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111/168页


  钟令仪叫道:“虫子飞到你衣服里去啦,快把它弄出来!”
  虫子在衣服里面乱飞乱撞,景白感觉甚是恶心,忙抖了抖衣服,试图把它逼出来。钟令仪摇头说:“这怎么弄的出来,快把衣服解开啊!”
  景白依言伸手去解腰带,忽然又停住了,抬头看她。
  钟令仪一脸正气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会看,快把虫子弄出来,等下咬的你满身是包。”
  夏□□衫单薄,景白只穿了一件蓝色道袍,腰带一解开,隐隐露出胸膛,他忙转过身去,抖动衣服,将虫子赶跑。钟令仪忽然凑过来,眼睛不停往他身上瞄,“哎呀呀,你背上咬了好大一个包啊!”
  景白一只手按住衣服,另一只手伸出去作势挡她眼睛,“往哪儿看呢?”
  钟令仪笑嘻嘻斜睨他一眼,以一种好奇兼恶作剧的心态,抬起手指勾住他道袍后领口,踮起脚尖从后面凑近他轻声道:“给我看一眼嘛,好不好?”
  呼吸的温热吹在耳旁,景白浑身又酥又麻,一时间彻底失去抵抗之心。
  钟令仪使力往下一拉,道袍顺势滑动,堆叠在景白的胳膊上。随着钟令仪的脸一点点凑近,景白只觉心跳如雷,屏住呼吸僵立不动,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钟令仪却恍然未觉,伸手在他背上按了按,“什么虫子这么毒,这包鼓得好大啊,又红又肿,要不要涂点药啊?”
  景白不知为何有点失落,淡淡说:“不用了。”说着就要将道袍穿好。
  钟令仪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作,另一只手柔软无骨般搭在他光裸的肩膀上,似乎在研究他的背部生的怎么样,“小白,你身上皮肤好白啊――”
  景白呼吸忽然变得浓重起来。钟令仪还在往他身上凑。景白清晰感觉到她的呼吸吹在蝴蝶骨那里,引的他整个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景白忽然转过身,一把抱住她,慢慢说:“你再调皮,我可要不客气了。”
  钟令仪感觉到他抱在自己腰间的两只大手温热干燥又充满力量,双眼微抬,含羞带涩问:“你要怎么不客气?”
  景白低头,吻了上去。
  双唇轻碰,像是风云终于相遇,风中有云,云中有风,交缠环绕,融为一体。
  良久钟令仪喘息着推开他,红着脸说:“这里虫子好多,我们换个地方吧。”
  景白动作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自然是点头说好。
  湖边一带都是草丛树林,没有其他可以遮荫休息的地方,钟令仪看着波光粼粼的神女湖,叹道:“好想泛舟湖上啊,可惜没有船。”
  景白不忍她失望,想了想说:“虽然没有船,不过可以扎竹筏代替,我看那边长了好大一片竹林。”
  闲着也是无聊,有点事做还可以打发时间,钟令仪忙说这个主意好。两人当即施展灵力,砍伐了数十根粗大的竹子,又搓藤为绳,忙活了半天,终于做出了一架宽大的双层竹筏。竹筏一放入水中,钟令仪迫不及待跳上去试了试,赞道:“挺结实的,载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要是像乌篷船那样有个小棚子就更好了。”
  景白说:“手边没有材料,你要是想要,回头再装上便是。”
  钟令仪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油纸伞,嘻嘻笑道:“不过我有这个,照样可以遮阳挡雨。”
  两人上了竹筏。景白手持竹篙,却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任由竹筏顺水漂流。钟令仪撑着伞坐在对面,说:“刚才扎竹筏的时候,你手是不是被划伤了,给我瞧瞧。”
  景白表示没事。
  “快给我看看!”钟令仪二话不说抓过他的手,摸着虎口那里,有些心疼地说:“哎呀,这里破皮了。”
  “破个皮而已。”这点小伤,景白根本没放在眼里,都懒得处理。
  钟令仪忽然低头,舔了下他伤口那里。
  柔软濡湿的舌头扫过手掌,景白感觉像是被电流击中,瞬间僵住了。
  钟令仪抬起眼睛,似乎没发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还说:“我小时候要是被蚊虫叮咬或是树枝草叶划伤,我娘总是往伤口上抹口水,说这样好得快。”
  景白目光沉沉看着她,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心悸不已,实在受不了,上身前倾,一把将她圈在怀里,哑声道:“这样好得更快――”
  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
  钟令仪情不自禁摸了摸有些麻痒的嘴唇,害羞的转过身去,恼怒似的说:“今天不许再亲了。”
  景白轻笑一声,故意凑过去问:“那明天可以吗?”
