一片血雨腥风,不管官民,只要一旦进了监狱,不问罪之有无,一定得先戴上整套刑具。为的是让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家属只能出钱打通关节,以便取保候审。而所得之钱,“官与吏剖分焉”。

但进诏狱,不管你多有钱有势,只要一进去,刑具再也取不下来。他们先后发明了十八种审讯逼供方法。轻者叫作“打着问”,重者叫作“着实打着问”,最重者叫作“好生着实打着问”。当时户部司务刘云被廷杖后下诏狱,护龙卫对其“昼夜用刑”,主使者就是眼前的这个判官。其刑具为一只小木笼,木笼内四面攒有铁钉,刘云被投入笼中,身体微动,铁钉就刺入肌肤,不得不“危坐如偶人”。不到两天,呜乎哀哉。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精神迫害。拷问之时,裸体辱之,除同案犯人,还允许家属在一丈之外的地方旁观。半夜有人过世,生人与死者并踵顶而卧,无可旋避。

前世唐阎王虽对他这个状元没有裸体辱之,但判官给他十指上过夹刑,就算疼痛蔓延到心脏他也不在意,可是他的十指弯曲变形,不要说握剑,就是握笔都无力,加上母亲的自尽身亡。这也是他后来心灰意冷任凭砍头的原因。

宋锦瑜没想到这世他更早见到判官,此时的判官笑容可掬,一脸的谄媚对着七皇子,完全看不出前世那恐怖的嘴脸。

宋锦瑜更没想到的是,因为七皇子未死,他比前世更早进入皇帝的眼中,而且此时,唐阎王正在一处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很快他们就会见面了。

“你说什么?任务失败了?老七已经在连雨泽护送下在回宫的路上了?雄蟒帮出动九个人全失踪了?”京城一处隐秘的院子,整个院子光秃秃的,院角边的唯一的一棵龙爪槐还没冒出新芽,从一条狭窄阴暗的走廊穿过去,里面还有一个天井,天井再进去的后堂佛龛上面,有一个香炉,轻轻地转动那香炉,地板就会划开,露出一节陡峭的木楼梯,走完木楼梯,里面没有白天深夜,每隔十步,墙壁上就挂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下面有几个房间,房间里的大案几后面,有一个英俊的男人一脸的怒气,冷冷地盯着跪地上禀报的人。

“是,主子。”跪下的男人垂下眼睛,不敢对望,他希望震怒的主子不要把怒气发泄在他身上。

“七弟,我可真是小瞧你呀,你可隐藏得真深呀,竟然连雄蟒帮的九大高手都失败了,不好,我得先回宫里去。”男子先是一脸的玩味,连声冷笑。后骤然站起,二话不说匆匆离去。

跪在地上的男子还是直挺挺跪着,过了许久才站起来,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庆幸他捡了一条命。

......

这是一个深幽的山谷,草木深深,半山之处的崖壁一条银龙似脱缰的野马咆哮而下,势不可挡,在冲坑溶潭下溅起漫天水雾,看上去像是流动的冰挂。

“公子,前方山谷传来一声巨响,属下自请前去察看。”前方斥侯跑回来跪下禀报。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该马纯紫色,有词赞之:紫燕超跃,骨腾神骏,奔腾时像一只轻健飞奔的纯紫色燕子。这样一匹神骏的飒露紫,温顺且通人性,是所有少年梦寐以求的宝马。

坐在骏马上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果宋锦瑜在这里,一定会咬牙低呼:“唐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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