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每天都在艰难求生》第67/98页


  春花皱了皱眉头,晃神了一下,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娘娘给自己的感觉很陌生。
  “春花,你怎么了?”娘娘扭头看着她,气色不太好,精神一直提不起来。
  她觉得是自己魔怔了,含笑开口说道,“娘娘,陛下将宫外的禁军撤走了,您以后就可以和以前一般自由出入了。”
  女子闻言,清艳的脸上闪过一抹欢喜,连忙坐起身,“本宫要到御花园逛逛,好久都没出未央宫了,真是无聊极了。”
  说着,她提着裙摆,看都未看春花一眼就往御花园中去,春花欲言又止,心中又生出了怪异。娘娘脸上刚才的欢喜总觉得和以往相比少了些什么,而且娘娘……不去太宸殿吗?难道娘娘还在生陛下的气?
  下午的时候,她充满暗示地让御膳房送来了补汤,将其放在娘娘的面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但娘娘在顾自摆弄花草,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无奈,春花将话说出了口,“娘娘,御膳房送来了补汤,不若您将其送去太宸殿,和陛下解开当日的误会。”
  闻言,兴致勃勃摆弄花草的女子十分自然地摇了摇头,“本宫今日不能去,明日刚好是重阳节,宫中设了宴会,到那时本宫再给陛下一个大大的惊喜。”
  宫中的婢女她可以疏远距离,但是到了司马戈的面前,万一他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发现了端倪,她就失去了复仇的好时机。
  闻言,春花迟疑了一会儿悄悄退下了,她看了一眼秋月,秋月会意也默默地退出来。
  “我去到何司监那里走一趟送去给陛下的补汤,你等会儿给娘娘端上一盘油果子,娘娘平日里最爱吃这个糕点了。”
  不知道为何,春花如此开口说道。很少有人知道,即便是秋月,娘娘她不吃油果子,打小就觉得太过油腻,吃一次吐一次。在苏州,在靖国公府,在宫里,春花从来没让娘娘的面前出现过油果子。
  秋月点了点头,犹豫地说了一句,“春花姐姐,是否要给娘娘请个御医过来,总觉得娘娘的身体有些不大对劲。”
  “嗯,请吧,娘娘前两日食欲不振,是该请御医瞧一瞧。”


第七十六章
  霞光漫天的时候, 昏暗的小土屋中,眼睛紧闭的小姑娘眼睫毛颤了颤,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慢吞吞地坐起身, 往四周看了一眼, 又看看自己的身上。
  不过是一瞬间, 萧瑜的眼睛就瞪得圆圆的, 再然后她瘪了瘪嘴,看着陌生的地方小声地喊了一句,“陛下?春花?秋月?古嬷嬷?”
  没有人应她,小小的房间里面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萧瑜害怕地往后躲了躲,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是她又不敢发出声音, 害怕这里会有妖怪出现要吃掉她,有坏人要打她骂她。
  她仔细地想了想,昨天自己是进了假山的密道要去见陛下, 可是出了密道之后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了。“陛下?是把阿瑜关进了冷宫呀?”她低声呢喃,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冷宫就是这样子的,像小宫女口中说的黑乎乎的,里面什么都没有。给阿瑜吃冷冰冰的食物, 最粗糙的衣服,还不让阿瑜出去。
  她的脑袋恹恹地垂下来,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黑乎乎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她只能和屋中的小虫子一起玩。似是想起了可怕的记忆, 她急急忙忙去摸身上, 什么都没有,她拿在手中的小木马不见了。
  不见了!萧瑜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许是她的哭声终于惊动了门外的人,屋门有声音传来。她慌张地用被子蒙住自己,往本就窄小的床里面缩。
  “姑娘,姑娘,你莫要害怕,这里没有歹人。”李氏脸上带着同情,看着这小姑娘的反应知道她是被吓到了,连忙开口柔声安抚她。
  萧瑜听到了被子外面的温和声音,可她还是不敢出来,只一颗小脑袋慢吞吞地往外拱了拱,露出一双眼睛,看到是一个包着蓝头巾的妇人,小声道,“你是谁呀?阿瑜不识的。”
  “哎呦,”这副怯怯的模样看在李氏的眼中,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你和你家的仆人阿久遭遇了歹人,我家大郎去往城中送鲜花的时候将你们带了回来。你家的仆人阿久还说要给教我们做香露呢。”
  “香露?”萧瑜眨眨眼睛,记起了小内监阿久,点点头,“阿久会做好闻的香露,是跟我学的呢!”