  钟令仪娇嗔着打他,骂道:“你就是登徒子,大坏蛋!”
  两人缠绵笑闹间,太阳慢慢隐去,乌云开始翻滚聚集。天色一下子暗下来,风声呼啸,白浪翻腾,竹筏亦随着水波摇晃不止。很快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钟令仪和景白没有离开,而是悠哉游哉撑着伞,继续泛舟湖上,静静欣赏着天地变色的壮观景色。
  蒸腾的热气和下降的水气半空相遇,湖面慢慢升腾起一阵烟雾,雨越下越大,远处山峦开始变得模糊。大雨倾盆,水花四溅,神女湖像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发泄着起床气,阴风怒号,逐浪排空。景白施展灵力控制着竹筏,竹筏一路劈波斩浪,如一支离弦的箭,迎着狂风暴雨驶向湖心深处。
  雨势滂沱,这下不止远处山峦,就连近处水面都看不清了,天地间仿佛只有这斩不断劈不开的茫茫雨帘。湖中心一带乱石密布,暗流汹涌,从高空往下看,正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涡。轻巧的竹筏承受不住风浪的摧残,整个翻了过来。景白和钟令仪忙弃了竹筏,御剑飞在半空,周身笼罩在灵力罩中,叹为观止看着水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仿佛要把一切吸引进去的那个巨型漩涡。
  钟令仪点头说:“此处受阵法影响最大,甚至有灵气外逸之象,应该就是这里了。”两人互视一眼,景白抓住钟令仪的手,两人运起灵力,慢慢沉入湖底。
  此刻湖面上水浪滔天,湖底却十分平静,别说是鱼虾,就连一株水草都没有。钟令仪从不知道神女湖这么深,两人往下游了好半天仍不见底。景白皱眉道:“不对劲,只怕雷绝阵早已发动,我俩一直在周围打转而不自知。”
  钟令仪拿出测试灵气用的指灵盘,只见那灵盘上的指针左右摇晃的厉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毫无规律可言。钟令仪收起指灵盘,说:“这里灵气浓郁却混杂,咱们果然被困住了,不知不觉,无形无相,好厉害的隔绝阵法,若不是有心寻找,普通修士谁也察觉不到这里竟有阵法存在,难怪我以前一直没发现!咱们须得找出阵眼破了它,才能知道湖底究竟隐藏有什么秘密。”
  两人闷头找了一阵,完全不知道阵眼在哪儿。钟令仪摸着下巴沉思:“以我娘的脾气习惯,到底会把阵眼藏在哪儿呢?”一时毫无头绪,干脆说:“不管了,此处灵气格外浓郁,必是布阵结点,先破坏试试。”当即运出灵力,一条蓝色火龙飞了出去。
  阵法似乎被晃动了,水底突然翻腾不休,扬起无数沙石尘土,原本清澈的水质亦变得浑浊起来。钟令仪以为有用,正要再接再厉时,景白祭出斩霜剑,“我来。”他虽然灵脉断裂,修为尽失,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修炼,灵脉已经重塑,修为虽然没有昔日巅峰那么厉害,却也恢复有五六成的样子,召唤斩霜剑自然不在话下。
  斩霜剑可比钟令仪温吞吞的火系法术厉害多了,一剑下去,整个湖底大有地动山摇之势,湖水像是有了自己意识,剧烈翻滚,连带着水下浑浊不堪,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就在一片昏天暗地之时,一道数丈长的黑影悄无声息无比迅速的向两人靠近,突然张开黑洞洞的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景白察觉到异样,忙拉着钟令仪飞身躲开了。
  钟令仪凝目望去,只见那黑影乃是一条披着坚硬外壳的黑色大鱼,她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鱼,整条鱼比洛河上的渔船还大,光是一个脑袋就有一座房间那么大,两只眼睛阴惨惨的,跟石球一样鼓起来,模样既丑陋又凶恶。钟令仪想起上次渡过洛河时船夫说的近二十年大鱼害人的话,想来就是这条大鱼了,毕竟这样的大鱼可不常见,有它在,其他同类都得退避三舍。没想到这大鱼不止在洛河出没,它的老巢就在神女湖底。
  那大鱼十分凶猛,发现有人侵入它的领地,不断发起攻击,近一丈长的尾巴灵活的扇动,带起滔天巨浪。钟令仪和景白被扇的差点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模样很是狼狈。那大鱼紧接着仰头一拱,景白一时不察,竟被它拱出老远。那大鱼甚是聪明,知道景白厉害,只是赶跑他,转头便朝钟令仪咬来。
  钟令仪见它不攻击景白,只追着自己跑,气道:“你是柿子捡软的捏啊,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钟令仪默念灵力使出焚心术,那大鱼动作立即变得迟缓,摇晃着脑袋有昏昏沉沉之态。钟令仪松了口气。谁知那大鱼竟是迷惑敌人,待钟令仪靠近时,忽的一口咬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钟令仪虽然及时逃开了,却被它尖锐的牙齿咬穿了小腿,鲜血汩汩流出。
