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神探》第59/3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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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锋把车停在一片老式住宅区外,这儿有配套的小学和中学,周边还有派出所和小商店,离得不远处就是医院,周围环境简单,还有一片带着假山的小花园,静谧而悠闲,与周围的都市喧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衍看了一眼路牌,天街花园北路,尽管他记性不好,但却可以肯定,他一定没来过这儿。
  这一片看起来年头久远,以老人居多,乍一见这么两个衣着光鲜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过来。
  带着一些探寻的打量和好奇的注视,但里面并无恶意,只是纯粹的新鲜而已。
  展锋站在车边,扬起下巴指了指前头的一栋楼:“上次说的那个钥匙修理铺就在前头,虽然拖得久了点,但是应该还没搬家吧,过去看看。”
  修理铺的门脸就设在当街的位置,沿着石头小路走过去,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块手写的大招牌,上面的油漆显得斑驳,字迹潦草,但依旧能清晰的看出“明华修理铺”几个大字。
  而两旁则是包子铺和副食品店,这个时间没什么买卖可做,店主们都在门外撑着躺椅互相闲聊,看到展锋他们走过来,连忙爬起来张罗着问:“要点啥?”
  沈衍掏出零钱买了包烟,指了指门窗紧闭的修理铺问道:“大爷,和您打听一下,这家修理铺的人去哪儿了?”
  店主懒洋洋的走回柜台后头摸着零钱,头也不抬的说:“他们家啊,搬走了,这铺子昨天刚盘出去,估计下午就该有人来收拾了吧。”
  搬走了?
  沈衍愣了愣,却听展锋的语气比他还急:“那搬哪儿去了您知道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搬家啊?”
  “啧,这家人交好运了,女儿在省城改嫁了个大官儿,全家都搬到省城去了,听说女婿给买了大房子住着,还有保姆呢,也用不着在这破地方看店受穷罪了。”店主砸了咂嘴,透着一脸羡慕不已的劲头,“这命好啊,也是没辙呢,哪儿像我们似的。对了,你们找他干啥啊?他欠你们钱了?”
  沈衍笑笑:“不是,听说他对从前复明医院那一带很熟,想找他打听点事。”
  一边说着,一边将刚买的烟拆开,递了一根给店主,态度客气:“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们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之前有个电话,但已经停机了。”
  店主拿了烟,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们,似乎还有点不太信:“我是知道老高那个人,平时爱打打牌,要是他真欠了你们钱,那我可帮不上忙。这种事儿,我们岁数大了,不爱掺和,你们还是问别人吧。”
  “哎哎,大爷,我们真不是放高利贷的,您看我像那种人吗?”展锋一听这人的话里似乎有门儿,连忙伸手拦住他,摘了墨镜后挑挑眉毛,嘴唇的角度似笑不笑。
  他一身黑色皮衣,里头只穿了件迷彩背心,隔着外套隐隐约约都能看到结实的肌肉,再加上他本身的气质就带着些野性和狂放,倚在柜台前的架势更有点吊儿郎当。
  不是流氓,胜似流氓。
  店主:“……你不是像,你就是吧?我说,我这儿小本买卖,你们可别在这儿闹啊。路口派出所的陈所跟我可熟的很,你们要是不想进局子,就赶紧走吧。”
  “你——”
  沈衍一看展锋眉毛挑起来了,就知道这大哥的脾气又要坏事,连忙把他拉开,跟这位店主笑着说:“大爷您真误会了,我是Q大的老师,不是您想的那种社会人士。这是我的教师证,您看看,其实我从小在复明医院那儿住过,后来出国几年,回来之后发现家乡的样子都变了,和从前的朋友也联系不上。听说这个高师傅是那一代的百事通,我们是特意过来找他的,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店主一听他是老师,连忙接了教师证过来看,再加上沈衍的气质谈吐,明显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比他身旁黑着一张脸的展锋看起来不知道要亲切了多少倍,店主的戒备顿时也就松了下来。
  “原来是老师啊,那你怎么会和……”他看了看展锋,刚想点评两句,却被对方黑沉阴鸷的眸子吓的把话给咽了回去。将教师证还给沈衍后,他又弯腰从背后的钱箱里找出一张名片来,小心翼翼的给沈衍说:“既然你们真是打听人的,那就给你们个电话吧,这个好像是他家女儿的号码,当时说了,让我们这些老街坊有事儿的话可以找她帮忙。对了,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给的号码啊。”
  沈衍把号码抄了下来,又对着店主连番道谢,顺便还买了两瓶饮料出来。踏出店门的时候,他听到展锋重重一哼,看起来像是已经把忍耐憋到了极点。
  “喝饮料。”他递了一瓶到展锋面前。
  对方没好气的接过去,拧瓶盖的时候像是要把瓶子也拧碎了似的,用力灌了一口后,忽然猛的扭头问道:“我长得很像黑社会吗?”
