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每天都在艰难求生》第43/98页


  再然后,她又赶紧将小脸凑到陛下的手臂那里,呼呼呼地吹气,足足吹了有小半刻钟,她才提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神色晦暗的男子,“阿瑜还帮陛下呼呼,陛下手臂不疼,不要杀了阿瑜好不好呀。”
  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皇后,司马戈面无表情地咧起薄唇,冷冽开口,“你乖不乖?”
  “乖,阿瑜一定乖的。”萧瑜瘪着嘴使劲点头,两只手抓的他紧紧的。
  “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公主?”男人手中转动着锋利的匕首,眼中恶狠狠地盯着小姑娘细嫩的颈子,微微喘着粗气,似是想要从那里下手。
  “不要了,阿瑜不要陛下的小公主了。”萧瑜恹恹地耷拉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把匕首。
  “还敢不和朕说话吗?”司马戈冷着脸,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可惜萧瑜低着头没有发现。
  “不敢了,阿瑜不敢了。”
  话音刚落,那把匕首就慢悠悠地划开了衣袖。
  随着裂帛地声音响起,萧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陛下用匕首去划自己的手臂!陛下他不怕痛吗?
  司马戈半垂着眼皮,一点一点划开了自己的衣袖,看着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露出来,然后匕首一把被扔掉。男人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悠悠开口,“不是要给朕涂药吗?”
  “哦,阿瑜给陛下涂药呀。”萧瑜眨了眨眼睛,扑腾着身子去够那瓶被扔在地上的小瓷瓶,捡起来吹了吹,还好没碎掉。
  她劫后余生般拍拍自己的胸脯,皱眉将药倒在陛下的伤口上,连忙去看陛下的脸,见他闭着眼睛不语,又多倒了一些,然而陛下还是不开口,于是,她又倒了一些。
  直到一整瓶的伤药全部倒完之后,她发现陛下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才偷偷地翘了翘唇角,有丝丝得意。阿瑜方才回答陛下的可是不要陛下的小公主,但是阿瑜要自己的小公主呀!
  陛下他睡着了,没有发现阿瑜的小心思,瞬时被扒皮子的恐惧就烟消云散了。
  她哭闹了一会儿也好累呀,在他怀里拱了拱,不一会儿阿瑜也睡着了,手中抱着陛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
  阿瑜睡的香甜的时候,司马戈睁开眼睛,抬起涂满了伤药的手臂,看了好一会儿。
  “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太脏了。”披头散发的美艳女子砸碎了茶杯,嘴中喃喃念叨着,抓着脏兮兮的男童,用碎瓷片划开了他的手臂……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很快就被发现的宫人清理干净,但无人敢来为男童包扎,因为女子死死地盯着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男童就呆呆缩成一团,黑压压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伤口慢慢地愈合结痂,然后他隔空看过来。
  司马戈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阴郁的男童,慢慢勾起了薄唇,良久闭上了眼睛。
  “司马戈那个贱种坐在皇位上,囚禁了姑姑,赶走了祖父,父亲,我承恩公府必须要早做打算。”承恩公府内,雕梁画柱,一派奢华,当今太后的嫡亲兄长同时也是陛下的亲舅舅,承恩公长子文扬山,听到这话瞬间动了怒。
  “放肆!承恩公府乃是陛下母族,我文家还要早做什么打算?你这个孽子,竟然敢做下滔天的祸事。”文扬山如今在朝上任不大不小的四品官职,自然知晓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举子案。而几乎是京兆尹往府上递上帖子的那一刻,知晓自己的长子曾去过文仙楼,他就疑上了自己的长子。
  以往,长子还在幼年就时常入宫,与他的皇后姑母关系十分亲近,相应地,他对司马戈的厌恶也一直浮在表面。
  本以为陛下登基之后他会有所收敛,可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大到那种地步,文扬山胸中的火气直往外冒。
  文启川跪在地上,周身散发出浓浓的不甘,当即答道,“父亲,你不必瞒我,临王世子和姑母的关系我早已知晓。既然临王世子才是姑母亲生儿子,该坐上这个皇位的人自然不该是那个贱种!如今,我承恩公府已经同暴君成了仇敌,为何不扶持临王世子继位?外有临王相助,内有太后相助,暴君已经失了人心,换一个皇帝不是难事。”
  “还有当年宸贵妃之事我也知晓,包括她的死因,父亲您就以为司马戈真的不恨我文家吗?只有除掉那个贱种,我文家才能高枕无忧!”
  一听到宸贵妃,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脸色微变,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不是难事?”他厉声呵斥,“逆子,如今你该想想如何保住你的一命,京兆尹已经查到府上,不出几日定会查出你所为!”
  闻言,文启川脸上有些不以为意,“查到又如何?我倒不信他那个贱种敢真的剐了我。宫中有姑母,宫外我文家依旧掌有大权,他岂敢动我?”
  长久以来的肆意欺压给了文启川膨胀的自信心,他压根从未将那个瘦弱的皇子同掌握他生死大权的皇帝联系在一起,而且他的动作从未收敛过,暴君的名声就是他肆意渲染扩大的。
  司马戈一如以往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也就只能将怒火发泄到宫人身上了,几大世家的人那个软弱无能的贱-种可一个都不敢动。
  今时今日,他杀了举子栽赃到帝后头上又如何?司马戈敢真的剐了他吗?兴许京兆府连这承恩公府都不敢进呢。
  显然是未料到自己的长子如此猖狂,承恩公府的当家人一时竟失了言语,嗬嗬喘着粗气。
  书房里安静下来,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管家踉跄着扑进来,颤着声音,“不好了,大人,大批的龙虎卫闯进府了!”


