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每天都在艰难求生》第63/98页


  “得知父王归来, 王府已经准备妥当。”司马誉语气平淡地开口, 对着许久不见的临王只有客套,浑然不见半点父子间的亲情。
  临王面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显然对自己长久未见的亲生儿子也感情不深。他在封地那里有其他姬妾,虽然那些姬妾并未给他诞下子嗣,但临王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依旧冷淡。
  许是司马家的人皆是如此吧, 他们最在乎的永远是自身的利益,亲缘关系十分淡薄。
  先皇和司马戈如此, 他和司马誉也是如此。
  对于临王同世子之间的古怪气氛,周围人都默默看在眼中,内心自有一分揣测。
  司马誉浑然不察,目光隐晦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那是一辆外表华贵颜色鲜亮的马车,周围有婆子相随, 他眸光微动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事实上,如今他还摸不准他的父王向司马戈献上女子的意图,若是为了和皇后争宠,寻个貌美的女子也就是了,没有必要特意和皇后的相貌那么相似。
  临王的手下有他的人, 寻常人只知道临王带了一位绝美的少女要献给陛下。他得到的消息更全更精准,临王寻的这名女子私下里在特意模仿皇后的言行举止。
  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怪异,但总是不得其意, 摸不到具体的那个念头。
  这两日帝后之间生了矛盾, 宫中甚至有人传言皇后惹怒了陛下已经为陛下所杀, 不然陛下为何会派禁军将未央宫包围起来,让人不能窥见里面的情况。
  因为那日却有不少宫人看见陛下怒气腾腾的从未央宫出来,手上持着一把利剑。
  这说法竟有不少人相信,觉得陛下就是用了那把剑杀了皇后。
  但司马誉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司马戈若是不喜或是厌了皇后,只需要将她打入冷宫即可,不必大费周章还命人将未央宫包围起来。
  他与司马戈相处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倒是觉得他是在保护皇后。若他被刺激,尤其在夜里发疯的可能性极大,与皇后争吵等于心结出在皇后的身上。
  夜里邪性一起,他神志不清的时候有可能对着皇后动手。禁军围住未央宫不是要关押困住里面的皇后,而是要对付司马戈,不准他发疯进入。
  那显然这个隐晦的真相除了熟知司马戈秉性的司马誉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知晓。
  于是便也造成了这样一种误解。
  意料之中,对司马戈此举存在误解的不止那些宫人们,就连未央宫里的皇后也不能理解。
  萧瑜一脸没精打采地坐在宫殿中的小花园里面,整个人蔫蔫地像只开败的小花。她被陛下关起来了,陛下不喜欢她,以后她就要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可是,她用手捧着脸,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还有白乎乎的云朵。她一点都不后悔和陛下争吵,因为阿瑜不快乐了。
  阿瑜要担心小公主,其他人也因为陛下的命令都不和阿瑜玩了,阿瑜很孤独的呀。
  话本子里面大小姐都有自己的朋友,大小姐和朋友见面,猎户一个不字都不和大小姐说,甚至还亲自接大小姐回家,哄着大小姐亲着大小姐。
  而阿瑜只是想要见一见连益,让他给阿瑜想个办法怎么才能保住腹中的小公主,让陛下不讨厌小公主。陛下就要杀了连益还要把阿瑜打入冷宫,陛下他根本就不将阿瑜放在心上呀!
  陛下他还唤阿瑜是个傻子,阿瑜最讨厌傻子这个称呼了!陛下恐吓要扒阿瑜的皮子,要挖阿瑜的眼睛,要拔阿瑜的舌头,阿瑜害怕的不得了,陛下他通通不在乎。
  话本子里面说,这就叫做不爱,不在乎。就算是阿瑜死了,陛下都不会为她掉一滴泪水的。
  萧瑜的大眼睛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陛下既然不在乎不喜欢她,那她也不要喜欢陛下了,就算陛下是她的夫君。
  “娘娘,快回殿中吧,要起风了,万一着凉了如何是好。”春花看她身形小小的一团,孤零零的抬头看天空,心疼不已。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到娘娘那里,第一眼看到的是玉雪可爱的小女娃,甜甜地唤她春花。小女娃虽然被娇宠但是一点都不娇纵,平日里别提有多么的贴心了。自己摔了一跤,女娃会跑过来对着她的伤口呼呼;自己伤心的时候,女娃会偷偷地递给她滋味甜蜜的糕点;不小心打碎了瓷器,女娃会无师自通地揽到自己身上。
  那个时候多好啊,虽然她只是小姐房中的粗使丫头,但是她愿意永远服侍小姐。
  然而她十六岁的那年,小姐过七岁的生辰,舅夫人领着一个江湖道士上门。那道士断言小姐是妨男之命,命格与夫人将来的男嗣相冲,夫人久未生育,一心渴望着要生下男嗣。
  尤其那时老夫人有意给大人纳一位贵妾,夫人的娘家又是商户,底气不足。就这样,一心求子的夫人听从了道士的话趁着大人外出将生辰还未过完的小姐关进了佛堂。
  黑咕隆咚的小佛堂,身上贴着黄符,只能让小姐一个人进去。那时,小姐的怀里抱着一只小木马,出来的时候便是今日一般孤零零地抬头看着天空,眼中带着向往。
  “想要看天空呀,真好看。”萧瑜摇摇头,不想回殿中,殿中很无趣。
  春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想了想让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内监抱着花过来让娘娘赏玩。娘娘是小孩子心性,小内监她仔细观察了几日,也是个心思纯良的,还经常会抱着花说话。
  “奴…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小内监一脸诚惶诚恐,抱着花盆不敢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呀?”萧瑜还记得自己养过的花,好奇地看着小内监,开口问他。
  小内监听到一道软绵绵的问声,慢慢抬起了头,然后低声回答了一句,“奴才…名叫小久。”
  “小久,”萧瑜跟着念了念这名字,对着他翘了翘唇角,“你把本宫的花养的很好。”
  她认真地看着那盆花,点了点头,“这盆花做的香露最好闻,你会做香露吗?本宫会呀!”
