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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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扣
作者:若水

卷一
第一章 引
  抬眼看看窗外的天空,日头老高,已近晌午时分,今天一大早没来由的觉得心跳得特别厉害,仿佛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心神不宁。提起笔,我略为思索,在纸上写下:
  党参四钱,茯苓五钱,白术四钱,甘草三钱,木香三钱,砂仁一钱,陈皮三钱,半夏三钱
  “好了,张婶,到柜上抓药吧,掌柜的会告诉你如何煎服。你这病乃因素体脾气虚弱,饮食不节,劳伤脾胃,以致脾虚腹泻,回去之后要多加注意。”
  “谢谢你了,赵大夫。”张婶说完到柜上找易掌柜抓药去了。
  忙了一早上,觉得微微有点头疼,我靠在椅背上,用手摁了摁太阳穴。还是回后堂休息一会儿算了,这么想着我站起身来边朝内堂走去边对易掌柜说:“易叔,我有点累了,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前堂就麻烦你多照顾着点。”
  “公子尽管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没事儿。”
  我前脚刚跨进后堂,身后就传来管家孟伯的声音:“公子,公子,边关来信了,你快看看。”
  我疾步走出,一把接过孟伯递来的书信,急不可待的拆开。三个月了,师父没有只言片语传回,我们都心急如焚,不知道他在掖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个月前,位于我朝西北面的渭朔挥军南侵,在西於城外三百里的裕枷关燃起战火,我裕枷关守军奋力抵抗,苦战三个月,奈何渭军有备而来,志在必得,双方僵持不下。彼时正值六月酷暑,边关伤兵甚多,多数受伤兵士伤口溃烂。而朝堂上,主战主和两派争执不下,皇上左右摇摆,犹豫不决,朝廷的援军、粮草和医药迟迟未发,士气低靡。裕枷关守将云崇礼是师父少时好友,半年前,他来信请师父到边关帮忙,师父一口应允。师父不但精于医道,而且通晓兵法,武功高强,是难得的将才,只是他生性淡泊,不愿为名利所累,故而远离庙堂。如今国土受侵,好友被困,师父觉得,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出手相助。
  师父到裕枷关三个月后,朝廷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态度,皇帝准了主和派的请奏,决定和渭朔议和。由于朝廷派来的议和使臣不懂渭朔方言,所以必须挑选一位既会渭朔方言,又武功高强的人和使臣一起到渭朔的都城掖城议和。云崇礼显然是很好的人选,但是军中不可一日无将,于是师父便代他随同使臣一道前往掖城。正当师父和使臣在掖城与渭朔国君议和,渭军防备之心松懈时,朝廷却调动三十万兵马绕道攻打渭朔西南,五日之内,便把渭朔镜河以南三郡悉数攻陷,此举引起渭朔举国义愤,皆言我朝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而尚在掖城的师父一行处境十分危险。自从两国复又兵戎相见,师父便杳无音讯,我日日担惊受怕,既盼望边关有消息传来,又怕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前几日听人议论,说我朝这次大胜渭朔云云,心里想着渭朔既然战败,也许师父可以安全回来,想不到今日边关就有信来,想是师父已经回到军中。
  “卿兄爱徒赵离:
  兄于宣治七年十月受吾托出使渭方……至十一月下有信传来,兄及礼部侍郎张公于返裕途中遇渭军伏,失足堕崖,以身殉国,呜呼!……”
  信从我颤抖的手中飘落,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以身殉国……以身殉国……什么意思?师父只不过是去议和的使臣,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即使我朝背信弃义,他们也不该迁怒于使臣啊,而且,我们不是打了胜仗了吗?为什么师父却回不来了?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手抖得厉害,脚下也觉得虚浮无力,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下。孟伯一把扶住我,“公子,你怎么了?信上怎么说?是不是先生有消息了?”我一言不发,眼泪汹涌而出。
  “公子,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先生怎么了?唉,真急死我了。”
  “孟伯,先生……殁了!”说完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只觉心口一阵刺痛,霎时间传遍四肢百骸,一口气上不来,眼前顿时一黑……
  蒙蒙胧胧醒来,已是掌灯十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小烟、孟伯、李妈都神色焦虑地围在我的床边。看到我睁开眼睛,小烟喜道:“姑娘终于醒了!”
