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第2/203页


  沈琦叶此刻却笑了,声音格外动人,柳明月听在耳里,却是满含了讽刺:“妹妹,陛下一向待你不薄,不过稍有见弃,你便在冷宫里背夫偷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事到如今,柳明月仿佛才重新认识了沈琦叶一般,将她上下打量,没错了,她方才心神恍惚,全不在这上头,如今瞧沈琦叶一身行头,竟然是贵妃衣制,方才那许太医所呼,也是“贵妃娘娘”……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今日前来……是来要我命的吧?”
  
  沈琦叶这般行事,定然不会让她有出冷宫的机会。
  
  “我只是不明白,你当日说过,自己情有所钟,断然不是陛下……”那般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连她也觉得沈琦叶可怜,被家族送进宫来,终身幸福被毁……那时候她还庆幸,幸亏自己当初对承宗帝一见钟情,只觉那英俊高贵的男子如神?一般,后来进宫做了妃子,只觉心愿得偿,全然忽略了离家之时父亲忧虑的眼神……还有一向护着她的寒云哥哥……
  
  沈琦叶掩唇一笑:“妹妹你真是天真的可爱,陛下英明神武,又贵为天子,会有哪个女子不钟情于他呢?我那不过是哄你玩儿……你也知道自己的小性子,一向是恨不得独占,我若不那般说,你又哪里肯与我这般交好呢?”
  
  柳明月原本以为,她的心里已经不会再痛了,可是,此刻就好似被人灌了一腔的冰碴子,五脏六肺都被划拉的寒彻生疼,整个人站在那里,已经绝望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沈琦叶似乎还嫌打击的不够,支使宫人太监上前将毫无抵抗力的柳明月架定,这才近前来,贴近了她的耳朵,低低的,畅快的轻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的寒云哥哥是没办法回来救你了……”面上笑意敛去,下令:“柳氏被贬入冷宫,不守妇道,孽胎暗结,杖杀!”
  
  她被宫人松开,有宫人提着红漆木棍前来,狠狠一棍砸在了柳明月身上,她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要断了,惨叫一声,却听得沈琦叶怒斥:“还不快将那孽胎打下来?”
  
  然后……她的肚子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整个内脏跟肚子都扭在了一起,只觉这数月陪伴着她,给予她无数安慰的,常在她肚子里翻滚打转的宝贝在剧烈的撕扯拉她,在她腹中惊恐大叫哭泣哀鸣声嘶力竭……揪着她的心生疼生疼……明明腹中的他离心脏那么的远……
  
  “宝宝别怕……”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拿双手护住了肚子。
  执刑的太监不管她的回护,棍棒,拳脚重重的往她身上砸下来,巨痛在全身蔓延开来,她很快就分不清哪里比哪里更痛了,只是在恍惚的意识里,感觉到身下热流涌动,口鼻处也有热流奔涌而出,全身的血液仿佛受不了内里的挤压,一股脑沿着所有的出口往外流……假如有来世,她再也不要进宫为妃……假如有来世……
  
  暮色四合,繁盛之处有灯火渐次通明,唯有冷宫,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了这么久,终于能爬起来开新坑了,为了庆贺草身体康复,新坑初开,今日双更,谢谢!




☆、重生

  第一章
  
  柳明月满头大汗从迷梦中醒了过来,手还下意识的护着肚子,腹中巨痛从梦中蔓延到了现实,待触及了眼前窗棂里射进来的惨白月光,才知这又是一个噩梦。
  
  她从枕边摸索到了丝帕,将颈子上的汗水一点点缓缓拭净,做这件事的过程中还有些回不了神,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三个月前,正是亡母十周年之祭,她在去坟上扫祭回来的途中遇上了劫匪,从奔跑的马车上摔了下来……不但摔断了一条腿,还昏迷了数日,只急坏了其父柳厚,跟护送着她去拜祭亡母并受了重伤的薛寒云。
  
  相国府大小姐在山中路遇劫匪,此事本就不寻常,更何况还是数量不少的流匪……这些流匪从哪来又是如何冒出来的,实在发人深省。
  此事不但惊动了京里的五城兵马司与地方的巡检司,连天子都惊动了,在朝会后亲问柳厚此事缘由,并下旨追缉流寇盗匪。
  
  柳明月虽然醒来之后窝在香闺里养病,但外面纷传,贴身丫头夏惠早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无论此事在京中引起了多大的风波,都不及柳明月从醒来的那一刻,心中的巨浪滔天。
  
  ――她居然重生了,而且回到了自己未进宫的时候,算算亡母故去的时间,再过两个月,便是她十三岁生辰。
  
  此事细究起来,原是过于诡异,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宫中被宫人杖毙。那种痛苦,经历一次便足以刻骨铭记……然而眼前这具身子,确确实实还在豆蔻之龄,面上稚气未褪,身量也纤弱不足,与成年女子的身形截然不同……她数次几疑是梦,却又在梦中被那种深重的绝望与巨痛惊醒……
  
  反反复复,细细的想了无数遍,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教她确定,梦中的那一切,她确曾经历过,不但沈琦叶,便是承宗帝与她的一切,皆历历在目。她这样养在深闺的女子,是断然想不到男女欢好的情景……以及那样一张高贵英俊的面孔……
  
  她披衣下床,养了三个月,这条腿虽然暂时长好了,但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她也曾在脑海中遍寻自己以前可曾有过这样惊魂的遭遇,却全然想不起来了。
  上一世里,如果她的记忆力未曾出现偏差,那么她便清楚的记得,亡母的十年祭扫,由于她受寒着凉,柳厚心疼独女而未能成行。
  
  母亲在她两岁多快三岁的时候过世,她对母亲的全部记忆就是家中祠堂里那个供着的牌位,一点也没有亲近的感觉,反倒是未曾续娶,又当爹又当妈而十分娇纵着她的父亲柳厚,才是她的所有依恋。
  
  外间里睡着的夏惠听到了脚步声,连忙披衣起身,执灯进来。
  
  “小姐渴了?”
  
  柳明月推开窗,盛夏六月的风在夜半渐凉了下来,伴着花香从窗外吹了进来,吸一口气,只觉香气沁脾,“白天睡多了,起来坐坐。”
  夏惠将灯放在桌上,去暖水釜里倒了杯热水端了过来,灯影里柔光笑意,柳明月接过了茶盏来,只觉得心窝里一热,夜半被惊醒,心里的那股寒凉之气渐渐的散去了。
  
  夏惠比她年长六岁,还是柳母生前替她卖来的小丫头,从她小时候起就一直侍候着她,二人情份非同寻常。她犹记得前世自己进宫,夏惠已经嫁了家中管事,本来是父亲替她准备的陪房家人,却因为进宫而不得不与她分开。
  
  前世里她年少骄纵,父亲也从未令得她吃过一星半点的苦,对于夏惠不能陪自己进宫而颇为不满,磨了父亲好些日子,最后因为宫规的缘故,夏惠乃是已婚妇人,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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