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第429/562页


剑舞和琴心对视一眼,齐齐行礼,“夫人放心,若有人对小少爷小小姐不利,必要过我们姐妹这一关。”

瑞雪点头笑道,“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剑舞出去帮着老嬷嬷安顿客人吧。”

剑舞应声开门而去,正好武烈等人进了院子,抬眼瞧着那正房窗户上贴的大红窗花,脸色齐齐都是一变。

武国有习俗,家中有子降生要在产房窗外贴奔马图,有女下世则贴石榴图,而此时那窗子上,一左一右,正是奔马和石榴,只要眼睛未瞎,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武烈的脸色,时而阴沉如水,时而涨红如火,青白交错,极是诡异。

来时这一路,他还在不断的安慰自己,老嬷嬷的话都是为了博取众人的同情,他的月儿许是就在哪里受苦,等这他去找寻。

可是如今这般,突然被事实当头一棒砸醒,他立时就觉心底的恼怒排山倒海一般,他想抓住她的手问,为何要嫁给别人,为何要替别人生了孩子,为何忘了他们当初的誓言,为何就不能做他的妻?

他越想越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大步就上了台阶,也不理会老嬷嬷的惊呼,伸手就去推那两扇紧闭的乌木雕花门,不曾想那门提前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个容貌普通的侍女,见得他好似要强闯,立时就是推出一掌。

武烈根本就不觉得一个侍女能把他如何,可惜,他在战场 多日,未曾伤过一根毫毛,今日却注定要栽在这么一个侍女手里。

正文第三百三十二章 窗里窗外

更新晚了,费了一上午码细纲了,以后能卡得轻一些了,另外我记得还欠大家一章,一定补啊。)

剑舞那单薄细嫩的手掌打在他胸前,就如同一记重锤擂下,砸得他立时倒退几步,差点没摔下台阶,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他生生忍了下去。

柔兰惊呼着就要上前去扶,却不想那几个护卫更快,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伸手就要与剑舞相斗一处。

武烈捂着胸口慢慢直起腰,拦了那护卫,仔细打量了一脸平静的剑舞几眼,低声说道,“姑娘好身手。”

剑舞低头行礼,“少将军谬赞了,奴婢不过是一时情急推了一把而已,我们夫人正在养身体,不宜请男子入内,还望少将军海涵。”

武烈挑眉,这是个有趣的丫鬟,口里说着海涵,该出手时,却半点儿不含糊,转念想想,他确实有些鲁莽了,但是眼见着离得心爱女子只隔了两重门,就是见不得,他实在不甘心,于是说道,“我不进门,只同你们…夫人说上几句话,可好?”

剑舞回身关好屋门,垂眸站在一旁,说道,“少将军随意。”

若兰身旁的小丫鬟就要大骂出口,却被主子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不说别的,只那两张大红窗花,就已是两个巨型定心丸了,柔兰这半会儿若不是见得武烈受了伤,恨不得都要仰天大笑了,老天爷果然是怜惜她的,那丑丫头不但成亲了,还生了孩子,表哥堂堂镇北少将军,怎么也不能把她接回去做夫人了,那岂不是…

她心里这般盘算着,那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来,老嬷嬷实在瞧不得她欢喜,眼珠儿转了转,就笑道,“喜儿是柔兰小姐的陪嫁丫鬟吧,怪不得这般担心少将军的安危。”

柔兰脸上的喜色立时就僵住了,扭头瞧了瞧同样脸色煞白的小丫鬟,慢慢说道,“嬷嬷这话是何意,我和喜儿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性情我最是清楚。”

“哦,是吗,”老嬷嬷仿似不在意的抖抖袖子上莫须有的灰尘,又笑道,“我只是想起绿蕊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怕是这天下的陪嫁丫鬟,都有些小心思吧,柔兰小姐性子柔弱,又胆子小,可要多防备才好,这雀占鸠巢的事可不少啊。”

小丫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被戳中了心思吓得,身子哆嗦个不停,反驳道,“嬷嬷,我对小姐是忠心不二的,嬷嬷不要诋毁我们主仆的情分。”

柔兰这一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勉强笑道,“嬷嬷,我的丫鬟,我自是清楚,就不劳嬷嬷多费心了。”

老嬷嬷瞧得她眼底那抹暗色,猜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心底生了根,于是也不再多说。

那边厢,武烈站在门外,突然就觉满心满腹的话,好似都堵在了喉咙口处,半句也说不出来,挣扎半晌,只剩了一句,“月儿,这一年你过的好吗?”

后半句,倒是没什么,普通问候而已,但是先前那两字称呼,可是着实让院子里的人都瞪了眼睛,张大河与作坊众人心里立时都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老板娘的旧识,明明是上门来撬先生墙角的!

屋子里的瑞雪正在抱着儿子喂奶,听得这一句,也觉有些不妥,眉头就皱了起来,想了又想,还是说道,“门外是少将军吧,妾身听得嬷嬷说起,您是为了查清当日夜袭之事而来,劳您远途跋涉,妾身感激不尽,但是,少将军,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妾身已为赵家之媳,即便没有忘却前事,将军也不可再称呼妾身闺名,请唤妾身赵夫人,或者…陈氏,妾身先行道谢了。”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扣在一个礼法上,但落在武烈耳里却是九天外穿透云层而来的惊雷,震得他脸色发白,妾身?赵夫人?陈氏?哪一个都在提醒他,她已经是别人的妻…

“月儿,你真把以前的事全都忘记了吗?你…”

老嬷嬷生怕武烈在说出什么私密之言,这满院子的人都在,若是带累小姐的名声有损,可就不好了,于是赶紧上前拉了武烈的胳膊,劝说道,“赵将军,赶路辛苦,先去客房歇息一会儿吧,左右也不是一日半日就回返,以后有的是时候细说。”

武烈脚下好似生了根一般,立在门口就是不动,满脸的绝望和不甘,任凭老嬷嬷怎么拉都不走。

老嬷嬷急了,低声说道,“少将军,我们小姐已经忘却前事了,你这般闹下去,她不但想不起来半点儿,反倒会更厌恶将军,您还是跟老奴下去吧。”

瑞雪听得外面动静不对,就示意琴心过来抱了孩子,然后起身挪到软榻上,含湿手指,点破窗纸,偷眼看去,那挺拔英俊的男子正脸色铁青,仿似在极力隐忍什么,脖子上的青筋高高蹦起,眼里暗含的水渍,让任何女子瞧了都会心酸不已…

她忍不住长长叹气,若是真正的陈霜月没有死,怕是见得这一幕,就会立刻哭着冲出去,有情人相见,互诉衷肠…

可惜,她不是陈霜月,这具肉身的主人,如今是她秦瑞雪,她爱的人姓赵,这里是她的家,这里有她的孩子,她的产业,她属于这里,绝对不会抛下这一切,冲进这个男人的怀抱,所以,这个千里赶来的男人,也注定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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