  “醒了好,醒了好,唉……我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孟伯捶了捶酸痛的腰杆,走到窗旁的椅子上坐下。
  “姑娘饿了吧?厨房里准备了冰糖红枣莲子羹,我去端一碗来给姑娘,”李妈说完扭着胖胖的身子出去了。
  不一会,李妈端着莲子羹进来,我嘴角勉强扯了个笑容,说道:“李妈,把碗放桌上吧,大家辛苦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都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闻言默默的退了出去,小烟细心地帮我把房门关好。房门关上的一霎那,我的泪水又潸然落下,师父啊……
  哭了好久,我觉得眼睛酸胀刺痛,眼泪都快要哭干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桌旁,拿起《备急千金要方》,里面夹着师父出使渭朔前给我写的信。
  “爱徒赵离:
  吾受云兄所托,定于十月随朝廷来使礼部张侍郎前往掖城和谈,此去约半月余即可返裕,汝勿挂念。为师离家已三月,家中及医馆事宜汝多费心,汝亦当自爱,勿劳伤汝身,时近寒霜,犹记强饭添衣,勿使为师挂念为盼……”
  看着师父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我的泪一滴滴的滴落纸上,将墨迹晕染开来,字迹渐渐模糊,我赶忙拿衣袖擦拭,却不料越擦越模糊,我颓然坐到地上。
  我十岁那年突遭变故,流落到西於,多亏师父收留,后跟随师父学习医道,至今已七年有余。这七年来,师父对我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他却用他的温柔、关爱温暖了一个小女孩伤痕累累的心。不知何时,那个挺拔的背影,温润如玉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已经悄悄进驻我的心里,看到他我会感到羞怯,看不到他我又会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孟叔、孟叔”叫个不停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七年来,我从未与师父有过那么长时间的分离,还记得当天送他出门,我眼泪流个不停,师父还是象我小时候那样宠溺的叫我“小丫头”。一切都还那么清晰,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而谁知,我们这一别竟成永诀,师父啊,你的离儿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你就这样离开了我,这世上的事,迟一步,就永远成为了心底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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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寒夜离宫
  衍隆安二十四年冬。
  “月儿,你要记住,做人要知深浅、懂进退,知能知不能,有为有弗为。”
  “月儿,等你以后长大了,要看淡风月,守住自己的心,不要轻易爱上别人。因为,不爱,就不会受伤。”
  “月儿,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这些都是我的母亲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的话,她要用这层层的思想武装保护我,让我不受伤害。
  在我年幼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喜欢斜躺在窗前的贵妃椅里,落寞的望着锦宜宫的大门,然而,父皇的身影却一直不曾出现。期盼、失落、伤心、落寞、绝望,这是在我的童年里,母亲的脸上最常见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母亲的脸上只剩疏离和淡然,仿佛除了锦宜宫门内,这宫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皇后、太后、宜妃、柳妃……乃至曾经深深爱过她又伤害过她的父皇。母亲的眼睛里只有我,我就是年轻时的她,我和母亲长得很像,母亲说,我遗传的不仅有她的容貌,还有她的才华。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上云卷云舒,高墙深院,寂静冷宫,我们最富余的,就是时间。从我两岁到十岁,除了每天到太和宫给太后请安,最多的便是跟母亲学习诗书琴棋,虽然我很想跟如意到外面放风筝,想跟五哥学剑,想象哥哥们一样和父皇去打猎,但是我不能。
  八年时间,父皇大概已经忘了他还有我这么个女儿,我的胸前还挂着翠绿翡翠长命锁,背面有父皇亲笔书写,再由玉匠精雕细刻的“不离不弃”,当年他是多么疼爱母亲和我……
  “珍妃,你看,你给朕生了个多么灵气的女儿,纯净如雪,皎洁如月,依朕看,小名就叫月儿吧。这个翡翠长命锁是朕特地叫人订做的,你给咱们的小公主戴上,不离不弃,代表朕对珍妃不离不弃,咱们月儿就叫萧离好不好?”
