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入膏肓》第36/65页


  “这样啊……”背后传来宋君临似乎有些失望的叹息声。
  只不过待她转了身,迎面就撞上了他厚实的胸膛。
  “没想到你在国内的第一夜,我们就能过二人世界了呢。”
  她听见这人在自己耳边轻笑道。
  已是穿大衣的季节了,他罩在外面的黑色长大衣,还带着些许外面的凉意,是夜晚的冷冽。
  若不是已经飞行了十来个小时,且又陪着说笑吃饭,闹了一晚上,单是他这一句话,她就能够打上好一阵子的嘴皮子战。可现在嘛……
  “我累了。”她捏着早已经收起来的美工刀,戳了戳他的胳膊,“我先去洗澡,这里,”她环视一圈四周的乱糟糟,“就交给你了。”她将美工刀塞进了宋君临手里。
  本以为会是缱绻缠绵的二人世界,到最后,竟是他一个人的劳工之夜。
  宋君临捏着美工刀,看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只好无奈地笑。
  为她,劳工也无妨。
  以往家里有两个熊孩子,谢灵境总是匆匆淋浴,很少有能安心泡澡的功夫。可今天却不一样,熊孩子不在家,她完全可以放松一回了。
  只是这一点,等她对了镜子吹干头发时,才想了起来。
  习惯可真是太可怕了。她望着镜子里的人,挑眉想。
  再回去泡澡,显然是不可能了,她只好顺着差不多干了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宋君临还蹲在玄关处,他的大衣已经脱下,悬挂在了衣帽架上。谢灵境悄悄走了过去,她没有料到,他还真就这么听话地,替她收拾起了杂物。
  正想着过去吓他一回,还没等她走到跟前,就听见他憋着笑的声音:“省省吧。”
  谢灵境的脚一顿:“切,你这人真没劲。”她转了个身,往客厅里去。
  宋君临收起了美工刀:“吹风机的声音那么响,突然停了,我会听不见?”
  他站了起来,也进了客厅,就看见她光着腿,站在桌边倒水。
  “又不穿拖鞋。”他拧了眉,走去她背后,就这么给她拦腰抱了起来。
  谢灵境稳稳捧着手中的一杯水,敬酒似的往他面前举了举:“你来,我都还没请你喝杯水。”
  就叫你干了半天活。
  宋君临点头:“你也知道,你这待客之道,还要改进。”
  这典型的甲方口吻。
  谢灵境懒得与他一般见识,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手指捏着高档面料的西装领子,面上似笑非笑:“你生气吗?”
  显然宋君临比她想得还要聪明上些:“你是指哪件事?”
  看来他在意的,还不止一件。
  “没让你接机,没让你见我姑姑姑父,没让你来吃饭――完全没告诉他们,你的存在。”她一一细数,自己坦诚。
  宋君临就这么抱着她进了房间,脚一勾,带上了门。
  “你说呢?”放了她去床上后,他反问。
  谢灵境没答,眯了眼,看他松开领带。
  “但是没关系,”他说,拿过她手中的玻璃杯,放去床头柜上,俯身在她上方,微微地笑,“我们来日方长。”

第34章

  第二天一早,谢灵境就前往了举办此次交流项目的医科大附属医院报道。
  她在国内没有驾照, 便理所当然地, 使唤了宋君临做她的临时司机。很显然,后者也乐在其中。
  医院附近的一条主干道最近在进行道路维修,宋君临的车开进去, 只怕难出来。谢灵境便在路边的出租车临时停靠点下来, 她是个惜时如命的人, 自然, 也见不得浪费别人的时间。
  “结束了告诉我,我来接你,带你去吃我喜欢的餐厅。”宋君临看她解下了安全带,说道。
  谢灵境拿起了包,望着他挑眉笑:“那你就祈祷吧,我今天能够一切顺利。”
  她说罢,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 亲吻一下过后, 便推开了车门下去,丝毫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
  撩完就跑, 说的,大概就是她这样的了。宋君临摸了嘴唇,无奈轻笑,重新发动了车子,汇入车流。
  正如莉兹先前所说, 她这次可带两个随行医生过来。于是,这一大早的,谢灵境就在医院急诊室的门口,看见了正东张西望的瑞德医生。
  瑞德医生高高瘦瘦,卷曲棕发,就算戴着副眼镜,也遮掩不了他白种人轮廓深邃的种族优势,反倒更添几分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另类迷人。
  光是谢灵境走过去这一段路,就看见有好几个路人小姑娘,频频回头看他。
  “嘿,谢医生!”在对上谢灵境视线后,东张西望的瑞德医生,像是松了极大一口气,挥舞着长胳膊,冲她咧嘴笑。
  他这一笑,谢灵境就更觉得,他像个褶子精了。
  “收收,”她走过去合上了他的下巴,“再这么笑下去,没到三十岁,就该满脸皱纹了。”
  瑞德医生却毫不在意:“皱纹是智慧的沟壑。”
  对此,谢灵境只翻了个白眼,以作评价。
  首次的项目交流会面还算顺利,谢灵境在一间朝南的会议室里,坐了一个上午,只为听各位领导的致辞。
  相比较这种枯燥的形式主义,她更偏爱下午的参观。
  医院显然是才装修过的,干净,宽敞,明亮,和谢灵境记忆中的老医院完全对不上号了。那些白绿相间的墙,走廊里扑鼻而来的消毒水味,大概,真的就只存在记忆里了。
  第一天的形式主义即将走完之时,谢灵境终于见到了此次交流项目的大头之一――附属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杨礼仁。
  杨主任今天有个大手术,是以没能参加上午的会议。但这些,莉兹都不在乎,她来,就是为了杨主任。
  毕竟,在她为克劳斯先生动脑部手术之前,杨主任刚刚完成了一台与之相似的手术。厉害的是,杨主任的病人,毫无后遗症,痊愈出院。
  更厉害的是,这不是杨主任唯一成功完成的手术病例。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是海内外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了。经他手上的病人,百分百康复。
  而莉兹,正是慕名前来。
  巧的是,杨主任前年正好也曾应邀前往卡罗尔教学医院交流参观过,对于莉兹一行人这次的到来,他也是万分地欢迎。
  谢灵境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卡罗尔一家,早与杨主任就认识了。她就说,莉兹如何能这么地随心所欲,说来就来。
  到底还是精英阶层的圈子啊。
  自从进医院工作后,谢灵境敢发誓,这是她第一次,能按时下班――虽然不是在卡罗尔医院。
  但终归,还是按时下班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在心里欢呼雀跃:她爱死交流学习了。
  晚下班高峰期,宋君临艰难地,将车开到了他们早上下车的马路对面。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谢灵境,熟练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迅速钻了进来。
  眼看她坐定,并绑好了安全带,宋君临这才启动了车子。
  “看。”谢灵境自包里拎出了一样东西来。
  宋君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挑了眉:“烤红薯?”
  知道他老人家瞧不起这种街头小吃,谢灵境自顾自地去掰开了一个,浓郁的红薯香味,顿时充盈了这车内空间。
  “嗯,好香啊。”她赞叹着,咬下一口,满足之情顿时溢于言表,“好甜。”她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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