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饲养手册》第13/104页


  夏侯召没见到他预料的憎恨,这让他措手不及,他捏着木宛童下巴的手颓然的松开,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和血痕。他想,木宛童怎么能不恨他呢?高稔是她的心上人不是吗明明就有和心上人双宿双飞的机会,却被他斩断了,她怎么能不恨他呢?她应该恨他的。
  他扬了扬唇,凤眼眯起“也是,当初你家出事,他躲得比谁都快,你一定恨死他了对不对?”
  木宛童偏过头不去看他,当初广平王府出事,高稔躲开了,她说不失望是假的,好歹对方还挂了一个她未婚夫的名头,只是她也不能强求人人都是圣人,要为她豁出身家性命,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哪里有什么恨?
  只是她不会和夏侯召这个疯子解释太多,他的情绪实在太不稳定。
  木宛童不禁再次反思,为什么会觉得夏侯召是个好人,会有感动之情呢,是因为他救了你一次,又将那些仆从送出府去了吧。可你也听到了,他对你的好仅仅是因为你是归属于他的一个物件,换作旁人也是一样的,你怎么能傻得认为他是个好人呢?
  夏侯召见她扭过头去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他冷笑一声,方要说话,便有人慌慌张张的来禀报。
  “不好了,木予南撞柱自尽了!”
  木宛童一听,身子登时一软,脑海里一片空白,翁的一声就跌倒下去,夏侯召心头一震,将人揽进怀里。怀里的人小小的,软绵绵的,比第一次抱的时候舒服许多。
  “但好歹算是救回来了。”禀报的人继续道。
  夏侯召狠狠瞪了他一眼,嫌他说话大喘气。木宛童也听到了,身子登时有了几分力气,头晕目眩也好了许多,她反复确定
  “真的救回来了?”
  “救回来了!”来人回她。
  “真的没有事?”
  “真的没有事。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夏侯召摆手教那人离去,声音幽幽的开口“你想要木予南在你身边吗?或者说是,我把他从龚氏那里带出来。”
  木宛童咬了咬唇,死咬着牙关不开口。
  “那让他死在龚氏手里算了,谁也别去给他看伤。”夏侯召见木宛童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开口。
  木宛童终究还是闭着眼点了头。
  夏侯召摸了摸她的脸“这才乖,你搬去我那里住。我不希望有人还觊觎你,天也冷了,两个人睡一起也暖。”
  木宛童被他激得浑身发抖,终究还是妥协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和资格,她现在是谁她很清楚,纵然夏侯召手下的人都放尊敬了叫她一声宛姑娘,她也是其余人口中的宛姬,是夏侯召的妾。
  夏侯召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看着木宛童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表情,陌生的酸胀,还伴随着疼痛,堵满了他的心口。他不舒服,特别不舒服,他来找木宛童是为了什么?兴师问罪?他的确有资格对她兴师问罪,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却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是那个声音也没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做,他做错了,又错在哪儿?
  夏侯召将这些情绪都收敛起来,他觉得,他对木宛童的心思与对那些他喜欢的珍宝没两样,要完全占有,绝对控制,甚至摧毁,现在有人妄图用一堆破烂来换取他的珍宝,所以他的情绪才不受控制。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温若静水的木宛童,转身离开。
  “我想看一眼予南。”木宛童在他踏出房门的前一刻开口道。
  “可以。”夏侯召顿了顿,同意了她。“如果你想要替广平王平反,只要你听话,也不是不可以……”
  木宛童疲惫的将眸子阖上,她早早猜到,夏侯召对她的好绝对不会是无由来,没有任何所图的,她现在就是夏侯召手里精美的瓷器,任他摆布。
  但她依旧感激夏侯召,除了他,没人能给她承诺说,说出我可以替你的父亲平反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的阿召切题了!明天的阿召就能同居了!

