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姑娘》第2/52页


  真玩起来,田箩果然一副门外汉的样子,输多赢少。偶尔能赢,也明显是对手放水。玩了没一会,酒喝去不少,脸颊自然开始红润。
  其实田箩酒量不错,只是喝得太急,一下上了头,正打算找个借口上卫生间打点一下。这时领班开了房门,尤殿尤公子领着4个光鲜亮丽的小妞进了门。房内顿时发出一阵狼嚎,招呼声此起彼伏,男士们统一兴奋起来,时不时对尤公子报以敬意。
  蒙可笑着站起来,很MAN的老远冲尤殿竖了一下拇指:“尤殿,有你的啊,走到哪儿,有你的地方缺不了美女。”尤殿并不回答,星眸皓齿,一张冠玉脸派头十足,眼神溜溜地循着屋内一圈,见着田箩,笑了起来,放开手中原本圈着的纤腰,挤到田箩身边,蹭了个位置坐下,大剌剌的摆出二世祖的痞子样,冲田箩抛媚眼:“姐,怎么今儿的饭局散得特别早?看来今晚你的对象跟你的目标有点距离呀?”说着看了一眼田箩摆在面前的酒杯,就着她的杯子,拿起来品了一口,回头冲蒙可说:“据说是法国回来的限量品质,冲着稀有我才特地答应了赶来尝尝,看来口感还是没对上我这口啊。”蒙可被这话噎着,不服气地嚷嚷:“你尤大公子挑剔罢了,操,咱箩箩姐可喝得欢着呢,都破了两瓶必倒的例了。”
  田箩这时酒劲正上来呢,只觉得尤殿话里有刺,却觉不出到底这刺是什么意思,危机处理的能力几乎停顿。此刻听蒙可点到自己的名字,赶紧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脸颊:“我,要上厕所。”
  田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厕所里呆了多久,直呆到感觉晕眩感已经不再强烈了,才洗了脸,重新补了妆。脸色依然红润得不行,连上腮红都省了。
  回到包厢,就看到刚跟自己完骰盅的帅哥,已经被尤殿灌得基本茫了,两人玩对决,旁边一群人跟着起哄,连输三盘加罚一杯,尤殿稳操胜券,面前的酒还是她走时留下的那杯,尤殿连碰都没碰过,对面的帅哥面前却多了好几个外观独特美观的空酒瓶子。
  田箩酒劲退了些,知道尤殿玩的是哪出把戏,这公子哥估计以为她刚是被灌了,这会儿为她报仇呢。尤殿从小到大一直是少爷脾气,他认定的自己人,即便是如她这般属于高级保姆类型的仆人,别人也是轻易欺负不得的。
  田箩赶紧上去救驾,自己惹的祸事得自己收拾,再不救驾,怕是那帅哥得被人抬着出去。她赶上前去,正碰上帅哥要开点数,赶紧制止,冲着帅哥微微一笑:“英雄让美一盘,这盘换我来开成不?”帅哥喝得已经茫了,这时也不推让,只让到一边,冲田箩耳边呵着气耳语:“小心呀,他很强。”田箩只觉得耳根很痒,咯咯笑着应:“好的。我小心他。”其实尤殿有多强,没有人比田箩更清楚,田箩认识他8年,连骰盅,也是田箩教他玩的。只是青出于蓝,此时的田箩也不敢轻敌。借帅哥的手把自己灌醉和输给尤殿被尤殿灌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尤殿原本只是闲散地靠着椅背,晃着手里的骰子,此时也坐直了身子,脸上依然是调笑的表情,只是眼神变得很深很亮,盯着娇笑的田箩:“你要帮他挡酒?”田箩虽然没有看他的眼睛,却也凭着多年对他的了解,知道这位少爷此刻正在不爽。只好低着头点了点,假装很认真的在摇手里的骰盅。
  “好。你先喊。”对面沉默了两秒,才再次飘来他的声音。田箩偷偷松了口气,有那么一秒,她以为尤殿会当场跟她翻脸。他为了她出头,她却站在对面拆他少爷的台,这种惹人吐血的事,换做是平时的田箩,打死也不敢干。
  她赶紧报上数字,游戏开始。第一盘结束,一直稳赢的尤殿竟然输了,旁边一群人开始起哄,男男女女都在喊“田箩,好样的。”敢在老虎嘴边上拔毛,这种事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刺激。
  尤殿举起面前的酒杯,先敬了田箩,才喝了下去。原本就白皙如玉的脸庞,随着黄汤下肚却越发的白皙。接着第二杯,第三杯依然是尤殿输。
  气氛一度推上了□,所有人鼓着掌起哄。唯独本来已经喝茫的帅哥,此时却瞪大了眼睛看着田箩。田箩尴尬地摸摸鼻子:“呵呵,运气好,运气好。”怎么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承认自己之前分明是扮猪吃老虎,骗酒喝?
