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殇》第2/244页


“是谁?!”

少顷,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黑暗中向窗边靠近,月光下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有丝胆怯,“对不起,吓着你了。我们见过的,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你旁边的旁边。”

五皇子舒了一口气,回忆了片刻,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吃饭的时候根本就心不在焉,哪会记得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他浅浅一笑,“哦,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她迟疑了片刻,今夜月色正好,她的表情全收罗在他的眼里,她和她是不同的,她似乎有很多的心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吃饭的时候也是,都没有听到她的笑声,突然很想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也可以叫你哥哥吗?”若琬怯弱的问道,“虽然我比若芷妹妹大些,但是我今年还只有七岁。”

“好啊,”若琬一喜,却没料到还有下文,“但是你为什么想认我做哥哥呢?难道也是因为若芷?”

“因为认你做哥哥的话,爹就会对我笑了。”五皇子听了一愣,就这么简单?“爹一直都不对娘和我笑,今天若芷妹妹叫你,爹就笑了。要是我喊你哥哥,他也笑的话就表示他也喜欢我了,说不定就会去娘的房间看娘了。”

一丝夜风,几句呓语,轻轻地绕过耳畔,飘向庭院,又悄无声息,恍若梦语一般恍惚。五皇子望着眼前背对着月光的瘦小身影,银白的清辉下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炯炯有神,淡雅的笑容像在午夜盛开的百合花,内敛善良,骨子里透露出坚毅。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不着痕迹,午夜的风果然清新怡人。

“我叫颜暄之,今年十一岁。你可以叫我暄哥哥。”

“我叫梅若琬,今年七岁。你可以叫我叫我”

“琬儿——”

“嗯暄之哥哥——”

“你怎么老哭丧着脸啊?”

“我没有啊”

“呐、呐、呐,还不承认,现在就是啊”


第二章 若 芷

东朝上元十九年,颜成帝薨。八皇子颜煜继位,帝号颜璟帝,改年号中元,加封璟帝生母伊氏为皇太后,垂帘辅政。

东朝中元五年,颜璟帝亲政,独揽政权,将皇太后移居行宫朝佛寺颐养天年。

两年后——

铅云压顶的舜安城并不如天气这般沉闷,城里的百姓每日穿梭于大街小巷,为将近的年关忙忙碌碌,冬日寂静的街道洋溢着一丝节日的喜庆。梅管家站在梅府厅堂内指挥着左来右往的下人搬运着新添置的年货,忙进忙出。每年此时,各房夫人小姐们都会聚在二夫人宋月如房内,挑选着商铺老板送来的刚刚运进京城的上好的绸缎丝绵和最新式样的钗钿钏珰。后花园内,梅坚的七岁的小儿子松竹正在和一个小丫鬟嬉戏打闹;而格调古朴的电子房内若琬独坐窗前,正伏在案头执笔在纸上轻轻地挥写着几行小楷: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倏地从窗外飘进了一片雪花,静静地落在纸上,晕开了字迹。若琬搁下笔,抬眼望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细碎的雪花,看起来像满天飞散的白色绒毛细腻柔软,若琬伸出手去接,落入手心有一丝冰凉。凝视着手中已融化的雪花,思绪很容易被拉回了那个月光清辉,雪地如银的夜晚,仿佛昨日重现,历历在目。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小丫头梅柳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暄暄少爷来了。”

“你跑这么急,伤到了身子,我和他可都赔不了你的。快坐下喝口茶,缓缓气。”若琬浅浅一笑,漆黑的眼眸盈盈如水。

梅柳不好意思的撇嘴笑了一下,圆嫩的小脸有些红润,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若琬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自从娘过世后这梅府除了梅柳之外还有谁真正关心她,暄之两年前被封为贤王,早已不住在梅府了。说到底梅柳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跟了她之后还经常被其他丫鬟欺负,对她总有种深深的愧疚。

“若琬——”一声轻唤,转身望去,一个身穿紫衣长袍的年轻公子伫立面前,面若白玉,目如璨星,脸上的笑容如春风里绽开的花朵,甜蜜如糖。

“暄少爷——”梅柳欣喜地叫道,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若琬静立在原地,眼睛注视着慢慢靠近的人,眼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两日不见,暄哥哥的头发有长长一点哦。”她撩起他额侧的一缕乌丝仔细的端倪起来。

若暄温柔的笑着,深幽的双瞳里柔情四溢。世上之人怕没人能及她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情深意笃;只有她能让自己忘却那难以承受的梦魇。暄之抓起她细嫩的双手紧紧的攥在胸口,永远也不想放开。

“琬儿又消瘦了,是不是又挑食了?”眼望着她瘦削的下巴,暄之觉得心里隐隐一丝作痛,略显苍白的面颊无任何血色,只有一泓秋水倒越发看起来熠熠生辉。若琬轻轻摇头,“看到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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