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是你的真桃花》第70/159页


邱敏心中微微一颤。
沐泽面色如霜,又道:“而且当时你离府,我给你安排的新身份是另一个叫程可儿的宫女,在长安任何一个户籍官手上都没有邱敏这个人存在,这事除了那些保护你并已经死去的护卫,就只有栾安知道。那些杀手却能在一个有百万人口的长安城中,准确找到你的住址。”
邱敏一惊,后又摇了摇头:“栾安肯定不会害我,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性格你不清楚?”
沐泽将手中的供词点燃,扔进火盆中。他的眼中似蒙上了一层冰,冰层之下是深深的杀意:“我也相信栾安不会害你,但不排除有人刻意接近,在栾安不知道的情况下利用他。”
***
丁十三在十几名胡人的推搡下,战战兢兢地走向前方那名传说中残忍嗜杀的帝王。眼前这个男人皮肤比中原人白皙,五官深刻如刀削斧琢,额上戴着一条金丝额带,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背上,身着黑色的长袍,露出结实的胸肌和八块腹肌,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身为一个杀手,他也算是心狠手辣之辈,但跟眼前这位一比,他又完全不够看了。
卢琛漫不经心地扫了丁十三一眼,“听说你见过那个玉什么来着?”
丁十三被那如狼般的眼神一扫,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回道:“玉真仙人。”
“啊,对。”卢琛两掌一合:“最近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仙人转世,辅助帝王,那个玉真长什么样的?真会仙法?”
丁十三道:“回陛下话,模样还算漂亮,但肯定没有仙法,我曾奉命杀她,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
卢琛讥笑道:“朕也觉得谣传不可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辅助帝王。听说那个小皇帝很喜欢她,走到哪都带在身边,可是真的?”
丁十三道:“是真的,承天帝在还是皇子时……”
“嗯?”卢琛发出轻轻的一个音节,茶色的眼珠中泛出如狼般的凶光。
丁十三倏然一惊,卢琛是胡汉混血,外表虽不似胡人般粗犷,可因为杀的人太多,全身透出的杀气掩都掩不住,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胡人都更凶悍!丁十三冷汗涔涔而下,立刻改口:“沐泽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经为了找她而搜查全城。”
卢琛长眉微挑,快速抓住重点:“那女子既受他重视,又怎么会让她失踪?”
丁十三一顿:“这……说来也奇怪,当时她并未住在皇子府中,而是住在贫民区里,但身边又有不少护卫保护。而我所在的组织受人雇佣前去杀她,那时组织并不知道她跟沐泽有关系,否则这桩生意我们根本不会接,我也是在准备杀她时,听她说起才知道自己惹上了皇室。后来她被另一个男人救走,没回皇子府,沐泽便带了京畿卫搜查全城。我知道那次的篓子捅大了,事后没敢回组织,隐姓埋名躲了起来。几个月后沐泽登基,组织遭到清剿,不管藏得多深,昔日的同伴还是一个接一个被找出来杀掉,我在祈朝呆不下去,便来到大燕。”
卢琛听完丁十三的话,翻身上马,才问:“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丁十三摇头:“不知道。但我猜应该也是皇室中人。”
卢琛抖动缰绳,策马缓行:“继续说。”
丁十三快步跟在他身后:“说来这女子也有几分奇特。陛下可知道祈朝收盐政之事?”