  等尤公子自罚的一杯喝完,已经开始有些真的恼了。不动声色地动了真格,从第四盘开始,再没手下留情,硬是回灌了田箩好几盘。田箩之前本就喝了不少,此刻更是有些头脑犯傻,知道再玩下去大势已去,只会让尤殿整自己整得更惨,她今晚已经够狼狈了,狼狈到需要买醉,再不想迁就尤少爷的情绪。于是在桌子底下猛踢蒙可的脚。
  蒙可会意,赶紧提议换游戏,让大家都加入。结果因为来了新的帅哥美女的缘故,一群色欲熏心的年轻人开始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题目事先出好放着,输的人由赢的人指定需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田箩之间又被灌了几杯,已经彻底投降,只能顺着惯性思维玩游戏,尤殿却渐渐显出优势,基本每盘必赢,很有国王的架势。有连续输掉好几盘的女生,都开始走怀柔政策,撒着娇的让尤殿手下留情。尤殿打小自官宦家庭里成长,察言观色原本就是他的特长,这种场合更是游刃有余,什么妞配给谁玩点什么游戏,安排得处处到位,全便宜了自己人,蒙可期间也被ABC帅哥给亲了好几下,加上酒精,一群人该高的都喝高了。
  轮到田箩输,田箩这一盘的大冒险题目正好是脱衣舞秀。想着尤殿肯定死整她让她跳,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要上音乐,尤殿却改了主意,让她玩真心话。真心话的题目很简单,“说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W en,W ere,W o?”田箩看着题目怔怔的,脸颊绯红。在场认识她的,都好奇的起哄。唯尤殿,扯着帅脸闷闷的低笑,仿佛完成了什么埋伏已久的恶作剧。
  “我……”田箩眼神迷茫。
  “他……”田箩红着脸,眯了眼,开始努力回想,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和他,和他……
  对了,当时一定下雪了,很冷,很冷。
  他的手,很暖,唇很烫。
  烫得她明明不情愿,却不敢轻易的反抗……
  是在哪儿呢?在哪儿发生的?
  那么冷,窗外到处是圣诞的祝福。
  是了,是国外,她看到了窗对面大型的广告牌上的英文。
  所以,应该是……应该是……
  “温哥华。”田箩喃喃的说。
  时间……在温哥华的那一年……
  “我大三。”田箩继续喃喃。
  她当时……她当时喝醉了。好痛苦,好伤心。伤心到,不想拒绝来安慰她的人……即使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要抗拒……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是……
  “谁?!”很突兀的问句。
  清晰而冰冷。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从田箩身上转移,回到了问的人身上。
  尤大公子此刻正冷着脸,一字一句:“是谁?!”
  田箩看到了,尤殿冷冷的眼。她冲着他,努力想微笑。可是,好伤心,好伤心,好伤心。那一晚,发生了一件太让她伤心的事,以至于,此刻的她,都没有办法回想。她记得,那一晚的那个人是谁。可是,那一晚,为什么,她会跟那个人发生了关系?她没有办法想,让她伤心得必须和那个人发生关系的……到底,过去了这几年,此时又为何会想起?
  她努力的睁大眼,想要笑着说话,眼泪却大滴大滴的滑了下来。她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因为,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回来了……

  (4)

  周五一放学,田箩就急冲冲的往初中部教学楼方向赶。刚到尤殿班级附近的走廊,就看一小女生红着脸含着泪,头低低的从她身边经过。看到田箩打量她,小女生不得不抬起头,怯怯的叫了一声:“田箩学姐。”,没等田箩报以友好的微笑,已经加快步子飞似的逃开了,脸上挂着两行来不及滴下的泪花。
  田箩皱了皱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顺着小女生来的方向紧走了一小段路,果然看见前头楼梯转角一个小胖子的身影。
  “苏然!”她尽力的提高了嗓音,想给对方造成震撼的效果。可惜,音质天生清亮柔媚,对方听了反而脸微微一红,小胖子立刻回过头红着脸挠着脑袋:“田箩姐,不是我。”
  “你……”田箩的手指已经指到了小胖子的脑门上,听他那句“不是我”蹦出来,顿了一顿,顺着小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到楼梯角里坐着的罪魁祸首,此刻正仰着头,一张精致小脸白而透明。可惜左半边脸上还微微印着没退去的巴掌印。
  田箩努力压下差点爆发的怒火。狠狠瞪了眼前的小胖子一眼:“苏然,你就不能干点好事?”小胖子很认真的点点头:“姐,真不是我干的。她自己让我带她来找尤殿,告白来着。”田箩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此刻正呈现一股无辜状还顶着巴掌印的尤小朋友,实在不忍心再责备什么,只好回过头来继续质问眼前明显地痞流氓样的小胖子:“好好的告白,怎么就弄哭了呢?”小胖子仿佛被问到了痛处,支支吾吾的看了看她又看看坐着的尤公子:“那个……他……那个……”心虚的瞄了一眼田箩,又赶紧把眼神撇开,还很可疑的开始脸红。
  “苏叔叔今天出国考察回来了吧?”田箩眯了眼,柔柔的问。
  “啊……不要拿我爸来威胁我!”小胖子气得大声抗议。
  “今晚去你家看看苏叔叔国外带回来的纪念品好么?”继续柔柔的问。
  “我最恨别人拿我爸来威胁我!”小胖子声音更大。
  “啊,要不现在先给苏叔叔打个电话吧。”田箩说着掏出手机,一副要按键状。
  “别以为说我爸我就会怕……”小胖子声音大且急促,尾音未落,看田箩已经按完了号码把手机凑到了耳边,一副等人接听状。急的头上冒汗的喊:“亲――那个,尤殿和她亲……”话没说整齐,已经冲上来抢着挂断了田箩的手机。
  “亲?他们亲嘴了?”田箩顾不上管抢手机的小胖子,回头立刻瞪大了眼盯着罪魁祸首:“你们亲嘴了?”