  沈衍差点儿呛着:“不……不怎么像。”
  展锋:“……什么叫不怎么!有长成我这样的黑社会吗?!”
  沈衍:“……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提醒你,就是因为你张这样,才会被人当黑社会的啊。”
  展锋刚要开口,沈衍就赶在他面前解释道:“你也知道,这年头有些背景来路的,普遍都长得比较好,对吧?”
  在这句听起来完全不成立的理由之下,展锋脸上的怒气竟然迅速的消了下去,而是转为一种微妙的神情,似乎还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目光若有所思的,在沈衍脸上来回打量。
  这人怎么笑的这么……沈衍心里头有点奇怪,心想早知道就编这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哄他了。
  哄人真是个力气活儿,尤其是遇上这种喜怒不定,情绪变化莫名其妙的暴君……


第97章 港湾
  这一趟虽然不能说有预料中的收获,但也不算是浪费时间,起码拿到了一个有效的号码,起码确定了人在省里。
  沈衍其实对这个钥匙匠人没报太大的指望,他一向习惯把期望值尽可能降低,以免迎来更大的失望。但这毕竟是一条新的线索,尤其是展锋似乎比他自己还要上心,所以当展锋提出要跟他一起去省里找这个高明华聊一聊时,沈衍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拒绝。
  但是,他没想到展锋这么说风就是雨,提到要去省里,他竟然想最迟后天出发。
  沈衍这时才犹豫了:“学校的这个房子,我得尽快把钥匙退回去,去省里最少往返也要两天,可能会有点耽误时间。要不然,等我这边先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过去吧?”
  展锋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道:“不用,让管家替你弄就行了。”
  沈衍说:“我还得租房子,这总不能也让管家替我去签合同吧?要不然房子退了,回来以后我住哪儿?”
  “怎么这么啰嗦,平时也没看你这么多话,能带你出去就能带你回来,跟着我还担心什么吃住问题。”展锋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了句:“不就是暂时失业嘛,要是对我抛出来的橄榄枝暂时还不感兴趣的话,哥就先养着你好了。”
  沈衍被他噎的顿时没了话说,展锋看目的达到,笑的惬意开怀,一脸欠扁,显然已经对刚刚小卖铺老板的不满都抛到了一边。中午两人开车在沿途找了个特色小馆子吃了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后,展锋便带他回了学校公寓,让他简单收拾几件衣服。
  屋里已经罗列了大大小小的几个纸箱子,且外包装上都细心的标明了当中物品的分类与名称,密密麻麻的列出一排清单来,看起来工整而严密,让沈衍猜测对方的强迫症程度就算没到高级也有个中上级了。
  竟然能找来这么对他胃口的人帮忙打包,展锋这一次办事的执行水准还真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从写着“衣物”的箱子里拿了两天可供换洗的衣物出来,沈衍说:“带着些就够了,走吧。”
  展锋扫了一眼,歪头叼着烟问:“你有没有正装?”
