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过留痕》第104/134页
他的刻意让我开始确定太女所说的,也许宋风卿真的喜欢我也不一定,为何偏偏是我,我不明。
“心意固然重要,但却要双方。”我淡然一语,既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当初兀自沦陷的我听。
本以为宋风卿会说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变,只是托着下巴,对我清雅一笑:“兰儿,弹一曲如何?”
宋风卿始终是个谜,每见一次宋风卿他都变化一次:第一次在林中,宋风卿是妖娆的美人儿;第二次在英雄大会,宋风卿是落地翩翩的挥剑男子;第三次在花宛院,宋风卿是温润的清雅男子;第四次在拜月那天,宋风卿是饮酒豪爽的男子。这一次,宋风卿却略显娇柔与苍白。
在说出刚才那番将人打入谷底的话后,我没有推脱掉这个请求,对他点头:“恩。”
桌前五米处的案上放着一把木琴,我走过去轻抚了几下,尔后坐下,十指停留在琴弦上甚久,拨开,然后怅然若失的枉凝眉曲调便如流水般散开。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心中默词,却没唱出。
红楼梦是四大名著中我最喜欢的,这首古筝乐曲也是我所学之中所喜欢的。以前每弹一次枉凝眉心里就想起红楼梦林黛玉焚稿断痴情那让人肝肠寸断的情形,每每就惆怅一次。不知为何现下会想到要弹这首,但心中并无惆怅之感,反而平静如涟漪。
一曲未了,枉凝眉只弹奏到一半时,突然被门外的一声大喊中断:“夫人!”
不一时,冬墨进到房内,对宋风卿致歉后,凑到我的耳旁道:“兰大人,有个自称肃莲的女人正跪在门外百叫不起。”
我愣仲半响,“我知道了。”冬墨退到一旁后,假是没听到肃莲的哀求声,我继续弹奏下去。
“夫人,属下求你了,请夫人出来……”
我知道肃莲骨气甚高,不会轻易求人,除非是……苏格发生了什么事。
心神不定,指间的音色开始有些浑浊,肃莲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在耳侧回响,直到音色已是乱无章法,直到琴弦莫名断了一根,右手指尖出血,我才终于没再弹下去。
宋风卿看着我流血的指尖,喃道:“曲中音长,流连往返,兰儿,你对谁弹奏过这首曲子吗?”
好听的酥麻声,让我内心莫名愧疚,沉声道:“这首枉凝眉没有。”
宋风
60、为卿一曲 ...
卿这才扬开眼角,笑道:“兰儿若有事就走吧。”分明是带点苦涩的笑,却刻意掩饰。
这句话让我又想到拜月那晚,宋风卿,当时你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叫我去万上府找苏格的?是不是犹如现在的你一样,虽然叫我出去却希望我留下?
我知道这种感觉,比掉入深渊之中还痛苦,但是……
“风卿,对不起。”
宋风卿怔然半会,但只是半会,随即轻笑,眼神清明,对我反问道:“你哪里对不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