  说到阿久,阿久手中端着一碗热气氤氲的汤药急急地冲着这里走过来了,李氏知道他们之间有话要说,十分识趣地摇摇头离开了,这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身孕。
  阿久细心地关好门,而后对上一脸迷茫的皇后娘娘,慢慢垂下眼眸跪在了地上,“阿久对不起娘娘。”
  “所以本宫现在是在宫外?临王他要害死本宫?!”萧瑜气愤地鼓起了脸颊,她就知道临王是个坏人,上辈子就是他和太后害死阿瑜和陛下的。
  “是,娘娘,城中有临王的人在,奴才不敢贸然行事。娘娘昏迷不醒,于是奴才便先带着您到这处农家。奴才想好了,等到了明日您可以让这家人给靖国公府递信,之后再回到宫里。”阿久晦暗的目光看了一眼那碗熬好的汤药,语气艰涩,“娘娘身子虚,还是先喝了这碗汤药吧。”
  至于他自己如何却是没有提起,因为他注定会是一死。
  萧瑜看到有熟悉的人在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她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点了点头,“只能这样子了呀,让大伯母来接阿瑜到靖国公府,然后阿瑜再回到宫里面。”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纠结地皱着眉头,期期艾艾地让小内监起来,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说那个坏女人和本宫生的很像,她又装作是本宫,她会不会故意去引诱陛下呀?让陛下爱上她,然后本宫回宫的时候她已经和陛下一起睡觉了,陛下就要她不要阿瑜了。”
  话本子里面,狐妖化作书生喜欢的姑娘接近书生,然后书生就会爱上狐妖,后来就算是真正的心爱姑娘出现在他的面前,书生也还是喜欢狐妖不喜欢姑娘了。
  在萧瑜心里,陛下就是书生,她就是陛下心爱的姑娘,那个坏女人就是狐妖了。
  阿久闻言愣怔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不,娘娘请放心,陛下不会喜欢她的,她虽和娘娘生的很像,可是她的眼睛跟娘娘比起来太脏了,像是一团泥巴。”
  “再说娘娘已经怀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陛下如何会不要您?”他端过去那碗汤药,“娘娘,这是大夫开出的安胎药,您快喝下去吧。”
  听到坏女人的眼睛比不上阿瑜的美,萧瑜还开心地翘了翘嘴角,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像是只翻滚了泥潭的小花猫。再听到小内监说到身孕,她猛地一下从床上下来了,张圆了嘴巴,喃喃道,“本宫怀有身孕了?”
  阿久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嗯,娘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本宫有了小公主了?”萧瑜眉眼弯弯,大大的猫瞳里面迸发了兴奋的光彩,白嫩的小手在肚子上摸来摸去,摸着瘪瘪的,她又歪头嘟囔了一句,“扁扁的小小的,小公主住在哪里呀?”
  阿久早前便给了这户人家一小角银子,让他们置办了膳食,闻言立刻跑到矮小的厨房端来一碗鸡汤来。
  萧瑜咽了咽口水,不用阿久开口就喝光了鸡汤,又皱着脸喝下了苦巴巴的药汤。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从门口探了一个小花脸,听到了狗叫和鸡咕咕的声音,咧着嘴巴笑了。
  阿瑜现在是在宫外呀,陛下他不知道阿瑜腹中有了他不想要的小公主了,所以小公主很安全。
  想到这里,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如果阿瑜在这里把小公主藏起来……不行,装作阿瑜的那个坏女人还在宫里呢,若是陛下在阿瑜不在的时间把她当做了小宠后怎么办。
  她嘟嘟嘴巴,陛下他将阿瑜关了起来,也不过去看阿瑜,他知道阿瑜被抓走了吗?