第四十七章
  龙虎卫不留任何情面, 直接闯入承恩公府带走了承恩公府的大公子审问,言说大公子也曾与当日到过文仙楼,与承恩公府离得近的人家得到消息皆惊骇不已。
  文家可是陛下的母族, 如今太后还在上宁宫, 陛下此举是全然不顾了。然而紧接着传来大批举子被无罪释放的消息,众人便不禁嘀咕莫非那成姓举子被杀真的是承恩公府的大公子所为?
  不然为何抓了大公子之后就将举子们给放了?
  显然这是找到真凶了呀!
  一时间望京众说纷纭,又有传言道皇后娘娘听闻举子被抓,亲上太宸殿三跪九叩劝诫陛下放了举子,陛下听了娘娘劝诫欣然将举子释放。
  此传言一出,不多时指责皇后是祸水的说法就销声匿迹, 无人敢传。
  而被放出的举子自知言行有失, 又加之数日后便是府试, 皆默契将此事埋于心中, 莫敢再提。
  上宁宫。
  承恩公府的家眷仓皇入宫求见太后,还未走到上宁宫内就先骇然软了身子。
  无他,在尊贵无比的皇太后的宫殿门口,赫然悬挂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滴滴答答不停往下滴着血,腥气冲天。
  “这是……这是何人所为?”文夫人,即太后亲嫂颤抖着手指着尸体,不敢置信地开口询问。
  引她进殿的老嬷嬷脸色蓦然就变了, 语焉不详地道,“夫人快请入内,太后娘娘怒火当头, 身体正不适呢。”
  能在上宁宫行此事打压太后脸面的人除了当今圣上, 还会有谁?
  两个宫女的尸体一经送来, 太后就被气的险些昏过头去, 连连砸了数套瓷器。然而她所气不是为这两名宫女的死,而是司马戈肆无忌惮地打她的脸面,命人将尸体悬挂在宫殿门口七日后才可撤去。
  显然,文大夫人只稍稍一想便想到了这一点,心中便愈发忐忑不安,陛下已经敢如此给太后难堪,那她进宫求太后让陛下放了长子会有用吗?
  她一想到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太后都被气倒在床上无可施为,牙齿就咯咯咯作响,巨大的恐慌湮没了她,她的长子岂不是要没命了?
  果然,当她跪在地上哀求皇太后帮忙,得知皇太后竟然此时才得到消息,双眼一翻差一点就厥了过去。
  陛下已经不想容忍了,皇太后就像是失去了眼睛失去了耳朵,被关在这深宫中还能做些什么呢?
  不只是文夫人,太后宫中的嬷嬷暗中算了算陛下登基后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新后入宫夺了宫权、太后因库银一事名声大损、老承恩公赋闲在家、临王世子在朝中渐受冷落,便是陛下都破了以往的传言临幸新后……
  老嬷嬷骇得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此刻便是陛下下令杀了上宁宫的所有宫人,太后又能做些什么?不不不!陛下已经对上宁宫下手了,这两名杖毙的宫人不就出自上宁宫?
  “孽种岂敢,岂敢动我文家子孙!”太后双目赤红,啪的一下将手边的瓷器全部扫在地上,“来人,立刻传懿旨让那个孽种来见哀家!告诉他,哀家手中可还有先皇的一封遗旨。他若敢对哀家不敬,哀家便可立刻废了他的皇位!”
  “太后,不可!万一激怒了陛下,陛下一气之下我儿的命岂能保住?”文夫人闻言只觉得绝望,连忙开口阻止。明明现在是太后处于弱势,为何还敢对陛下颐指气使,这个态度求人还有什么用。
  “娘娘,您虽对陛下无生育之恩,但贵妃去后您养了陛下数年。昔日若有一两分情谊……”这话文夫人自己说着也觉得啼笑皆非,是她错了,她就不该进宫来求太后,夫君说的对。进宫求太后许还会惹怒陛下!
  可要她生生地看着长子去死,她实在不甘,忍住心中的惊恐,她迟疑着开口,“太后有所不知,当日在文仙楼的不止我儿一人,还有临王世子。不只可否请世子出面,像陛下说情放过我儿一命。”
  临王世子与陛下关系倒是和传闻一般,有一丝兄弟情谊,这次京兆府抓人就绕过了临王世子。
  文夫人期待地望着太后,太后阴沉着脸却也知此时并不是可以扳倒孽种的时机,临王还在封地,京中母族不如以往得力。她现在除了让誉儿进宫竟别无他法了。
  “传哀家懿旨,宣临王世子速速入宫。”懿旨既下,文夫人才软着身子出了宫去,她还要去公爹那里求上一番。好歹长子是他的嫡长孙,陛下也是他的亲外孙,血浓于水啊!
  然而,太后懿旨到临王府的时候恰巧临王妃出了佛堂,她的亲侄女小秦氏降服不了靖国公府的萧侧妃,只能求她这个姑母和婆母出面。
  临王妃自欢喜嫁给临王到横遭霹雳接到从宫中送来的孩子,数十年来所有的爱都转成了恨,日复一日这恨随着司马誉这个孽种的长大越来越深。
  她一生未生育,将全部的恨倾注到司马誉和太后身上,活着也只是为了心头的恨。
  司马誉她可以日日折磨,太后远在深宫又比她地位高贵,她鞭长莫及,只能从其他方面让太后不快。
  比如,给太后选的萧侧妃难堪,再比如阻止司马誉去为承恩公府的人求情。
  司马家的男人都是疯子,但嫁进司马家的女人也都不是善茬。
  当即,疯魔的临王妃就当着司马誉和两名儿媳的面用簪子硬生生地刺向自己的颈侧,鲜血喷出,她面不改色,对着传旨的小太监冷声道,“本王妃生命垂危,世子要等着为他的母妃送终,数日都入不了宫了,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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