  她有些兴奋又有些自得地和一个小内监说起了要如何做香露,如何采集花瓣,末了还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本宫……做的香露可好了,陛下最喜欢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变小了,神色有些恹恹,显然是想起自己现在失宠了,被陛下关在了未央宫里,像是一只笼子里面被遗忘的小鸟,很快就会死的。
  小内监静静地听着后宫里面据说很有心机的皇后和他说如何做香露,眉眼间十分认真。
  察觉到皇后娘娘心情低落了,他突然开口,“香露可以做出来卖吗?”
  萧瑜想都不想就重重地点头,“一定可以卖出去的,本宫做的香露可好了!”
  “那可以拿出宫卖吗?”小内监眼珠子黑黑的,盯着萧瑜。
  萧瑜也点头,但片刻之后又耷拉了颈子,“出不了宫的,未央宫也关起来了。”
  小内监将花盆抱的很紧,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极低声地说了一句,“可以出去,花园里面有座假山,进去了就走到宫门口了。”
  萧瑜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以出去呀,她想要出去。
  可是……她缓缓地又垂下头,低声嘟囔了一句,“要去和陛下求情吗?让他不要关着阿瑜。”
  ……
  临王一行人暂时休整之后,终于与午时左右进宫求见陛下。
  司马戈冷着脸在太宸殿召见了他们,在殿中的还有太傅,尚书,相国等臣子。
  “臣拜见陛下,多年未见陛下可好?”临王身着一袭暗色蟒袍,面带微笑地朝殿上的帝王看去,一张与司马戈像了三分的脸显得格外成熟老练。
  “朕很好,临王可好?”司马戈眸光淡漠,一只手慢悠悠地划着茶盏,随口回答。
  “重阳佳节,臣时隔多年再回望京自然很好。皇兄病逝,陛下大婚臣都无幸参加,如今在重阳佳节归来也是一桩美事。”临王勾唇大笑,清朗的笑声回响在殿中。
  而后他拍了拍手,身后便有人抬着数个大箱子上殿,“人虽不能至,但贺礼还是要到的。”
  群臣闻言皱了皱眉,贺礼二字说的不清不白,究竟是贺的帝后大婚还是前头那一句先皇病逝呢?抑或是重阳佳节的节礼?
  司马戈掀了掀眼皮,一双眼黑漆漆的,眼尾处夹杂着淡淡的红,“王叔倒是客气,想必父皇地下有知也会十分宽慰,想着与王叔早日相聚。”
  他的语气没有丁点起伏,听在人心中发寒。
  但临王又是朗声大笑,抚掌道,“原本臣此行还为陛下带来了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又是大富大贵的命格。然,臣到了京中听闻陛下与皇后的关系甚好,鹣鲽情深。此女子即便命格富贵,也不能与皇后娘娘相比,坏了陛下与娘娘的夫妻情谊,这样臣便将她献给太后,在上宁宫中做个使唤的宫女吧。”
  司马戈捏着茶杯的手指骨节发白,他黑沉无比的眸子漫无目的地在临王脸上扫了一眼,冷嗤道,“既然命格大富大贵,给了太后使唤岂不是暴殄天物。”
  闻言,临王眯了眯眼睛,开口解释,“陛下有所不知,此女并不是在臣的封地内所寻,而是名叫云亳国的小国献上来的。此女生为异族人,难免包含祸心,直接放在陛下后宫怕是不安全。放在太后娘娘那里做个宫女就很妥当,皇上若是喜欢,偶尔临幸一次也就罢了。”
  闻言,不少人眉头紧锁,也不太明白临王的意思。难道他是怕这女子出了事情祸及到自己?还是根本这女子就是那小国献上的,和临王没有关系。
  “那便这样吧,”司马戈冷冰冰地开口,“将那个女人送往太后宫中,等到重阳节过,让她随着太后一起到皇陵清修。”
  临王听到要送太后到皇陵清修的话,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还赞了一句,“陛下所言极是。”
  “既然临王也同意太后到皇陵清修,”司马戈面上闪过浓浓的讽刺,继续开口说道,“那便亲自去上宁宫中劝慰太后吧,太后可是盼的望眼欲穿了呢。”
  他的话说的阴阳怪气又满含恶意,殿中的臣子纷纷垂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司马誉看到临王骤变的脸色,不知为何心中痛快地勾了勾唇。
  “臣告退。”临王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来,深吸了一口气后轻笑一声,倒是明白了太后为何会在信中那般歇斯底里,不需一切代价发疯了似的要除掉司马戈。
  他和太后有的那一段□□不该,他司马戈也是皇兄强取豪夺留下的孽种。论恶心的程度,倒真是不好分辨呢。
  临王现在还记得,贵妃得知自己未婚夫全家都获罪被屠杀殆尽的那种绝望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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