  “娘娘……夫人,外面天寒,您快进来吧。”阿久遵守自己的承诺,教李氏一家如何制作香露,他教了一会儿从李氏那里得了发黄的纸和一支黑炭条。
  “农家条件简陋,并无读书人,是以也无笔墨纸砚,夫人便用这炭条写信。”
  萧瑜倒没有嫌弃,她用手握着炭条,要给大伯母写信,可是无论如何都落不下炭条。大伯母一定会告诉陛下的,回了宫中阿瑜怀孕的事情就会被发现了。
  “可是靖国公府的人有何不妥之处?”她迟疑的模样落到阿久的眼中,只觉得大家族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靖国公府的人也不值得信任。
  萧瑜摇摇头,心中怀有一丝希望,大伯母对她很好的,阿瑜和她说陛下不喜欢小公主,她一定会帮助阿瑜的吧。
  于是,她慢吞吞地给大伯母写了一封信,看了看纸张还有剩余,她眼珠子转了转,又握着炭条写了几个字。
  她还要给给连益一封信,虽然不知道连益住在哪里,可是连益是很有名的状元呀,一定会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
  她想让连益帮她藏起来小公主,连益是状元,他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办法的。
  写完两封信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太好了,一直不停地打哈欠,虽然睡在低矮的土房里面,但很快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小土屋里面靠门的地方还放了一张草席,身形单薄的小内监就躺在那里守着娘娘,听到丁点儿动静就警惕地睁开眼睛看看。
  皇后娘娘知道是自己让她陷入了险境,可是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对着他说,依旧那般地信任他。阿久心里的滋味复杂,也下定决心不会让娘娘和腹中的孩子有危险。
  深夜的宫里并不平静,司马戈见过了从边关回来的何喜之后,就躺在龙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阴着一张脸想起自己白天就撤走了未央宫外的禁军,然而不自在地等了许久,最后只等到了回到望京的何喜。
  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傻子,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不知骂了一句什么,径直披着外袍起身,阔步走出太宸殿。
  他面色阴郁,看上去依旧是那个暴君,但此次,未央宫的宫人再看到陛下心里却只有雀跃,少了几分害怕。
  陛下派禁军围了那么久,可未央宫里不要说皇后娘娘就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宫人都没受到责罚。本以为陛下和皇后娘娘会在今晚重归于好,可谁想内殿的娘娘却对陛下避而不见。宫人们颤颤巍巍禀报给陛下之时,脸色都是白的。
  肉眼可见,陛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周身还隐隐能感觉到不满的戾气。
  司马戈死死地皱着眉头,定定的看了内殿一会儿究竟是没有直接闯进去,明日重阳节临王和太后会有动静。若是以往,那两人便是造反,司马戈都提不起一丝兴趣。可如今不同,他身边多了一个娇气的小傻子,这个皇位便只能是他司马戈的。
  明日重阳宴宫里不安全,小傻子最好要跟在他的身边。此时,他有些不耐地吩咐下去,语气冰冷,“明日你们必须待在皇后身边寸步不离,若有违者一律杖毙。”
  闻言,宫人们尽皆恭声应是,只春花一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内殿一眼。
  娘娘虽没有吃了那油果子,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仿佛现在的娘娘根本不是她熟识的娘娘。不过,娘娘精神一直不太好,不但不让御医为她诊脉,也不让她和秋月二人近身了,只一个人窝在内殿,陛下到未央宫也不愿出来。
  可是,前两日,娘娘又是眼巴巴地瞅着宫门口,又是勾着小脑袋往宫门外看,明明是期待着陛下的到来呀。
  眼看陛下就要拂袖离去,内心焦躁不安的春花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开口,“陛下,娘娘的身体像是有些不对,奴婢觉得,觉得娘娘她……变了。”
  闻言,司马戈的脚步停下,一双含着戾气的黑眸眯了起来,骤然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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