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是你的真桃花》第113/159页


高尚道:“于是臣就跟他说:你已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不可不知足。哪知田承嗣那老小子指着臣的鼻子骂:你是什么底细,我一清二楚,我有什么关系,你分毫不知,我要想让你滚蛋,能今天,不明天!”
他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田承嗣朝中有人,势力大得可以随时让卢琛的心腹滚蛋。
卢琛眼瞳中泛出危险的光,冷冷地朝场中众人扫过:“原来朕的朝廷里,已经遍布田承嗣的人,怪不得他有恃无恐,看来是算准了就算朕要治他的罪,也会有人替他好说话。”
之前替田承嗣辩解的那人立刻苍白了脸,后背被冷汗浸湿,卢琛两年多前弑父登基的那一幕从脑海中闪过,他惧怕之下忽然拿起刀将自己的左耳割下来:“陛下,田承嗣大逆不道,臣愿替陛下去诛杀此獠!”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拿起刀划破自己的脸或者耳朵,向卢琛请愿诛杀田承嗣。
面对场中这野蛮血腥的一幕,邱敏差点没吐出来。她知道这种行为叫“割耳嫠面”,用刀割下自己的耳朵或者划破自己的脸,当古代少数民族企图表现某种强烈的心愿时,有时就会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方式。
卢琛面露满意之色,对众人许愿道:“田承嗣贪婪无道,每次攻城掠地,他的部队所获财帛子女总是最多,田家的库府财物堆积如山,后院的姬妾成群,这是上天赐予你们的礼物,不取岂不可惜?朕今日在此立下誓言,田家的财物女子,朕分毫不取,你们谁抢到就归谁,谁若能给朕砍下田承嗣的首级,他的位置,朕就给谁坐!”
先前众人因为畏惧卢琛而纷纷立誓表忠心,现在一听到“财物女子谁抢到就归谁”,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错,田承嗣平日里是有给他们行贿,让他们替自己说好话,可田承嗣能把自己家的库房都掏空了全送给他们吗?显然不能啊!
但是现在他们有了卢琛的许诺,与其等田承嗣一点一点的送礼,那还不如一股脑将他的库房全抢光了!如此省心省力的大好事,不干的是傻瓜!
场中众人越想越美,纷纷拿起武器跟着卢琛出宫,带兵去发财,不对,带兵去平叛!
邱敏目瞪口呆看着卢琛三言两语就将一群武将煽动起来,兴高采烈地跟着他去杀人抢劫,真是不服不行,看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这种事,也是要有天赋的……
她用手肘捅捅高尚:“卢琛都走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高尚拿出一把描金檀香扇,风骚地扇扇风:“君子动口不动手。”
邱敏呸了他一口。
君子,阴险小人还差不多吧!今天这事就是他先挑起来的。
人都走光了,宴会自然也散了,邱敏看反正也没她什么事,准备回寝宫去睡觉。
高尚忽然道:“陛下对你这么好,你可别辜负他。”
邱敏无语:“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了?”
“他为了你,都肯去杀田承嗣。”
邱敏更加无语:“你们本来就内部不和吧?”
高尚心想他在卢琛面前打了那么多次田承嗣的小报告,卢琛都没下定决心杀他,但今日一涉及到邱敏,他立刻就决定动手,看来他把邱敏看得很重。事实上从上次邱敏逃跑,卢琛为了捉回她硬是在原地停留耽搁了八天,他就看出一点端倪,今日则更加肯定。
高尚道:“田承嗣是先帝手下的大将,先帝死后,田承嗣就一直不服陛下,但陛下也一直没下定决心杀他。”
邱敏问:“为何?”
“因为先帝手下的那般旧臣都以田承嗣为首,杀了田承嗣,势必也要将那帮人清洗,这样一来人心离散,必然会削弱自己的实力。”
邱敏看着高尚啧啧两声:“你真够坏的,明知道会削弱自己的实力,还设计卢琛去杀田承嗣。”
高尚笑眯眯:“首先,让陛下定下决心杀田承嗣,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其次,田承嗣就是一把不知何时会捅主人的刀,毁了他固然会削弱实力,但留着他却不知道何时会捅伤自己。实力削弱了还以慢慢恢复,要是紧要关头被自己的刀从背后捅一下,可是会要命的。”
邱敏心想卢琛要杀田承嗣,关她什么事啊,谁叫他自己出手没分寸,一下子就把田悦搞死了,才不得不跟田承嗣闹翻。她打了一个哈欠,带了阿孜回寝宫睡觉,卢琛高尚这帮人的恩恩怨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约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邱敏感觉特别容易犯困,躺上床没多久就进入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个重物,邱敏下意识睁开眼,晨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她看到卢琛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身上犹带有血和火的味道,那是经过一晚上的疯狂杀戮,沾染在身上的印记。
邱敏惊惧之下顿时睡意全无。

