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存日记》第92/171页


  拓拔叡见众人都还没吃,都很拘束地等着自己发话,遂笑道:“剩下的肉分赐给众臣,大家随便吃喝吧,吃饱了喝足了,咱们今夜要欢宵达旦!没朕的命令,你们一个都不许回去,从明天开始军中禁酒,今日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玩,不醉不归!乐队呢?怎么乐队都没有,把乐队找来,给朕奏乐。”
  这话传下去,将士们都高声欢呼起来。食物开始到处传散,酒肉的味道在空气中飘逸,嘈杂的欢笑声一浪一浪地此起彼伏。冯琅看这景象,笑道:“今日倒是热闹了,这不会喝醉了吧?”
  李益道:“酒是特意调过的,喝不醉人的,庆祝一下也无妨。”也举起了酒,同众人同饮,一边吃烤羊肉。
  冯凭吃了几块,肚子饱了,说不吃了。拓拔叡说:“这么快就饱了?你不吃,那我可吃了?不管你了哦?”
  得到了冯凭的点头,他从侍从手中接过盘子来,一边端着盘子,大口地往嘴里塞肉。空气中弥漫着喜悦快活的气息,冯凭情不自禁地抱着他胳膊,拿手帕去给他擦嘴。
  吃喝完毕,这热闹才开始。
  火势小了些,士兵们拉来大车的木柴添进火里,火势熊熊,火焰蹿起一丈多高,火花如同烟花一样在半空中溅开,噼噼啪啪地爆炸着。此时乐队奏起了活泼欢快的胡乐,胡笛琵琶箜篌齐齐奏响。伴随着熟悉的乐曲和节拍,众人嘴里都哼起了调子,脚下都踏起了节拍。

