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第292/562页
他这般想着,就琢磨着要女儿赶紧生个儿子,压那刘七娘一头,也彻底把这钱黑炭制服了,好赖还能把他那份工钱抓到手。
于是晚上吃完饭,他就扯了儿子要他再去张罗些药粉,交给巧儿,让她尽早怀个孩子,云强想着今日听说作坊又发了双倍工钱,钱黑炭一个月就是二两银,着实不少,若是妹子当了钱家的家,他要去挪个零花钱也方便,就真当了个事情办,很快就把药粉送了去。
巧儿接了东西,下药也是做得顺手的,在轮到她睡正房时,借口熬了碗补汤就掺了进去,钱黑炭美滋滋受了媳妇儿的殷勤照料,还在得意娶两妻之后,他这日子越发滋润了,哪里知道又被当成小白鼠了。
待得晚上,两人一进被窝,钱黑炭果然生龙活虎,直折腾到四更天才睡去,身体里的雨露,半点儿不剩,彻底撒了出去。
白日里去作坊上工虽然有些疲累,他嘴角却挂了笑,见得别的男人,都不自觉抬头挺胸,以为自己比他们更厉害许多。
但是再到了天黑,轮到刘七娘睡正房的时候,他就没了什么力气,借口作坊活计累,就扭头自己睡去,刘七娘着急怀孩子,却也没泼辣到强迫男人同她睡一处,只能暗暗着急,想动手掐钱黑炭两把,又觉如今不是先前了,她可打不得这男人,只好忍了下来。
如此一连六七日晚,她翻来覆去,总听那正房里,钱黑炭黑巧儿的动静要持续很久,心里就发了慌,害怕巧儿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若抢在她前面生孩子,可就不好了。
她寻了个空闲回了娘家,同娘亲嫂子一说这事儿,刘家人也是着急,刘家几个兄弟平日结交的也多有地痞之类的不入流之人,自然也知道些“神奇”之物,很快也弄了些给妹子助威。
于是,轮到七娘睡正房的时候,钱黑炭面前也会多碗补汤,如此下来,两个女子,都觉做得隐蔽,你一碗,我一碗,就互相较起了劲儿。钱黑炭在两个女人的“滋润”之下,也逐日越见“枯萎”。
这一日,作坊里一个后生患了风寒,请了一日假,钱黑炭被张大河唤去帮忙搬豆腐,他原本就瘦弱,气力比之别人就差,如今又被掏空了身子,手下哪里还有力气,上手没走两步,就把一板豆腐跌了个粉碎,自己也坐在地上喘气,爬不起来,张大河奔过来,扶了他,刚要呵斥,见得他脸色青白,眼泡浮肿,额头上还冒着虚汗,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总不至于是媳妇儿娶多了,累得手脚软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求不得
钱黑炭不好说他果真就是把力气都浪费媳妇儿身上了,尴尬笑笑,想要遮掩过去,可惜,张大河是个热心肠,怎么琢磨都觉他像是身子不舒坦,两人赶车进城送了货后,就扯了他进了药堂,请那坐堂的老大夫诊脉。
老大夫诊了左手,诊右手,最后皱了眉头,说道,“这位老弟,实在是糊涂,就算平日贪恋那夫妻之事,也不能没有节制,而且那虎狼之药,怎能多吃,如今身子亏损太过,以后…”
钱黑炭听得一脑门雾水,仔细想了半晌,才琢磨过味来,而且也终于明白老大夫那半句没说完的话,有些不好的意思,连忙问道,“大夫,可能开药替我补补身子,我以后会怎么样?”
那大夫慢慢摇头,有些惋惜模样,“你这身子以前定然也是吃过辛苦的,寒气郁积,本就虚得厉害,如今又服用虎狼之药,不加节制休养,就彻底败坏了。我只能给你开几幅温养之药,你若是调养的好,以后还能行房,性命无忧,但是子嗣就有些困难了。”
子嗣有些困难?也就是说,自己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钱黑炭只觉一时间五雷齐齐轰到头顶,脑子里嗡嗡作响,连张大河如何抓药,如何付了诊金都不知道,直到坐上马车,马蹄敲在山路上嗒嗒,在山林里回荡,他才慢慢回过味来,两手抱着头就开始痛哭!
