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存日记》第84/171页


  冯凭坐到案前去,李益替她铺开纸张,打开临摹用的书帖,又站在一旁磨墨,像个小学生似的教她拿笔,说:“娘娘执笔的动作很正确,不过还是有一点小问题。腰背要打直,前胸和桌子要隔开一点,不要挨上去了。”冯凭听的似懂非懂,不知道要怎么做,李益轻轻把她肩膀往后拨了拨:“不要趴上去,不好看。”
  冯凭脸一热,说:“明白了。”
  李益抬了抬她小臂,说:“手肘要抬起来,手臂不要放在桌子上,要悬空一点,这样才好运劲。写字的时候,要用手臂摆动,不要用手腕摆动。手腕不动,娘娘记住了吗?”
  冯凭点头:“嗯。”
  李益说:“娘娘试着临摹一下这几个字,按臣刚才说的那样用笔。”
  冯凭自己练字,都是用那种很薄的竹纸盖在字帖上临摹,李益说:“不要这样摹,这样没有用。直接在纸上,照着字帖上模仿,注意字的间架和用笔的方向。”
  冯凭写的很吃力,李益耐心地指导她每一笔该如何下笔,怎么按,怎么提怎么收,冯凭写了一个字,抬头看拓拔叡,高兴笑道:“皇上你来看。”
  拓拔叡看了一会,看她没什么问题了,笑说:“你慢慢练吧,朕去处理一会事情,待会儿再来看你。”
  冯凭点点头,欢喜说:“我待会写好了字,拿去给皇上看。”
  拓拔叡笑:“行了,朕一会来检查你写的怎么样。”边笑边去了。
  冯凭自己练字养成了恶习,怎么都改不过来。
  李益不时地提醒她肩膀:“不要趴到桌子上去。”
  提醒她手臂:“抬起来,不要胳膊躺到桌子上写。”
  提醒她手腕:“不要动,用手臂摆动。”
  一上午过去了,只写了不到十个字。
  李益笑说:“写字最需要的是耐性,一开始写的慢,养成了就好了。许多书法名家到了五六十岁还在研习,年过半百了才成名家,所以这个东西是入门易,学好难。”
  冯凭看他穿着袜子在地上走动,总是有点刺眼,说:“李傅脚冷吗?”
  李益讶然,没太听懂,忽见她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脚上,一时慌乱,忙道:“多谢皇后关心,臣不冷。”
  冯凭说:“赤着脚怎么不冷。”吩咐宫人:“去给李傅取一双木屐来。”
  宫人取来木屐,李益穿上木屐,感激谢了恩,冯凭总算看那袜子舒服一点了。