卢琛道:“知道。”因为祈朝收盐税招商往前线送粮,才导致他不能速战速决击溃崔部。
丁十三道:“我曾听一个商人说,就是这个女人建议皇帝以贩盐为诱饵,招商人送粮食到前线和灾区。”
卢琛平静的面容有些崩裂,身下的马开始加速,丁十三只能一边跟着跑,一边说:“太乙宫主玄诚道长说她是仙人转世,能预知未来,本来我也不相信,可她却能准确预测地震,连地震在哪一天发生都知道,还一连说准了两次。一次可能说是巧合,两次都中,就不可能是巧合了。而且她预言明年二月长安还有一场地震,从四月到九月,会有连绵不断的雨水,导致关中之地欠收。为此她一力举荐了一个五品官改革漕运,并预言此人能让长安从此不再缺粮。”
卢琛眼中一片冰冷。就算没有地震和连绵不断的雨水,关中地区也粮食不足,他在打下长安后供养不起军队,守不住便索性退回了北方。改革漕运若是能成功,长安不会再缺粮,那小皇帝的江山可不就越坐越稳了?
卢琛突然一夹马腹,跨/下骏马如电般向前疾驰,亚麻色的长发在夜风中舞动如波浪。
他沿着山路纵马驰上的山顶,山风烈烈地迎面吹来,卢琛在山崖边静静地坐了两个时辰,当初夏的红日从地平线上升起时,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嘴角轻翘,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第65章

七月,卢琛领精兵与崔部在安阳之北激战,双方伤亡甚重,各自休战。九月卢琛留部驻邺城,自带兵返幽州。
战争暂时停止,大祈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从卢膳起兵叛乱,到现在整整六年,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想要好好歇一歇。是以到年底时,在外打了多年战的崔氏也返回长安,在京里热热闹闹过一个年。
转眼就到正月初九,沐泽十七岁生日,皇帝寿辰,各个官员都提点起精神,琢磨该送什么贺礼。从沐泽登基起就提倡节俭,一改太昌帝时期的铺张浪费,所以如果送礼送得太过昂贵,就显得自己是贪官,但要是送得太过寒酸,又显得自己对皇帝的寿辰不尽心。
文臣还好,还可以自己动笔画个画,写个字什么的送给皇帝,既高雅又廉洁。
武将就苦了,他们能想到的礼物不外乎是金玉之类的俗物,一怕污了圣目,二怕皇帝觉得他们贪墨。倒是崔道远直接送了件华贵的金缕衣给皇帝。他一带头,武将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金啊玉的一起送,反正再贵重也贵重不过那件金缕衣,崔道远都不怕被说,他们怕什么!
栾安春风得意地指挥小太监们将礼品抬入库房,曾经他最羡慕的就是宫里那些呼奴唤婢的管事太监,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也能权利在握受众人巴结。虽然他现在还只是皇帝身边的第二大总管,但第一大总管海宁公公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像操办宫宴这种繁琐事只能交给他来做。他栾安一朝冲天今非昔比,自然是春风得意走路都像在天上飘,说话更是透着那么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
邱敏怕栾安得意过了头,好心提醒他:“栾安,你注意点,今日进宫的人多,外面人带进宫的东西一定要查仔细。”
栾安道:“知道知道,邱敏我说你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罗嗦?”
邱敏轻叹一声,栾安人心眼不坏,就是有时太毛躁。“我说,你没有再跟念雪来往了吧?”
栾安一怔,快速说道:“没了。”
“真的?”邱敏怀疑地看着他:“你可别骗我。念雪这个人看着单纯,其实心眼颇多,我怕你被她骗了。”
栾安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一会还有个戏班子要进宫,我去看看,不跟你说了。”
邱敏目送栾安离开,郁闷了一会,回首问小北:“小北,我看起来很烦吗?为什么栾安跟我说话那么没耐心?”
小北十分笃定地说:“那是栾安不知好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姑娘一面而见不到,想跟姑娘说句话都没机会。”
邱敏扶额,无奈道:“那些人我可不敢见,更不敢跟他们说话,太可怕了。”自从她预言了两次地震后,走到哪都被人当作算命的,总有人想请她替自己占一卦问问吉凶,上次除夕晚宴上,一位官家夫人还想让她算算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邱敏不胜其烦,只好处处躲着人群。
小北眼中带着崇拜:“那些人肯定是因为感谢姑娘,姑娘救了他们的命呢,若不是姑娘让主上将他们带到空旷地方,他们中有些人只怕已经死了。姑娘是神仙转世,他们肯定是想沾沾仙气。”
邱敏无语,自从知道她会预言后,小北还真把她当成神仙转世。小北出自摩尼教,自小受宗教熏陶,对于神力有种天生的狂热崇拜。
邱敏指着远处的一群舞姬道:“小北,那里有美人,你不去看看?”