一个男人不能人道,不能再有子嗣,这是多打击人的事,但凡摊到谁身上也不好受啊,张大河想劝,又不知道如何张口,最后只得叹气道,“你说你,娶了两个媳妇儿,怎么就晕头了,不知道自己这小身板儿,不经折腾啊。”
钱黑炭想说,他也不想,也觉得累,但是一到晚上就浑身发热…
发热?对,就是发热!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原来每次的感觉都同那晚喝过醒酒汤是一样的!
那哪里是什么补汤,根本不补,就是大夫说的虎狼之药!
他恨得牙齿咬得嘎嘣响,手背青筋暴起,这两个女人,为了抢先怀上孩子,居然对他下了这样的毒手…
马车一进村子,钱黑炭连作坊都没回,就直接奔去了自家。
刘七娘同巧儿正双双掐了腰,站在院里开始今日的第三吵,突然见得钱黑炭回来,巧儿眼珠儿一转,就当先过去柔声探问,“当家的,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可是作坊不忙了?”
刘七娘见她抢了先,心里动火,几步上前去推开她,挤出笑脸道,“当家的,要到午时了,我做些饭菜给你吃啊?”
巧儿被挤开自然恼怒,又过来拉扯她,两个女人终于还是装不得贤惠模样,又扭打在一处,钱黑炭呆呆看了她们半晌,突然操起旁边的扁担,对着她们两个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
两个女子正掐的旗鼓相当,猛然觉得后背剧痛,就分了开来,回头见得钱黑炭眼睛红得吓人,脸色铁青,凶神恶煞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儿平日唯唯诺诺的模样,都是吃惊不小。
这一惊,害得她们各自又挨了好几下,于是两人抱着脑袋就开始满院子躲起来,刘七娘从小被父兄娇惯,脾气暴躁,口中就骂道,“钱黑子,你不要命了,你居然敢打我,看我爹爹、哥哥不上门来踢死你…”
钱黑炭喘得如同老牛一般,打砸了这么几下,到底还是身上乏力,拄着扁担,停步不前,回骂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打死你们这两个…狠毒妇人,夜夜给我喝的什么补汤,明明就是虎狼之药,你们敢说不是?”
刘七娘心思浅,若是巧儿听了这话还会掉两滴眼泪,辩解两句,她则是发起了愣,惊诧与钱黑炭如何知道这事儿,这模样,看在钱黑炭眼里自然就是承认了下药一事,心里恨极,身上也不知道哪里又生出一股子力气,拎起扁担就砸了过去,那扁担也是长了眼睛,直接敲到了刘七娘头上,让她连哼一句都来不及,就软软倒了下去。
巧儿躲在不远处看了,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抬出娘家来,钱黑炭要在云家村住下去,总要顾忌一些。可惜,钱黑炭根本没理她,直接进了屋子,简单拾掇了几件衣衫,就要往院外走。
巧儿一看事情有些不对劲,就问道,“当家的,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钱黑炭冷笑,“怎么,我如今是个废人了,别说生孩子,就是人道都不行,你们还要我把命都搭上才甘心?你们不是喜欢吵架吗,那就日日守在家里当活寡妇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留下巧儿一个人惊恐绝望得嘴巴半晌都没合上,待她回过味来,想要撵上钱黑炭问个明白,却已经找不到他的影子,只得跺跺脚,回院子打了一盆井水浇在刘七娘身上,刘七娘被激得醒转,一见她拎着水盆,就要冲上来厮打,却被巧儿大骂,“你这个蠢妇,都要当活寡妇了,还只知道动爪子!”
刘七娘晃晃有些眩晕的脑袋,疑惑问道,“你说什么活寡妇?”
巧儿咬牙,“钱黑子刚才说他身子亏得厉害,以后不能人道,我们怀不了孩子不说,还要要当一辈子活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