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第21/203页


比武比输之後,月不由在自己的老巢里反省了两个月,最终认为他上辈子的修行还是不够,必须要更多的修行。这里的江湖中声望最高的门派就是少林寺,他要去会会少林寺的方丈,看看这里的和尚和他那里的和尚有多大的差别。而就在他去少林寺的路上,他遇到了这七位一看就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月不由在心里摇头叹气,这些人也真够笨的,大白天穿一身黑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吗?看来哪里都有这种笨蛋。

杀手是谁派来的,月不由首先想到的就是莫世遗,不过他并不生气。上辈子他又不是没有被人追杀过。那些正派人士不好意思出面杀他,便会在暗中使些手段。而且在他打败了魔教的教主之後那些追杀他的人才叫疯狂,和上辈子相比,这些人温和多了。月不由是武痴但不嗜杀戮。上辈子死在他手里的人最多不超过五个。除非对方太过分,不然月不由不会下杀手,当然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就是了。

看来他是惹恼了莫世遗了。月不由摸摸下巴,心里还是对莫世遗的小心眼有点怨怼,一点都没有对自己行为的反思。反正不管莫世遗多不愿意,他一定要打败他,绝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改变。不过对月不由来说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莫世遗是他最终极的目标,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这些杀手得睡上一天才能醒过来,月不由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摸摸怀里的银子,他咧咧嘴,终於可以美美得大吃一顿了。自从他的包袱落在了云海山庄後,他每餐饭都是在别人家的厨房里吃的,都是些残羹冷炙,吃得他嘴里快要淡出个鸟来了。把银子高高抛起又接住,月不由朝著他所知道的最好的酒楼飞身而去。

酒楼里,月不由这个穿著像叫花子、举止也像叫花子的半个叫花子双手捧著一个红烧猪肘大快朵颐。酒楼里空荡?的,只有月不由一位客官。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们哆哆嗦嗦地站在角落里害怕地看著月不由。酒楼的门口,一位口吐白沫眼睛泛白的小二躺在那里生死不明。不用多解释,一看就是月不由打的

不过这不能怪月不由,当他怀揣银子满是希望地想要好好大吃一顿的时候,突然有人认为他是叫花子不叫他踏进酒楼,他的恼火可想而知,当即就是一顿拳头伺候。月不由毫不愧疚,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向来不留情。他是吃过霸王餐,但这回他有银子,又不是不给钱。

正吃得欢心,月不由突然放下了猪肘子,只听嗖地一声,从酒楼的正门外一抹人影闪过,有什麽向月不由飞来。月不由没有起身去追,而是抬起一手,那飞来的东西被他的两根手指牢牢地夹住了。月不由的眼里闪过疑惑,他收回手看著那个应该是信的东西。

双手油乎乎的,月不由习惯性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後打开了那封信。看到信的内容,月不由有点糊涂。

――京城王家欲除掉你以绝後患,万万小心。

京城王家?是谁?又绝什麽後患?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月不由怎麽看怎麽糊涂。不过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感情上对於莫世遗会派人追杀他这件事他还是有点失望的。现在他不失望了,只要不是莫世遗就行。至於这个王家为何要杀他,又为的是什麽後患月不由不关心,等他打败了莫世遗再说。转念又猜测这封信会不会是莫世遗送来的,月不由为这种可能性而喜悦,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高兴地把纸条直接丢进嘴里,月不由就著猪肘子吃了下去。不管是谁送来的这封信月不由都挺高兴,这辈子还没人这麽关心过他咧。当然,他岂是随便就能给人杀掉的,不是他自夸,就是莫世遗都没这个能耐。

月不由找上了骊山少林寺,与少林寺方丈打了个平手;月不由被慧能方丈留在了少林寺;月不由於十日前离开少林寺;月不由去了江川祁家;月不由打败了祁家长子,祁家派人查探月不由的行踪……月不由正在被一夥神秘人追杀……

