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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可否见告是何差事,还要把文书交予下官,下官回去要存档备案,以便查问。”曹大少把文书两字咬得很重,果然瞧得那王秋道脸色一僵,于是再接再厉,凑到跟前,低声问道,“难道大人出来的太急,没有随身带着文书?”

王秋道装出一脸愧色,说道,“曹大人真是猜对了,本来揣在怀里,但是换衣之时忘记了,不过我已是派人回去取来,想必晚个三五日也就送来了。”

曹大少不着痕迹的给赵丰年使了个眼色,赵丰年会意,立时上前低声说道,“王大人,不是草民执意同王大人作对,实在是老父患了中风之症,平日瘫痪在床,吃喝都要下人伺候,真是进了大牢怕是性命不保,还望大人通融一二。”

他说着,趁着侧身行礼的功夫就把一叠厚厚的银票塞进了王秋道的袖子,王秋道好似有些为难的皱了眉头,手下却用力捏了捏那银票的厚度,心下很是满意,于是点头说道,“罢了,赵老爷瘫痪在床,也是逃不到哪里去,就暂且留下吧。”

曹大少扫了一眼,那院子里的众人,又笑道,“大人,既然公文还不曾送到,这差事咱们也不妨缓上几日吧。

不瞒大人,今冬因为雪大,牢狱里已是塌了大半,剩的地方,本就不够囚犯所住,若是再加上这些人,怕是更拥挤了,不如先把年纪轻些的锁在厢房里,几个长辈就不必锁了,都是年迈,儿孙又在此,想必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至于,赵大公子就着他戴罪立功,也找找能证明赵家清白的证据,如何?”

第四百一十七章 逼迫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王秋道眉头一皱,就欲开口拒绝,赵丰年立刻又道,“请大人成全,我赵家必有厚报。”

“就是,王大人,圣上最重孝道最是敬老,每年都有赏赐送到各城百岁老人手中,若是得知大人办案之事,尚且对老人网开一面,定然会赞赏有加。”曹大少也是帮腔。

王秋道名利皆得,也就点头应下了,“有曹大少这般作保,本官就网开一面,赵公子就好好利用这几日吧,待得公文来了,就是本官想再通融,也没有办法了。”

赵丰年与曹大少都是道谢,王秋道唤来一个捕快吩咐两句,就有人给几个族老解了绳子,然后又把剩下众人赶去东西厢房关押,留下四人,两两看守在门前。

曹大少还要送王秋道出门,安排食宿,那王秋道却是摆手,仿似无意说道,“曹大人不必忙碌,本官听闻户部吴侍郎大人归乡省亲,正好去吴家叨扰几日,也同吴大人请教一下棋道。”

曹大少眉梢一挑,照旧笑着应了,又道明日在府里设宴款待,这才送了他出去,待得回返之时,见得赵家几老和赵丰年都是面色不好,也不好劝说什么,就道,“赵公子,我只能帮上这么多,至于为何有今日之祸,我想赵公子也是听出来了,就不多说了,先告辞了。”

赵丰年给他行了一个大礼,正色说道,“曹兄,大恩不言谢,以后定有厚报。”

曹大公子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也不必多谢我,是陈小姐派人请我前来相助的。要谢你就谢她吧。”

几位族老听得厢房里,众多儿孙在在怒骂吵闹,身上又是疼痛难忍,心里仿似油煎一般,听得他们还要感谢那女子,顿时大骂出声,“我赵家有今日之祸,都是那女子招惹来的,还要去谢她,我恨不得杀了她解恨。”

“正是如此,若不是她迷了家主心神,拒了吴家的联姻,吴家会这般下狠手?”

赵丰年听得他们这时候不但不想解决办法,反倒把罪责都怪道瑞雪头上,气的脸色铁青,曹大少极聪明乖滑,人情落下也就不肯再参合赵家之事,连忙告辞而去。

赵丰年扭头瞪向怒气冲冲的族老们,冷声说道,“当日趁我不在撵了陈氏母子,擅自改了婚约的,可是长辈们!如今吴家女德行有失,退亲不成,反惹大祸,是谁的错?都推到陈氏身上,长辈们就觉心里好过了?”

几老都被训斥得脸色不好,想要反驳,又觉众多儿孙都要赵丰年奔走相救,于是不约而同忍了下来,齐齐看向赵丰年敬重的四老爷,四老爷胸口被踹了一脚,正是喘气头疼的时候,见得他们如此,也是无奈,开口劝道,“家主,如今大祸已成,论起罪责无用,不如还是出去走动走动,看看孙大人,连大人他们能否出些力气,就算不能平息此事,也要探出吴家是何打算才行。”

“正是,四弟所言有理,那几位大人平日可没少从我赵家得好处,如今有事,也该他们出份力气了。”赵扬等人已是被关在武都大狱,二老爷自然最是急迫,连忙出声附和。

赵丰年恼恨无比,也不再多言,一甩袖子就离了大厅,刚出了二门就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白展鹏等人,简单寒暄两句,问得细情,木三恼怒,“哪里来的狗官,他说赵家有罪就有罪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待我晚上去喂他几只飞镖,看他还敢不敢作恶?”

白展鹏嗤笑,“侠以武犯禁,你想被整个武国海捕捉拿不成?要我说,二哥就娶了那吴家女,大祸立时消于无形。”

栾鸿和陈家鼎却都不赞同,“先不说赵兄夫妻恩爱,就是吴家这般强硬威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都不能不做反抗应对,就先行屈服,否则以后还怎么直腰做人,岂不是同那软骨头一般?赵兄,若有用到我们之处,尽管吩咐。”

赵丰年感激行礼,但是他们几人,木三是江湖浪荡之人,陈家鼎和栾鸿都是书香之家,同官家都无多少瓜葛,只有白家产业不少,有些人脉,于是他谢绝了陈栾两人,嘱咐木三替他守在府里,就拎了白展鹏去四处奔走。

可惜,整整一日过去,原本收过赵家金银的几位同知或者统领,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敷衍几句了事,只有一位程大人还算有些良心,私下提点两句,说吴家递了话儿到武都,有太子的颜面在,谁人敢轻易出手帮衬赵家?

私贩铁器,这罪名,若是想要做事,不过是派人送些赃物到西青藏起,咬定说是赵家运过去的,谁敢跳出来证明不是,但若是想要放过赵家,一句误会也就雨过天晴了,那程大人末了还拍着赵丰年的肩膀劝慰,“不过是个女子,娶到家里放着就是,何必为此伤了两家和气?”

赵丰年回到赵家之时,族老们还硬挺着坐在厅里等消息,见得他回来,纷纷围上来,一瞧的他脸色,都是失望。

众人围坐在厅里,都是无言以对,一直闭目不言的赵老爷,却是突然开了口,“如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带得赵家度过此劫。”

几老齐齐看去,高声问道,“是何办法?”

赵老爷脸色古怪,说不清是嘲笑还是解恨,直直看向自己的儿子,几老愣了愣,继而就都明白他的意思。

赵丰年狠狠闭上眼睛,心中对父亲的失望,已是到达了极致,原本以为他已是想通,没想到却是火山一般,表面安静,内心翻涌,这样的时刻,不等别人开口,就第一个跳出来逼迫自己的儿子?

“爹,那个女子救了儿子的命,给儿子生了一儿一女,性情温良聪慧,是天下难寻的好女子,儿子是真心喜爱她,想要和她白头偕老,爹为何就是不允许,难道真要儿子像爹一般,一辈子都在后悔和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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