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相公俏厨娘》第21/101页


  “回桂管家的话,主人刚刚早起,还未进食。”
  “哦,那正好。柳姑娘带来了她准备好的作食,你喂给公子吃吧。”
  “有劳姑娘费心了。”
  说话间便打开了云娘的食盒。这一看不要紧,把忠伯看得愣住了。
  这一盘炒饭五彩缤纷,五味杂陈。有泡了N多年的老陈醋酸豆角,有臭遍整条街的臭豆腐,有辣出老泪的老洋葱,还有那新鲜切好、正冒着苦水的新鲜苦瓜。这些东西凑在一起,那是色彩缤纷,可是尝过之后是什么味道,那就难说了。
  最可怕是的在这盘炒饭的面上,还放着一只瘸了腿的、炒得肉质鲜红的癞蛤蟆。还有一只刚刚剐了皮的死耗子!忠伯看到这盘饭,差点没吐出来。
  “柳姑娘,你这是......”忠伯眼睛瞪得老大,错愕的看着云娘。
  不错!这盘炒饭就是云娘精心为白秋波准备的“大礼”。云娘认定白秋波不可能真痴傻,所以就想试他一试。于是,特地为他准备了这样一盘炒饭。就这死耗子和癞蛤蟆可是云娘花了一个晚上才找到的。原本林德立反对云娘这样做,可为了得个究竟,他也只得这样试一试了。
  倘若白秋波是装傻,但凡是谁,看到这样的一盘东西时,都会忍不住要露出鄙夷之色。
  “忠伯,干什么呢?这是柳姑娘特意为大公子准备的,你怎么能枉费她的一番苦心呢?还不快给公子送去!”桂管家今日话带激动,连昨日那拿来遮嘴的手帕竟都没有拿出来。
  云娘看着这桂管家,心说,难道这姓桂的也看白秋波不顺眼,想要试他一试?
  只见忠伯两眼微红,用一双手布满老茧的手颤颤微微的端起那一盘炒饭。脸上满是不情愿与痛苦的表情,慢吞吞的向白秋波端去。
  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秋波闻到了饭香。他倏地立起身来,从忠伯手中抢过那盘饭,如饿狗吞食一般,就大口大口吞起那饭来。
  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好像是吃着什么美味佳肴,全然没有一幅少爷的样子,甚至是说人的样子。
  甚至连那盘中那看着恶心的癞蛤蟆和死耗子。白秋波也一手一个,一边啃着一边还说着:“好吃,真香!”
  看到白秋波这个样子,云娘心中惊讶得不行。她原本以为白秋波可能只是装疯卖傻,所以想出这招试他一试。只要他略微一露出鄙夷的神情,便可看出真假。可是看他如此这般,云娘都怀疑眼前这位究竟是他们的白公子,还是野兽了。
  林德立也吃惊不小。他本不同意云娘的做法,可又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好依云娘行事。便不料这个白家大少爷当真疯了,那样的吃食都能下肚,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
  他口中喃喃念道:“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样子?”
  最高兴的莫不过于桂管家了。他斜着眼暗暗观察白秋波,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情,眼神里却透出一阵欣喜。只是这老管家在白家多年,早就学会喜形不习于色了。
  唯独只有忠伯,满脸泪痕,在一旁泣道:“公子啊......公子啊......”
  ......
  不一会儿,白秋波便把那盘“加了料”的炒饭风卷残云的吃了一个干净。连盘子还多舔了几下,就好像自己刚刚正吃了什么绝世美味似的。饭饱之后还美美的打了一个饱哽。
  云娘看到白秋波这个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样子,白秋波果真痴了!
  白秋波舔了舔盘子,似乎还意犹未尽。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桂管家,朝他脸上一瞥,眼睛竟然一亮,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桂管家心说“不好”,他飞快的想捂住嘴。可是,已经晚了。
  那白秋波如同风驰电掣便的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那胡须,一根一根的拔了起来。
  “哎哟!使不得呀,使不得......哎哟――,别动呀,公子......哎哟......”
  桂管家一边想抓住白秋波的手,却没有他的手劲大。一边还护着自己的胡须,可是,胡须还是一根一根被白秋波拔了下来。他只有捂着嘴巴,四处躲藏。
  白秋波边拔还边拍着手掌,笑着说,“好玩,好玩!老猫拔须最好玩!”
  难道桂管家每次进这院都要带着手绢捂住嘴,原来是这个原因。云娘心觉好笑。看见白秋波追着桂管家满院子跑,云娘真的变得无语了。看样子这个人不但是痴了,原来还真的是疯了!
  这个就是几个月前在酒楼里戏弄我的人吗,这个就是向师傅写信下聘礼要娶我为妻的人吗,这个就是我将来要嫁的人吗?白秋波呀,白秋波,嫁给你究竟是你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究竟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桂管家和白秋波在小院里纠缠了一阵,终究是捂着嘴巴,仓皇逃走。
  临走之时,还不忘叮咛一句:“两位告辞,我有事先走了!忠伯记得把这里收拾收拾!”说完,拔腿就跑。院子里只剩下白秋波不拔胡须,改逮蝴蝶去了!