  此刻一直坐着的罪魁祸首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依然一脸无辜的盯着田箩:“姐,我14岁了。这在国外很正常。”田箩被说得一堵,正不知要如何接话,小帅哥又回了一句:“何况,是她主动亲我的。”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此话一出,田箩抑制不住脸上冒出来的黑线。对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孩子说中国少女保守的朦胧爱情观,似乎是极其不靠谱的一件事,特别是这样一个场合。更何况似乎还是女生主动。
  于是炮火只好转移回眼前:“苏然!你以后不许跟尤殿玩!把尤殿都带坏了!”一副正义凌然的教训状。
  “啥?谁带坏谁……”小胖子的胳膊顿时被人用力拧了一把。“唉哟……”伴随着一声惨叫:“好好好,我以后见着尤殿我退着走!”
  这还差不多。田箩满意地点点头。一副迁怒完毕准备收工的架势。回头牵起尤殿的手:“今天周五,你得补中文课。走,回家。”很自然的一个动作,像是怕自家孩子学坏的老母鸡般护着。尤殿的手握起来暖暖的,很舒服。跟在她身后,被她不经意握住手的漂亮小男孩,此刻精致的脸庞上微微写满了诧异。眯起眼,浅浅露出笑容,很用力地回握住那只柔柔白白纤细的手。男孩子的手,骨架很大,一包拢过来,让田箩感觉仿佛是他握着她,而不是她牵着他。
  上了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上,司机给找着了车上的备用药箱,交到田箩手里。田箩把脸贴近些,细细看尤殿精致小脸蛋上的五爪印,打得不深,红肿应该很快会退。但这么漂亮的皮肤,毕竟是伤了。给他上消毒药水的时候,小帅哥虽没说话,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却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田箩手里的棉花棒,明显是怕疼了。田箩觉得他可爱,又有些心疼,轻轻地呵着气给他吹着伤口:“亲都亲了,什么理由都好,下手也不该这么重呀。”说着扔了手里的棉花棒,换了干净的给上药膏。尤殿盯着她认真呵气的表情好一会,突然仿佛看够了,想起什么似的,问:“姐,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田箩根本没在认真听,只顺势点了点头,嘴里仍唠叨:“不管为了什么,出手伤人都不是一个有家教的孩子该有的行为……”
  一个吻,轻轻的拂过她的唇边。快得让田箩本人,都几乎以为是错觉。她疑惑的一停,听到眼前搪瓷小帅哥绵绵的声音:“她就这么亲我的。”
  傻傻的点了点头。还好吧,就这个程度而言……
  “然后……”尤殿露出一个非常奇怪的笑容。
  然后?然后怎么了……
  然后,她看到搪瓷小帅哥的脸越来越近,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温热的触感,整个堵上了她的唇。又在她想张口呼叫之时,有一节灵活的小舌,迅速伸进了她的领地。
  叫不出,却被非礼。
  田箩瞪大了眼睛,举起手,非常准确地在对方白皙脸蛋印着的五指山上,再次印下一个深而红的新的五指山。
  搪瓷小帅哥被打得脸一偏,放开了她。
  一脸满足的表情挂着戏谑的嘲笑,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一下嘴角,依然绵绵的重复着田箩上一句说过的话:“不管为了什么,出手伤人都不是一个有家教的孩子该有的行为……”
  田箩愣愣的,突然意识到,药,白上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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