  第二十章

  木予南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灰沉沉的床顶,遗憾的想着,他怎么就没死成呢?他活着无非是拖累长姐。
  长姐为了他,屈尊去给人做妾,已经是极大的屈辱。不久前,他偷听到那些看守他的小厮说,长姐被龚氏罚了,跪在瓷片上,地上都是血。
  都是他的错,他没有能耐,不但不能保护他的姐姐,反倒要姐姐来保护他。他想着,如果他现在死了,姐姐就不会有那样重的负担了,所以辗转难眠了几个夜晚后,撞柱了。
  木予南当时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只是因长期吃不饱饭,没什么力道,到底还是没有死成。他的眼泪划过鬓角,落在软枕上,洇出深色的印记,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他可真没用,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木宛童觉察出床上有动静,便红着眼眶,将床帐轻轻撩起来了,端了一旁放的药碗。
  “阿南,把药喝了罢。”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听不出丝毫怨怼,只是有些疲惫。
  木予南将头从被子里抬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木宛童,突然扑倒她的怀里,药汤洒了半碗。“阿姐,予南好没用!予南没法保护你,还在拖后腿,现在连死都没死成!”
  木宛童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摸了摸他的脑袋,她的阿南今年才十二,本该是年少肆意的时候。可是阿南啊,你再不成长起来,要让姐姐怎么办?
  “阿南,你起来把药喝了。姐姐和你说,你若是真的死了,或再有寻死的念头,姐姐……”木宛童顿了顿,滚烫的泪就滑了下来,顺着尖尖的下巴滴在木予南的发顶。
  “姐姐,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弟弟了。父母死的冤屈,你却想一死了之,父王一生铁骨铮铮,怎么会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儿子?”
  木予南再也忍不住,搂着木宛童的脖子嚎啕大哭“姐姐,我错了,阿南错了,阿南再也不会想着一死了之了,姐姐你别不认我!”
  木宛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阿南,你把眼泪擦了,不许再哭,药也喝了,咱们打起精神来。”
  木予南抽噎着用手背胡乱抹了脸上的泪,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也不嫌苦,打着泪嗝,眼睛鼻头红红的“姐姐,我不哭了。”
  “我已经求了夏侯召,让他送你出府去。他不可能放你去陵阳,倒是安排你去书院读书,国子监倒是不可能了,那是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地方,父亲又被判了谋逆。”木宛童细细替他擦了脸,娓娓与他道来。
  木予南听说她去求夏侯召,心里一疼,赶忙揪着她的衣服拒绝“姐姐,你不要为我去求夏侯召。读书的事,姐姐你教我就好了!求你别为我再去求他!旁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人。”
  “长于妇人之手,终归会影响你的格局见识,就算我教的了你诗词歌赋,儒家经史,总有些东西是我教不了你的。你不能不去读书,不去与人交往,增长见识。况且,你只有更加优秀,才能为父王母后报仇。你听话,不要辜负了我的心血。”木宛童不得不为他的未来考虑,木予南才十二,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姐姐,我听你的。”木予南思量一番,终究还是点头同意。
  木宛童这才露出笑意,摸了摸他的脸“你去好好读书,幸好你往日里深居简出,并无多少人认得你,也免去不少麻烦。只是你这个名字不可再用了,邺城基本都晓得以前广平王世子叫木予南。父亲早前提前就给你取好了加冠后的字,叫左珩,你以后便以字代名,唤木左珩。”
  木予南重重点头应下了。
  夜里时候,木宛童的东西都被搬去夏侯召住的定园了,好在她并无多少东西,搬起来十分省事。她最金贵的无非是脖子上挂着的玉髓,旁的都不重要。
  刘氏怜爱的看着木宛童,她心里难受,但也清楚,以木宛童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反抗拒绝的资格,何况木宛童又名分上是夏侯召的妾室,这更是理所应当的。旁人家的妾室能搬去和男主子一起住,那是无上的荣宠,可是她的小主子不一样啊,她不甘心。
  苦芽倒是没什么反应,木宛童去哪儿,她就去哪儿,换个地方还觉得新鲜。
  木宛童洗漱过后,披散着一头及腰的长发,一身雪白的亵衣,怀里抱着个软枕,步伐沉重的朝着夏侯召的卧房走去。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神色僵硬,贝齿有些紧张的咬着下唇。
  夏侯召散了发,歪在床上擦着一把小匕首,银光锃亮,寒意深深。他一抬眸,便瞧见了木宛童。
  都说灯下看美人,这话倒是不错的。橘黄色的灯光下,少女散着头发向他走来,多了几分白日未曾见过的柔软,有点暖意蔓延在心口。好像他的心也跟着有点归宿一样,安定又平和,柔软了几分,即便这个美人现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夏侯召的表情也不免变得柔和起来,语气也轻了几分
  “傻站着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过来睡觉了。”
  木宛童脊梁上窜出一身冷汗,抱着软枕的手忍不住紧了紧。方才刘嬷嬷特意拉了她的手,给她普及了男女房中那档子事儿,她现在是又怕又羞,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是夏侯召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不敢跑。木宛童咬了咬牙,攥着软枕一鼓作气的走到了夏侯召床前。
  “睡里面。”夏侯召侧了身,让她上去。
  木宛童一愣,按正常来说,女人是要睡在床外侧,方便夜里起身伺候男人,替他端水点灯。
  她讷讷的道了句“要不我还是睡外面吧。”
  “哪那么多话,让你睡哪儿你就睡哪儿。”夏侯召执意道,他虽夜里觉浅,木宛童一有什么动静他定然会知道,但他就是格外担心木宛童会趁夜里跑了。
  木宛童咬了咬唇,脱了鞋上去,扯了被子缩在角落里,像只鸵鸟。  
作者有话要说:  小舅子要去学校上学了,我甚至想阿召去给小舅子开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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