小北只看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邱敏身上:“姑娘比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美人都重要。”
邱敏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默默扭头就走,宗教狂热分子的崇拜太恐怖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神仙转世,而是女鬼转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邱敏觉得还是不要让小北知道真相比较好,有时真相太伤人。因为怕被那些进宫的官家女眷撞见求算命,邱敏索性先躲回寝宫睡一觉。
今日沐泽寿宴,文武大臣携家眷进宫贺寿,宫里还请了几个戏班子进宫表演。
栾安带了人到宫门口,亲自监督下面的人查验。
请进宫的伶人起码有一百多号人,除了要检查这些伶人有没有携带凶器,还要检查他们带进宫里的五花八门的道具。一箱一箱的道具被打开,守门的禁军粗鲁的翻查,各种道具的小机关都被强行拆开,要入宫表演的戏子们愁眉苦脸,领头的戏帮管事递上银子给查验的禁军,求道:“大人,求您别拆了,这些道具要是弄坏,皇上寿宴上不能正常表演,我们可是会掉脑袋的。”
那禁军一把推掉对方送上来的银子:“去去去,少来这一套。每样道具都得拆开检查,不然我就得掉脑袋!”至于把东西拆坏了,害这群伶人不能正常表演掉脑袋,那又关他什么事?只要不是他掉脑袋就行。
那管事见求禁军不成,又塞银子给栾安,眼前的这个太监看起来似乎比禁军还大。
栾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接。那管事以为塞钱少了,又掏出一锭金子,栾安蹙起眉头骂道:“滚一边去。”他堂堂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会看得上这小小的一锭金子?这简直是侮辱!那些盐商贿赂他最少都是千两白银起!
栾安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们也纷纷喝骂道:“没眼色的东西,咱们栾总管也是你能高攀上的?”
栾安抬起脖子得瑟,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监视着,一旁还有小太监给他捏肩捶腿,端茶递水。
那管事没了主意,见禁军一箱接一箱打开查验,脸上的忧色越发凝重,眼中带了惊恐。
“栾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
栾安一回首,笑道:“念雪,你怎么来了?”
念雪小跑几步到栾安身边,粉脸生红:“我值完班,所以过来看看你。”她从手边的篮子里取出一个瓷盅,递给栾安:“这是我刚给你炖好的养胃汤。”
栾安身边的小太监们一阵暧昧的笑,对着栾安和念雪挤眉弄眼,他们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匪浅。
栾安嘿嘿笑着接过,身旁的小太监殷勤地替他取来碗和调羹,一边服侍栾安喝汤,一边又夸念雪贤惠以博栾安开心。念雪陪栾安闲聊了几句,才道:“这些禁军把道具都拆坏了,一会皇上寿宴还怎么表演?”
栾安道:“那也没办法,入宫的东西都得查清楚。等他们进了宫,自己再想办法修好吧。”
念雪抿着嘴看了一会,拉了拉栾安的袖子,“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栾安放下碗,同念雪走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念雪拉着栾安的袖摆摇晃:“你能不能让那些禁军别再查了?你也知道这戏班子是我亲戚家开的,禁军把那些道具都弄坏了,他们还怎么表演,这不是要害我亲戚掉脑袋吗?”
栾安温言安抚她道:“这也不是我要查,这是宫里的规矩。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念雪一跺脚,气道:“什么叫出了什么事?这个戏班子是我亲戚开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栾安忙道:“我不是说你会害我,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嘛。”

当前:第70/15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