  第89章 试探

  拓拔叡心思不在公务上。
  他老惦着偏殿中的冯凭和李益。过一会,他就过去偷窥一眼,看他们在干什么,有没有背着自己眉来眼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不大可能,李家跟冯家当年有些过节,这是其次。李益又不是嫌脑袋多,冯凭又不是嫌自己皇后做的太舒服。但是他就是好奇,很想探究。
  冯凭小小就进宫了,九岁就嫁给他,对男女感情的事非常模糊,从来没有接触过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拓拔叡就想知道她是真的晓得什么是爱情而爱自己,还是因为没见过男人。拓拔叡想试试她见了别的英俊男子会不会动心。
  李益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子,一般少女见了都会动情,冯凭会不会呢?
  拓拔叡悄悄观察,没观察出什么暧昧来。冯凭一上午都在认真写字,乖的像个奶娃儿似的,眼睛都没有斜瞟一下。李益也非常恭谨,指导她习字,专业而且严肃,并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或语言。
  不过他看到李益脚上新增了一双木屐,说明这俩还是有沟通的。
  拓拔叡很怀疑。
  到了正午时,他伸了伸懒腰,假装忙完了公务,去偏殿看冯凭。冯凭一见到他,即欢喜地给他展示自己教习了一上午的成果。拓拔叡夸:“写的不错。”
  拓拔叡赐李益饭,李益便谢恩去用饭去了,冯凭搂着拓拔叡的胳膊坐在床上,宫人传上来饭食,两人份的食物用一个托盘装着。有烤羊肉羊腿,有汤和蔬菜,还有小碗粳米饭。冯凭体贴地给他盛饭,给他盛汤,拓拔叡端着碗,拿着筷子,注视着碗里一块肉,心有感慨地赞叹了一声,说:“贤妻啊。”
  冯凭仰头望他,眼睛里掬着一捧笑意,低声开心地说:“这么容易就贤妻啦?我什么都没做呀,贤妻可真好当啊。”
  拓拔叡说:“哎,这么贤惠,怎么不叫贤妻了?你是天下第一号的贤妻啊,贤惠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嗤嗤笑,凑上去在她嘴唇上“啵儿”地吮了一下:“朕要天天夸你,越夸你越进步,越加么对朕温柔体贴。那朕可就有福气啦,朕就沉溺在你的温柔乡里,*一辈子呀。”
  冯凭假装皱眉说:“爱哄人,嘴巴这么甜。”
  拓拔叡说:“哪里哄人了,朕本来就这么甜。朕一爱你,心里就咕噜咕噜往外冒甜水儿,想时时刻刻挨着你啊抱着你,好听的话儿全一股脑儿倒出来给你听。这哪是哄你啊,这是爱你,不爱你朕哪有心思哄你。”
  冯凭给他夹了一块肉,拓拔叡又美滋滋地说:“有贤妻陪朕吃饭,给朕夹菜,这饭菜吃起来特别香啊。”
  冯凭说:“那你多吃两碗。”
  拓拔叡说:“什么多吃两碗,朕要多吃三碗!”
  吃完饭,要午休一会,两人到了床上继续腻。拓拔叡把她除了衣,抱在怀里亲嘴摸肉儿地玩弄。她浑身雪白,一身软嫩弹滑的皮肉,圆圆的胸脯儿,圆而不瘪,腻而不肥的小肚子,拓拔叡百玩不厌。他喜欢吮她,看到身上哪块皮肉白嫩,就忍不住给她吮个红淤印子上去,每天检查一下看消没消,冯凭大腿上都是被他吮的淤痕,也由他去了。
  冯凭正被亲的晕晕乎乎的,拓拔叡不知怎么,忽然来了意气,坐到她肚子上,按着她腰,兴奋地一巴掌扇在她腰肉上,大喝一声,说:“驾!”
  手心“啪”的一声打着光皮肉,声音不但响亮,而且还非常疼。冯凭被一巴掌扇的魂飞魄散,旖旎全消,拓拔叡却全然不觉,还高兴地驾着她,说:“小马儿,吃饱了草,快快跑啊,驾!”
  冯凭感觉非常尴尬。
  拓拔叡摇摇晃晃说:“小马儿,你是朕的小母马,骑着上山又下河啊,游泳看日出啊,扬着鞭儿放羊去啊,吁吁吁,快跑快跑,再不跑朕抽你啦!”
  冯凭倔强地说:“你才是母马呢。”伸手推他,拓拔叡将她翻过身,骑了上去,冯凭挣扎了两下,拓拔叡抓住她两手反剪到身后,说:“驾!驾!”
  冯凭摆脱不得,反而乱糟糟地摇了一身头发,出了一身热汗,只得顺从地配合他,放弃了挣扎,头抵着枕头,埋到被子里。他太放肆太冶太疯了,她紧紧咬着被子,握紧双手,颤抖地张合着口,控制着嗓子眼中的气息,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整个下午,她脸都非常红,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她坐在案前,抵着头写字,李益看见她衣襟掩着的脖颈上,几块牙齿吮咬的淤痕。
  这对年轻的小夫妻正在热恋期,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李益非礼勿视地假装没看到。
  对冯凭而言,李益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
  或许是对幼年生活的怀念吧。
  人长大了,性格,外貌,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会忍不住怀念幼年的东西。幼年时吃过的食物,幼年时见过的人……时间给记忆打上色彩,曾经逝去的点点滴滴,像墙角边悄悄绽放的小野菊,无人欣赏问津,却又总在不经意闯入人的心间。
  “我今日见到李傅,突然想起一句话。”
  她低着头,一边提笔蘸墨,一边笑说:“李傅猜是哪一句。”
  李益心一跳。
  冯家和李家当年渊源很深,曾定下姻亲。后来冯家获罪,李家却没有施以援手,还为了自保,与之撇清关系,这件事在李家看来是人之常情,然而作为亲戚,到底太过绝情冷漠。本来冷漠也就冷漠了,偏偏冯家而今又得意了,小冯氏竟然入主中宫做了皇后。
  而且看样子,她很受皇帝的宠爱。
  这就有点尴尬了。
  当年爱搭不理,而今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不攀就是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然而这位还真躲不起,她是皇后,一国之尊,你不攀她,她也会找到你头上来。
  小冯氏其人看起来温柔美丽,年纪小小,然而李益绝不敢小视她。李益是知道她刚进宫是什么样的,当初在贞顺门下那个可怜哭泣的小女孩,而今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在宫中的经历见识,不见得比自己一个成年人少多少。她能得被常太后扶持,坐上这皇后位,又同拓拔叡夫妻恩爱,那心思自然是极聪明极不一般的。
  拓拔叡先前宠爱宋氏,又宠爱李氏,立拓拔泓为太子,却从未听见皇后又任何不满。倒只听人说皇后贤良有德,时常告诫约束自家兄弟不要胡作非为,不要与人相争云云……年纪小小就有这般不凡的忍耐力,经营出这么好的名声,这小冯氏心思不浅。
  皇后是极聪明的人,李益估摸着她不至于会因为当年那点过节就报复李家,不过到底还是有点忐忑。这段日子皇后没有提起那件事,他还当她不会提了,抹过去了,没想到这会她突然来这么一句。
  李益感觉她口气不对,面上保持着笑容,不动声色地试探:“哪一句?”
  冯凭笑说:“古人常说一句话,衣锦还乡,荣归故里。项羽也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她将笔在砚中撇了撇墨汁,抬眼笑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眼睛蕴着的是骄傲和自信。
  她挪了挪纸,低下头继续书写,意味深长道:“我现在见着李傅,算不算得是衣锦还乡的项羽呢?”
  李益哑然。
  冯凭说:“我记得第一次见李傅还是孩提时候,事情,模样都已经记不清了,我却记得有这个人。那日在贞顺门下,我遇到南安王和你,当时没有认出是谁,后来听别人说,才恍然大悟,想起原来是故人。李傅当时应该没有认出我吧?当初会想到,那个被人羞辱,往嘴里吐口水的小姑娘,而今你却要向她下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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