  “臣妾谢皇上给小公主赐名”……
  言犹在耳,但父皇的恩宠已经不在,当年独得圣眷,荣冠后宫又如何?没有强大的外戚家族做后盾,没有运筹帷幄,谋夺人心的城府,即使风华绝代如母亲,一样只是昙花一现。自古薄情帝王家,只有单纯如母亲才会相信爱情经久弥笃。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失去了父皇的呵护,母亲唯一能做的,便是封闭自己,让别人忘记我们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因为,对于一个对自己毫无威胁的影子,谁都懒得去对付。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寒冬的深夜,雪刚刚化,又下起雨来,真是寒冷刺骨。而屋内却暖意融融,紫金麒麟暖炉里,火红的炭火发出吡吡波波的声响。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五哥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月儿,后天我们要随父皇去梅川围场狩猎,五哥给你打张银狐皮好不好?去年打的雪貂皮做成的小夹袄怎么不见你穿着?”
  “有穿啊,只是五哥你现在很少到锦宜宫来,所以都看不到,如意说我穿着可漂亮了。”
  五哥捏了一下我的腮帮子说:“那是,我们的广乐小公主穿什么都漂亮。”
  虽然我现在得不到父皇的宠爱,但是皇兄们对我却很好,可能是他们只有我这一个妹妹的缘故吧。所有的皇兄里面,五哥对我最好,虽然他比我大了十岁,我却特别喜欢跟他亲近,反倒年龄和我相近的七哥和八哥老是欺负我。
  “五哥,你们去打猎能不能也带我去啊?”
  我好想跟着哥哥们去哦,从小就生活在这高墙深院的深宫里,除了周岁时父皇带我到盘业寺敬香外,我再也没出过宫。但周岁时根本还不懂事,哪有什么记忆,宫外边是什么样的天地,我只能从哥哥们眉飞色舞的描述中了解一二。
  “没得到父皇的允许是不能私自出宫的,而且我们是去狩猎,女眷是不能随行的。你看,你母妃不是也没去?”五哥摸着我的头说。
  “可是,昨天六哥跟我说,皇后娘娘会去,柳妃娘娘也会去。五哥,为什么父皇不喜欢我?我也是他生的呀”我越说越伤心,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五哥叹了口气,把我搂到怀里安慰我“月儿乖,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你不是喜欢养兔子吗?五哥给你逮两只小灰兔回来好不好?”。
  五哥把我抱在怀里哄了半晌我心里才算舒坦了点。“那我要很小很小的兔子哦,要刚睁开眼的。还要兔妈妈,没有妈妈,他们会很可怜的,”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眼圈又红了。
  五哥帮我擦了眼泪,理了理头发,说:“好了,五哥要走了,父皇还在御书房等着呢,去得迟了要受责罚的。”
  “嗯,那你狩猎回来一定要快点来看我哦,我又不能去锦阳宫找你,皇后娘娘看到我去会不高兴的。”
  “五哥答应你,一回来就来看你。”说完转身快步朝御书房方向走去,看着他穿着藏蓝绣金长褂的英挺背影消失在转角的月门里,我心里很是骄傲,这个英姿勃发,玉树临风的男子是我最最亲爱的哥哥。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哥哥们都去了六天了,我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还有四天,只要再等四天,我就可以见到五哥了,还有他答应带给我的小兔子。
  在床上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一直到三更天,我仍然毫无睡意,总觉得心烦意乱的,于是从床上爬起来。睡在外进的如意听到响动,起身问道:
  “公主,是不是要水喝?”
  如意是照顾我的宫女,从小就陪我玩,陪我学习,我跟她也很合得来,甚至我愿意和她呆在一起胜过和母亲在一起。因为,母亲给我的感觉很压抑,在她身边,那种落寞、疏离的感觉会深深感染我。有时,我会在不经意间看到母亲腮边滑过一行泪珠,但是很快就被擦掉,再回过头看我时已是面含微笑。她很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怕带给我负面的影响,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敏感,我会在心里猜测母亲的内心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又做错什么惹她伤心了。而如意会给我扎风筝,陪我玩闹,冬天给我堆雪人,夏天给我捉蜻蜓。可是,宫中规矩,宫女年满二十四岁就可以出宫,或待嫁,或与家人团聚。如意还过三年就到了出宫的年龄了,到时不知道谁还能整天陪着我。
  “如意,我睡不着,我好像看见母妃屋里还亮着灯。”
  “娘娘一向少眠,这会子可能还在。”
  “那我过去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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