  林德立还木木地杵在那里,喃喃自语道:“怎会这个样子,怎会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变得又疯又傻。”
  忠伯收拾好食盒,交到云娘手上。语气悠长的说道:“多谢姑娘好意呀!让我家公子吃了这样一顿美食。我家公子命苦,患上这样的痴症,却还遇上姑娘如此善心!姑娘的善心果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呀!”
  忠伯的一番话说得云娘竟是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确实,这样的结局是云娘没有料到的。
  站在一旁的林德立开口想要替云娘解释什么,却被师傅示意不要开口。忠伯的一番话只是为了护主,忠心可鉴,确也没有说错什么。只是自己,为了试探白秋波,枉做了一回小人。
  ......
  一处种有梧桐的小院内。
  一个丰姿绰约、气质冷艳的妇人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夫人,一切正常。那丫头确认了公子是痴了。”
  “那他呢,可有反常?”
  “回夫人话。那样一盘东西,任凭是谁也难已下咽。能吃下去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妇人冷笑。
  “想不到这丫头出的招还挺狠。那人暂不用管了,你只需多盯着那丫头就行了!”
  “是。”来人尊敬的点点头,揉揉下巴,退身下去。

  第二十二章 痴傻相公(下)
  秋风渐起,一树海棠在院内瑟瑟摆动,婆娑多姿。
  屋内,云娘和林德立仵坐许久,半天没有一句话。
  “云娘”,林德立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许久的沉默,“现在终究明了,白公子确是疯了。是为师把你害了呀!”
  林德立的声音略带哭腔,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云娘娟秀的脸庞划过一丝清冷,“师傅,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休要自责,一切皆应如此,要怪只能怪云娘福薄罢了。”
  “要不,云娘,咱们退婚吧!我想他白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家,他家大少爷如今这个样子,只怕是好不了了!不如我们与他好好说说,是否能把这门婚事退了。你看如何?”师傅言词切切,语带灼灼。
  这么多年来,林德立确实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亲身孩子,才会如此关心,处处为自己着想。然而,云娘理理额前的乱发,看着眼前烦恼焦急的师傅,觉得他还是太天真!
  “退婚,怎么退?师傅,是写休书吗?那白秋波如今这个样子,恐怕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吧!再说我又未犯七出之条,且又收了人家的订婚聘礼,还有那白家祖辈传下来的金牌为证,想要退婚,并不容易。”与林德立的焦燥相比,云娘倒是出奇的平静。早在来四川之前,她就已经把大明律令,关于男女婚事的规矩看个通透。
  “云娘,那师傅总不能眼睁睁着看你往火坑里跳呀!”说到这,林德立不禁老泪纵横,眼泪不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的林德立像一个老小孩似的,脱了线的泪珠子一颗颗往眼眶外滚出。
  在这一世,云娘从林德立这里感受的不仅是有师傅的严立,还有不少如同父亲一般的慈爱。林德立那如珍珠般的泪水映在屋内的烛火上,闪着道道金光,照得云娘心里暖暖的。
  “师傅,莫要伤心,这一切也许皆是命术吧!你说今日忠仆那番话是不是很有道理,我是不是做得真的很过份?”
  “孩子,这也不能全怪你。哪想那白秋波他,他竟然真的疯了!”
  “师傅此话不对!若他没疯,我们这样对他,有些反客为主、故意刁难。可他真疯了,我们这样对他,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害人不浅呀!今日之事,确是我做得不对!”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面恶心善!现在你自顾不暇,还关心那个痴人!”
  云娘笑了笑,知道师傅说的是真正的云娘。“师傅,我不善。我若是善,就不会做出今日此举。我和他订了婚约,还这样百般戏弄于他,师傅还称为善。若他日那些欺侮凌辱于他的人,做了一半又不再做了,岂不是更大的善人?”
  林德立听完,瞪大了眼,“云娘,你......你该不是真想嫁个那个傻瓜吧?”
  “师傅,你未曾想过白秋波为何会好端端的疯了。若他天生痴傻,还情有可原。可是在京城的时候,他可是言语正常呀。这里面肯定有原由。莫说是个路边不相识之人,我们也当拔刀相助。更何况我和他有过婚约,若他真是遭奸人暗害,我们怎能放过害他之人?”
  “云娘,你是说......”
  不等师傅把话说完,云娘便点点头。“师傅,我想查清事情真相。”
  “云娘,这大户人家的事情如何说得清呢。我们还是不要淌这潭浑水好了!”
  “师傅,只怕这潭浑水我们已经踏进来了,想抽身而退却没有那么容易。现在退婚,只怕别人说我们是见钱眼开、冷漠虚荣之人。倒不如查清真相,还他白家一个公正,即便到时候退婚,也不欠他们白家什么。”
  听到刚刚的一番话,林德立面色如铁。唏嘘感叹了一声,望着云娘说:“孩子,你说得对!师傅不应该这时候才想抽身,这样即使走,也要被人骂个背信弃义之名。为师真的老了,想事情欠考虑了!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为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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