  ☆、第103章

“醒了?”
卢琛的嗓音低沉,带着被烟火熏过的沙哑艰涩,不难想象,他昨晚杀了人,还放了火。
邱敏尴尬地睁着眼,全身僵硬如石块,一早醒来就发现身边躺了一个男人,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有,他的一条手臂横在她的腰上,怪不得她觉得有重物压着。邱敏条件反射就抬起手去推卢琛,想将他推下床。然而她那点力气,不但推不开卢琛,反而容易搔到男人的痒处。
卢琛捉住她作乱的手,贴在粗糙的脸上轻轻摩挲,邱敏只觉得手背处有些痒痒的。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卢琛的脸上生出许多青黑色的胡渣,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加不羁和狂放。
面对卢琛专注的凝视,邱敏紧张得几乎不敢用力呼吸,她小声地问:“田承嗣怎么样了?”
“杀了。”卢琛简单地回答。
“这样啊……”邱敏干笑两声,没话找话:“那恭喜你剪除逆贼……”
卢琛沉默地看着邱敏,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杀田承嗣,大业还未成就先搞内部清洗,容易导致人心离散。何况田承嗣是他爹的旧部,杀了田承嗣,会引起其他旧部的恐慌,甚至叛离……他原本的想法,是慢慢将田承嗣架空,让他对自己再也构不成威胁。
然而昨日田悦一开口跟他要邱敏,他就控制不住出手杀了田悦,这样一来,就等于跟田承嗣彻底闹翻,事出意外,他只能趁对方还不知情、没有防备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卢琛想,若是从前,他断不会这样冲动。
日光穿透天际,和窗外漫天金色光辉相对立的是卢琛眼底逐渐深沉的黑暗。
邱敏摸不准他在想什么,只觉得面前这个胡子拉杂的男人,眼神看起来很危险,还有,他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邱敏觉得自己的手背都快被他的胡渣刮红了。
随着对方的呼吸越重,距离自己的嘴唇越近,邱敏一脸紧张地恐吓他:“我有很严重的口臭!亲我的话嘴巴一定会烂掉的!”
卢琛沉默片刻,从床上起来背对着邱敏,过了片刻,他还是没忍住心中的不爽,转身弯腰曲指在邱敏脑门上弹了一下:“自作多情!谁稀罕亲你这个丑八怪!”
疼!邱敏捂着脑门眼露不满:刚才是谁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的!还有,既然卢琛怕口臭,那她是不是该考虑下用长时间不洗澡来恶心他?省的他动不动就抓着自己的手啃……
邱敏盘坐在床榻上,严肃地思考,如果十天不洗澡能不能吓退他。
卢琛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问:“在想什么?”
邱敏不爽地挥开他的魔爪:“你不要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卢琛危险地眯起眼:“你刚才说什么?”
邱敏立刻就怂了,“我是为你好,我身上脏得很,你碰过后手会烂掉的……”
卢琛忍无可忍,严肃警告邱敏:“你要是敢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我不介意以后天天帮你洗干净。”
邱敏一脸惊恐:“下流、无耻!”
卢琛两臂抱胸,对着邱敏上下打量了一番,毫不留情地打击:“脸丑、胸小、臀不够翘,就你这样的姿色,倒贴都未必有男人肯要你。”
邱敏:“……”
卢琛偏过脸,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你要是听话些,我可以考虑娶你。”
邱敏抓狂:“我不考虑嫁你!”
她只当卢琛那嘴贱的货在随口胡说,哪知道等卢琛走了没多久,宫里来了做衣服的绣娘,要给她量体裁衣。邱敏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问过以后才知道那是来给她做喜服的。
卢琛居然真的要娶她!邱敏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逃。
可是她怎么逃,她只有一个人,这里四处都是卢琛的人,她就像一个被重重包围的单兵,要怎么做才能够突围出去?
她不想嫁,所以也不肯配合裁缝量尺寸,发了一通脾气硬是将人赶走。
到了下午,高尚春风得意地来找邱敏,见了面先对她一阵道喜,邱敏越看他越不顺眼,又不是他成亲,他怎么搞得跟自己当新郎官一样高兴?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
高尚的狐狸眼弯成两道缝:“陛下的婚礼由我负责主持,难道你希望我愁眉苦脸给你找晦气?”
邱敏心想她求之不得,不过不是给她找晦气,是给卢琛找晦气。
他带着邱敏去看皇宫内库,让她随便挑喜欢的。邱敏横了他一眼:这货的权利的真够大的,不但替卢琛管内政,还替卢琛管钱粮,跟半个皇帝差不多。燕国这个政权,从卢膳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七年,很多方面其实并不完善,高尚一人身兼数职,权利完全没有制约,除了卢琛,朝堂基本就是他高尚的一言堂,也许以前还有个田承嗣敢跟他叫板,但现在连这个唯一会跟他叫板的人都被卢琛除掉,他自然春风得意的很。不过卢琛敢把内政全交给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军队在卢琛手上,他根本不怕高尚这个文人会翻出什么浪。
这样完全由一两个人做决定的政权,若是领导者的判断无误,那还好说,要是领导者一个决策错误,很容易导致全军覆没。从另一方面看,祈朝倒是百官设置完善,相互之间都有制约,防止一人独大,但同时也造成各部门间相互推诿,办事效率低下,甚至很多时候,连皇帝都不能一个人说的算。总之各有利,也各有弊。
高尚跟邱敏介绍,库房里的宝贝很多是从长安运来的,当年卢膳攻破长安后,就派人把长安的珍宝运往幽州老巢,所以幽州库房的宝贝堆积如山。
邱敏轻嗤一声:“要成王业的人,不思夺取彻底的胜利和统一天下,反而拼命往老家运宝贝,莫非还想有一天衣锦还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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