  那大鱼闻到血腥味,越发激动了,龇牙咧嘴朝钟令仪游来,誓要将她一口吞下。
  钟令仪忙不迭往后跑,却因为受了伤,一时躲避不及。那大鱼紧追不放,眼看都能触碰到她的衣服。就在危急之时,一道紫色剑光从天而落,灌注灵力一举刺入,直将那大鱼脑袋捅了个对穿。大鱼受了致命一击,发出一声令人耳膜欲裂的惨叫,巨大的身体不停翻滚。景白又是一剑,从他嘴巴里面刺进去,直通上颚,然后奋力搅动,直将它脑袋搅的稀巴烂,它才慢慢停止挣扎,最终死去。


第118章 湖底密宫(下)
  景白带着受了伤的钟令仪从湖底潜上来,落在湖中心的一座小岛上。时间已是晚上,到处一片漆黑,天上仍在下雨,狂风暴雨之间偶尔夹杂着几道闪电,水面漩涡依然在不停旋转。两人浑身湿透,躲在一处快要倒塌的八角亭下避雨。钟令仪坐在石凳上,打量着周围,感叹道:“我娘以前总是在这座岛上炼丹炼器,我还带你来玩过呢,你记得吗?”
  景白当然记得,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回天珠,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见伤口又深又长,还泛着幽幽黑色,大概是染上了那条大鱼身上携带的毒素,不由得皱了皱眉,掏出一粒解毒丹,喂她服下。
  钟令仪吃下解毒丹,黑色依然没有消褪,忙说:“没事,都是皮肉伤,养一养很快就好,无须担心。”
  景白不语,当即盘膝坐下,掐了个繁复的指诀,然后将全身灵力灌注到指尖,再细细注入钟令仪伤口处。钟令仪感觉伤口那里像是被清凉的溪水冲刷过一样,附着在上面的黑色毒素一点点被清除,原本看着可怖的伤口重又流出鲜红的血液。景白这才微微喘气收回灵力,闭目调息了一阵。
  钟令仪心疼地说:“你修为还没恢复,又大肆动用灵力做什么,我这伤又不算严重,回去找医师看也是一样的。”
  景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钟令仪站起来,望着夜幕沉沉风雨交加的神女湖,思索道:“我娘到底会把阵眼设在哪儿呢?”
  景白向来以蛮力破阵,对阵法之道并不精通,亦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钟令仪沉吟道:“雷绝阵不是时下流行的热门杀阵,而是罕见的冷门法阵,一般人只怕听都没听过,幸亏小时候我娘教导我阵法时专门提到过雷绝阵,我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隔绝外物的法阵。我娘她费了这么大力气布下此阵,自然是为了隐藏湖底的秘密,这个秘密我爹娘都是知道的,那如果他们要进出湖底呢?总不会每次都大费周章的破除阵法吧?我估计阵眼不会设的太刁钻古怪,应该是藏在既方便又不起眼之处。”
  她不由得环顾四周,望着眼前这座已经荒芜的小岛,若有所思说:“我娘一天到晚待在炼丹房,也就是这座小岛上,她虽然天纵奇才,精通许多东西,却是个简单直接怕麻烦的人,以她的个性,阵眼说不定就设在湖心岛附近,既可以随时监察法阵运行情况,也方便爹娘他们进出湖底。”
  想到这里钟令仪精神一振,“小白,我们到这岛的下面看看。”
  两人潜到水底,绕着湖心岛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钟令仪有些沮丧。景白却道:“再仔细找找,反正咱们又不急,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十天,大不了把整个湖底翻过来。”
  说的钟令仪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是有耐心。”
  两人又找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湖心岛藏在水下的部分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长满了各种青苔水草。钟令仪泄气地说:“这么乱找不是办法,咱们先上去吧。”
  景白担心她腿上的伤,没有坚持,拉着她往上游动。钟令仪不甘心地回头,即将离开水下时,忽然扯了扯景白衣服,指着远处的石堆说:“你看那像什么?”
  景白凝目望去,看了半天也只是一堆乱石,只好问:“像什么?”
  “上面小,下面大,像不像一只葫芦?”钟令仪似有所感,游过去将石堆表面的水草清除干净,眼睛忽然一亮,“就是葫芦,你看,顶上还有蒂呢,上面那块弯曲的长石头,不就是葫芦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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