  正装?西服?
  沈衍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为什么见个钥匙匠人还得西装革履,摇摇头说:“只有衬衫,回国以后还没来得及去买,怎么了?有必要弄的这么正式吗?”
  “嗯……没有也没事,先这样吧,走了。”展锋似乎是心里头定了某个主意,只是没说而已,转身晃了晃手臂催促道:“现在出发,还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快点儿。”
  沈衍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盘算,只是想到反正目前也是赋闲的状态,展锋虽然有时候性格脱线,但还不至于搞出太离谱的事,就由着他了。收拾好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袋那么多,展锋伸手就替他拎了出去,只是在出门前即将要锁门的时候,沈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怎么了?”展锋的声音在楼道里,嗡嗡绕绕的,听起来像是不停交浮的回声。
  “没什么,马上就来。”
  沈衍跑进屋里,在桌子上找到了还没被收拾起来的相框,大概那个管家也是非常的有心,知道相框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或许是主人的私隐物品,无论被放置到哪一类别的物品堆里,似乎都显得并不那么合适,便干脆留在了桌上,让他自己处置。
  他拿起相框,找了个牛皮纸袋装了进去,随后才再度走出来,同展锋说:“久等,现在可以走了。”
  展锋斜靠在走廊的窗台边,本来等的有些不耐,脚后跟百无聊赖似的踹着踢脚线,见他过来时眼睛先是一抬,随后目光就落在了他手里多出来的袋子上。
  只是他却什么都没问,像是已经和沈衍默契十足,不用说也能猜到了那里头的东西,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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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或许是因为出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刚好遇上了高峰时期,堵车堵的厉害。展锋在刹车和油门之间来回切换,终于被堵在一个大桥的中间,卡住不动了。他开车开得有些犯困,广播里的主持人说着千篇一律的内容,听得更让人烦躁,便用手臂碰了碰沈衍说:“讲个故事来听听。”
  沈衍本来盯着窗外出身,听了忍不住好笑的看了看他:“讲什么故事?我又不是说评书的,哪儿会讲故事。”
  “随便讲讲,你不是在那个什么BAU待过吗,有什么好故事就拿出来和好朋友分享一下。”展锋单手扶着方向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堵车堵的我困得够呛,要是精神不济,出事的可是咱两个人,你也不想在这儿跟我当亡命鸳鸯吧?”
  沈衍:“……你能换个词儿吗?”
  展锋十分执着:“你能讲个故事吗?你能,好了讲吧。”
  沈衍早就看出来,自己在胡搅蛮缠这方面的功力绝对比展锋逊色的多,于是甘拜下风,想了想后说:“我刚到BAU的时候,经历过一起案子,一个已婚男子涉嫌奸杀少女,手法凶残,还将折磨受害人的录影带寄到受害人家里。当时波士顿警方很重视这个案子,成立专案组调查,因为是连环案件,上头的压力也很大,这是我参加实习时,经手的第一个案子。”
  展锋唔了一声,手指敲着方向盘问道:“然后呢?有什么扑朔离奇的事?”
  “真凶其实是妻子,可她一直在误导我们,让我们认为罪犯是他的丈夫,而丈夫除了申辩自己无罪外,从来不曾将罪名推卸到妻子头上。”沈衍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睑微垂,“这件事当时带给我的感觉是,爱会让人盲目,也会让人贪婪,而我也曾以此为理由安慰自己,幸好我无牵无挂,幸好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也就没有弱点。”
  展锋的神情渐渐沉了下来,手指从方向盘边沿落下,侧过一点身子看着沈衍。
  只听他继续说:“可是后来,我发现自欺欺人的力量太过薄弱了,比起这种侥幸逃脱爱人魔障的命数,我更希望感受的,是作为普通人的情感和喜怒,除非找到那些可能让我盲目,或者让我贪婪的人,否则我永远体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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