一封封密信传到了莫世遗的手里,有云海山庄送回的也有莫世召送来的。云海山庄送回的消息都是月不由又去哪里踢馆了,只字未提月不由被人追杀一事。莫世召送来的信则让莫世遗在担心至於又大大地松了口气。追杀月不由的人不仅没有讨到便宜,还被他在脸上刻了“我是刺客”四个大字。这件事王家极为恼火,但不管他们派出多少人目前看来月不由对付的还算是游刃有馀。

给莫世召去信,让他暂时放下月不由那边的事一心处理家里的事。天暖和了,父母和小妹他们都同意前往塞外,那里虽然艰苦,但却比在中原安全许多,也自由许多。他清楚,父母和小妹做出这一决定的很大原因是为了他,为了能让他安心。王家对莫家的监视虽不如从前那样严密,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去塞外这件事只能暗中进行,至少在王家发现端倪之前不能有任何闪失。

莫世遗被困在云海山庄,无法前去帮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转移王家和京城的注意力以便莫世召暗中行事。只要父母他们离开了中原,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一些事了。

皇后寝宫,王皇后对自己的两位兄长大发雷霆:“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你们都如此束手无策,难道叫哀家一个女人亲自去办这件事吗?!”

“太后娘娘息怒。这个月不由行事乖张诡异,我们的人根本无法掌握他下一步会做什麽。而且他又时常出没於江湖各门派之中,我们也无法冒然前去,以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只能暗中行事,所以才会……”

王皇后不耐地说:“现在是太子最关键的时候,世遗那边又越来越叫人不放心,这个时候如果再出任何纰漏,那後果连哀家都无法承受。江湖是非多,万一那个月不由找世遗比武的事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云海山庄,哀家不想看到这个。”

“属下明白。”

王皇后深吸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她也不能太严厉。口吻放缓,她说:“太子的身子自从过年之後就时好时坏的,总是无法令哀家放心,成安那边可有何异常?”

“谨王被皇上训斥之後除了上朝之外几乎大门不出。不过四皇子成聪好像离开京城了,目前不知去向。”

“要赶快找到成聪的下落。他不在京城很可能是替成安谋划什麽去了。太子的身子一直不利索,皇上现在对成安的态度又缓和了不少,哀家甚至怀疑太子的身体和成安有关。”

“属下已经派人去找四皇子了。皇后娘娘也不必太过忧心,谨王有夺位的野心,却无夺位的实力,最多也就是张狂一番。太子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能力却是无人可及,何况有‘他’在,太子有惊却不会有险。”

王皇后点点头,这话听得她很受用,太子的能力确实是无人可及。不过……“世遗那边你们也要盯紧了。他现在大了,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那个莫世召回来後肯定会对有他影响。不能逼得他太紧,也不能管得他太松。给莫家去个信,让他们管好莫世召,不要带坏了世遗。”

“属下明白。”

“好了,你们回去吧,不要再让月不由接近云海山庄。”

“是。”

王皇后的两位兄长退下了,王皇后疲惫地揉揉额角,太子何时顺利登基,她才能何时放下这颗心。皇上的身子还很健壮,她要熬到何时呢?

“母后还没有放弃那个月不由?”

“是。”

逗弄著笼中的鸟儿,太子苍白的脸上带著几分明显的病态。快半年了,他的身子仍是时好时坏,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可能要不行了,但他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坚持到现在却仍逃不过一命呜呼的命运。在这一点上,太子很感激自己的母亲,如果没有莫世遗,那他可能早就死了。不过在他登基之前,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倒下。

“那个月不由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

“属下无能。”

笼罩在一身黑中的蒙面人站在太子身後低头道。

太子笑笑,摆摆手:“舅舅那边都查不出他的底细,你查不出来也属正常。不过看母后的样子是执意要除掉月不由了。”想到什麽,太子的眼里闪过一抹玩味,“就是不知那人对这件事是何态度。瞧他上回急匆匆的样子,他对那个月不由似乎是上了心。这可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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