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在七零》第102/180页


  为了能拿到高中毕业证考大学,她都宁可冒着风险和江海假结婚,怎么会被这点事吓住。
  弄脏衣服鞋子,花很多时间走路往返,甚至摔跤,她都可以克服。
  江海见她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泥泞的烂路,第一步就已经把小白鞋的鞋面沾上了泥,眉间隆起了深深的沟壑。
  宋阮阮却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宋阮阮要挣开,却根本挣不动:
  “江海,放开,不然我生气了。”
  她威胁道。
  “你不许去!”江海强硬地道。
  “不可能。”宋阮阮也同样不退让。
  对上她宛若坚冰的神情,想起她对去学校念书的渴望,江海败下阵来,暴躁地道:
  “行行行,要去就去!等我先去把自行车放了!”
  说着,丢下宋阮阮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没一会儿,他已经换了一双黑色的雨靴,提着一双宋阮阮的小皮鞋出来,“先把鞋换了。”
  宋阮阮一看,确实雨天穿小皮鞋比穿球鞋要好,没那么容易进水,于是从善如流的换了鞋子,正准备走,却发现江海在她面前蹲下了:
  “上来!”
  他语气生硬。
  宋阮阮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准备要背她。先前被他阻止上学的那点愤怒顿时不消而散。
  这个人啊,他总是爱用最别扭的语气,做最温柔的事。
  今天起床的时间是按照骑自行车去学校来算的,要是走路,还是这种不熟悉路况的时候,以她的速度,可能要走两个小时。
  如果是江海背着去,自然是要快很多,至少不用迟到太久。
  略微迟疑了一下,宋阮阮就果断地爬上江海的背,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撑伞。感觉到身下的肌肉一紧,紧接着,江海就用手臂搂住她的腿,稳稳地起身了。
  他每一步都走得又快又稳,很快就下了斜斜的小路,走上了宽阔的田埂。
  下了一夜雨的路果然是很难走,泥土被全部泡得软烂,每走一步,都带起不少泥巴,江海的雨靴上也很快黏上了厚厚的一大坨泥土。每当泥土多得不堪重负了,江海就把雨靴在路边的野草上蹭一蹭。
  风雨声簌簌作响,宋阮阮打着一把大伞,将两人完全笼罩在伞下。此时她感觉不到风雨侵袭,也感觉不到满是软烂泥土的路走起来有多艰难,她只能感觉到与她紧贴着的江海的背部,炙热的体温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
  从宋阮阮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两只耳朵都烧得通红。
  明明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像个经验丰富的花花公子一样轻佻,现在只是背一下她,却又这么害羞。
  当然,宋阮阮早就知道,他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只是每当感觉到他凶悍外表下的这种反差,便觉得有点可爱。
  “江海,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她故作好奇。
  江海的脚步微微一顿,紧接着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
  “天热,当然会红。”
  “可今天不是很凉快么?”
  “走路走热的。”
  “你这么累吗?要不还是我自己走吧?”
  “太小瞧人了,就你这点重量我怎么可能累!”被质疑体力,江海反应很大,说着就走得更快了,几乎快要跑起来。
  男孩子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在意。
  “哎哎哎,你慢点呀!待会儿别摔了!”
  “放心好了,摔不着你!”
  “慢点啦!”
  “就不!”
  “好了,你最厉害了,慢点好不好?”
  “快点你才不会迟到!”
  这么一番玩闹,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松快起来。江海心情大好,连声音也分外温柔:
  “你中午放学先别走,等我来接你。”
  宋阮阮道:
  “你有那么多事要做,也不能总来接我。”
  江海沉默了一会儿,道:“今天明天还是能来的。”明天早上他就要去市里送货,估计要好几天才回来。
  “也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我还是要学着慢慢适应这种雨天的路。”
  江海闷闷地说了句“这有什么值得适应的。”就不再说话了,似乎心情有点受影响。
  很快到了镇上,全是石板路,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反而分外干净。镇上人也多了,这毕竟还是个保守的年代,这样背着走被那么多人看到不像话,宋阮阮便让江海把她放在镇上,自己走去学校。
  托江海的福,她仅仅迟到了二十多分钟。
  班上的人才来了一半,可见雨天很多人都迟到了,她这种迟到二十多分钟的,已经算是表现很好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江海果然在学校门口等她,一见到她,就接过她的书包,语气轻快:
  “今天去国营饭店,带你去吃顿好的,顺便见个人。”
  “见什么人?”
  宋阮阮有点好奇。
  江海在镇上朋友不少,但似乎并不热衷于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倒是她时常会遇到一些根本不认识的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恭恭敬敬喊她一句嫂子。
  “你班主任李老师。”
  这就让宋阮阮有点惊讶了:“见李老师做什么,我在学校才见过她啊。”
  难道江海突然对她萌生了一种家长意识,还要请她班主任吃个饭,请老师多关照她?
  现在这个年代,似乎并不流行这一套。
  江海立刻给她解了惑:
  “我已经跟你们李老师说好了,以后下雨天路滑的时候,你都住她寝室,我每个月给她交十块钱。她小孩接到县城去了,刚好空出一间房,你以后不想回去的时候都可以住她那里。”
  见宋阮阮愣愣地看着他,他连忙解释:
  “我不是说不让你回去啊!只是下雨天不方便,我不能总来接送你,你一个人走那么滑的路我也不放心,就只能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见他怕她误会,如此着急地解释,宋阮阮心中难以抑制地涌出阵阵酸涩。
  这个人,总会在细微处猝不及防地打动她。
  在普遍不重视读书的农村,她要上学,大概无异于一种奢侈的玩乐活动。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想尽办法让她如愿以偿上了学,入了学籍。
  上了学,既要担心她每天走那么远很累,又要担心下雨天她被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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