  第97章 跳舞

  乐曲一支比一支欢快。
  各种乐器同时弹奏,叮叮咚咚,高低和鸣,明快旋转的乐曲声引的人心情振奋,脚步翩纷,众人鼓掌跳跃。一支胡声小调结束了,又换做一支轻快的舞曲。
  拓拔鼓掌笑道:“这曲子,朕也会弹,朕来弹一曲。”
  冯凭笑说:“皇上弹什么?弹琵琶?”
  拓拔叡说:“朕弹一支琵琶。”
  欢快的乐曲忽然停了。
  众人正摇漾着,忽然没了音乐,纷纷惊诧,目光朝乐队的方向望去。
  只见乐队停止了奏乐,皇帝锦袍玉带的身影来到琵琶师跟前,从琵琶师手里要了琵琶,揽在怀里,面向众臣姿势极美地亮了一个相,而后手抚琴弦,重重往下划出一划,大刀阔斧地拨出一串和弦。
  还是同样的曲子,只是高了一个调。跟琵琶师弹奏的婉转轻快不同,拓拔叡的琵琶音铿锵有力,曲声激荡,一个接一个的音符纷纷忙忙争先恐后流淌出来,却各有节奏,丝毫不乱,一时急管繁弦,纷纷而出。嘈切错杂,金石和鸣,银瓶乍破,玉珠纷坠。原本这曲子是一支箜篌曲,箜篌主奏,其他乐器伴奏,拓拔叡拿起琵琶之后,其他管笛笳声,箜篌长琴纷纷沦为伴奏。乐师配合着皇帝的弹奏,时急时缓,高低呼应。
  一曲普通的舞曲,被他弹出了金戈铁马之气。侍从们鼓掌喝起彩来。
  拓拔叡笑容满面,一边弹奏,一边唱起了鲜卑语的歌谣。青年的声音婉转悠扬,低沉磁性,圆润流畅,好像打磨的最光滑的玉石,任意高低转折,丝毫不见滞塞。喝彩之声一浪叠一浪,欢笑声震耳欲聋,不过还是压不住曲声和歌声。
  冯凭也解了孔雀翎披风,一身红衣红裙,纤腰束着绿玉。拓拔叡转到她所在的方向,满脸喜悦,含情的目光看着她,一边弹奏一边歌唱,仿佛是在邀请似的。冯凭脸绯红,望着他模样,喜悦和爱意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乐曲声欢纵激荡,奔腾跳跃。他一手抱琵琶着肩,一手拨弦,伴随着节奏拍子和围观的喝彩声,踢踢踏踏跳起了胡旋舞。手高举,脚步纷纷地迈出,身体随着乐曲急速旋转。胡旋本是女子所跳的舞,舞女身穿彩色的舞衣,依靠裙摆和飞袖旋转,他一身窄襟锦袍,无风无袖,旋转的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脂粉气,观者只见活泼轻快,喜悦欢畅。
  胡人皆好舞,天生的喜欢音乐,能唱会跳,皇帝随乐起舞,众臣皆鼓掌喝彩。
  冯凭也打着拍子,给他鼓掌,拓拔叡将琵琶还给琵琶师,踢踏舞蹈着,一边旋转一边朝她的方向跳过来。
  喝彩声如潮水高涨,四面的目光随之而来。冯凭不会跳舞,面红耳赤,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心动难耐,在拓拔叡伸出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露笑,牵起他的手转了一个圈。拓拔叡见她配合默契,也特别开心,一手搂着她腰,带动着她踢踏跳跃,脚步随着欢快的乐曲旋转。
  乌洛兰延看的欢笑不已,拉着贺若一块入场。这群年轻的侍卫青年们最爱热闹,全都跟着乐曲舞蹈起来。
  李益独自站在角落,一时没注意就被一群舞蹈家给包围了。他惶然地看了左右,发现众人都在舞,只有自己形单影只。空气有点冷了,他从随侍手里接过一件鹤毛大氅披上,远远看歌舞。
  冯凭靠在他臂上,曲子太快了,但是竟然一点不匆忙慌乱,一切都非常合适。脚步节奏非常轻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跳什么,反正跟着他跳,跟着他转圈,感觉特别欢畅。拓拔叡一边跳一边注视着她,面露笑涡,眼睛好像在说话。
  曲子在欢动中推向高.潮,拓拔叡在一片欢呼声中将她搂入怀抱,笑容满面的闭上眼睛,递上唇吻。冯凭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搂紧了他腰,热腾腾地迎向他嘴唇,呼吸炽热了起来……
  一众侍从高呼,喧腾喝彩声此起彼伏。
  李益远远望着他二人,心说:天底下怕是没有夫妇能像眼前这对这般奔放热烈了。他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控制不住的奔涌的爱意,脸庞发光,眼中迸射出火焰,情与欲从毛孔中往外流淌,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个人。他体会不来那是什么感觉。
  很陌生,然而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好像是雾里看花一般,有种格外的朦胧美好。他不由也会心一笑。
  拓拔叡累了,举手向众人示意:“诸位自行取乐吧,朕今日倦了。”
  侍从们见状,连忙上去,替皇帝和皇后披上披风,拓拔叡大汗淋漓,拥着冯凭,在侍臣的簇拥下往帐中走去。
  冯凭脸绯红,头中嗡嗡的还在天旋地转,脚发软,完全没法走路。拓拔叡不晓得她不会转圈,一转就要晕,今晚上转了一晚,这会完全不行了。
  拓拔叡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握着她手搀扶,关切道:“没事吧?停了还晕吗?”
  冯凭东倒西歪的,已经辨不清方向了。拓拔叡扶着她躺到床上,替了脱了外面衣服,侍从端来水。拓拔叡从水盆中捞了帕子出来拧干,替她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汗,抬起手擦了擦双手。
  冯凭躺在枕上,头嗡嗡的声音减轻了些,脑子只是疼,好歹不转了。她心里很渴望,目视着拓拔叡,感觉好难过好难耐,声音颤抖恳求道:“你让他们都下去吧。”
  拓拔叡看她脸鲜红,神情中有种压抑不住的渴望,心里一笑,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了,回头比了个手势,命令侍从道:“你们都退下吧,不用侍奉了。”
  脚步声堪堪才散去,她就跪坐起来,双臂搂住他脖子。拓拔叡没见过她这么冶浪的样子,一时吃惊了,一边笑一边脱了靴上床。他还没来得及脱了袜子,冯凭已经软绵绵地搂上来,将他按在枕上。嘴唇热烫地吻过来。拓拔叡舒服打了个颤,双手也搂上她腰,热火朝天地亲吻起来,边吻边互相脱衣。
 ???
 ???

  第98章 计策

  柔然这边日日观察着拓拔叡大军的行军情况,后方各部帐首领聚在一起商量着应对之策。
  “拓拔皇帝的大军已经到了白水河对面了,离咱们已经不足百里了,现在正在扎营。”
  “那咱们怎么办?打还是撤?”
  “咱们的斥候去打探了,他们好像没打算渡河,这几天就在河对岸安营扎寨。这段日子天天一黑就歇营,在营地燃篝火,烤肥羊,唱歌跳舞呢,通宵达旦的。那火光,几里外都看得到呢,那奏乐声一晚上都不停的。”
  众人吃惊道:“还有肥羊?真的假的?他这么老远来,还带着肥羊?”
  “这些人都不睡觉啊?”
  “肥羊算什么,他们粮食多的吃不完,一路走一路扔的都是,还不是粗干粮,全都是没吃过的肉和米面。咱们小部偷袭了一支他们运粮草军,他们一见人偷袭,完全不应战,马上就丢下辎重逃走了,压根就不把这点物资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纷纷道:“战利品呢?战利品呢?”
  说话时,战利品已经运了上来。一车一车金黄的粟米,燕麦,还有冻的石块似的牛羊肉,猪肉。众人看的啧啧称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议论纷纷。
  “不会有毒吧……”
  “这拓拔皇帝这么坏,说不定是故意在这粮食里放了毒,让咱们劫,然后把咱们全都毒死。”
  “不会的。咱们能想到,他们会想不到吗?粮食肯定是没毒的。”
  “有毒没毒试试就知道了嘛!”
  “牵一匹马来!”
  ……
  冬天,河水非常浅,河床大半都露了出来,显出白色的石滩。冬天的河水呈现出碧绿的颜色,像姑娘头上的绿绸带,静静盘绕在草原上,一望无际。
  “这水得有一丈深。虽然冬天水位下沉了,不过马还是趟不过去的。好处是水流缓慢,这一带地势都平坦,而且方便掘土,很容易架设浮桥。只要人手多,一夜就可以架好,随时都可以渡河。”
  拓拔叡望着河对岸,隐约仿佛可以看见敌人的营帐。他道:“敌人还没有撤。他们已经聚集了力量,准备与咱们交战了。”
  乌洛兰延道:“皇上想好这一仗怎么打了吗?”
  拓拔叡伸了马鞭指对岸:“你们看见了吗?这条河对面地势高一些,三面都是山峦,中间是个谷地,形状像个大口袋,敌人就在那口袋后头。咱们在口袋的入口,若是贸然渡河,很容易中敌人的埋伏。咱们不能渡河,得想办法把敌人引到咱们这边来。”他回头望着莽莽荒原:“这边平原辽阔,咱们的骑兵可以肆意驰纵,对咱们更有利。”
  贺若说:“其实咱们可以派两路骑兵,沿河饶远,从东西两个方向分别渡河,包抄到敌后去,咱们再用步兵从这里渡河,配合外围的骑兵里外夹击,到时候咱们是皮,他们是馅儿。”
  李益道:“这河流这么长,一路又没有掩护,要避过敌人耳目,从两翼包抄到后方需要花一点时间的。而且敌人肯定也能猜到咱们的想法,他们对这里的地势比对咱们熟悉,肯定会在对岸应对的,要是两翼渡河不顺利,咱们中军贸然就钻进口袋,恐怕要中了敌人的计了。这主意好是好,只是难行。”
  拓拔叡思索着。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冯凭,她心不在焉,眼睫低着,也在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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