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第159/168页


  这把七星剑曾在星月之争上大放异彩,蒋翊就是靠着它打败段魏,摘得星月魁首。景白见他亮出七星剑,神情不由得变得凝重,催动灵力,斩霜剑周身紫光环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蒋翊射去,剑气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蒋翊忙运起照青剑阻挡,汹涌澎拜的青色剑气爆炸开来,斩霜剑剑势受阻,停了一停,竟然中途停下,然后不停旋转,一飞冲□□蒋翊冲去。蒋翊没想到景白剑法已到如此高深的造诣,自己早已被甩在身后,眼看斩霜剑越来越近,他本可以催动七星剑拦截,忽然间万念俱消,什么防护都不做,任由斩霜剑刺进他丹田,体内金丹瞬间破裂。
  景白见状大惊,忙撤回斩霜剑。
  蒋翊缓缓倒在地上,身下血流如注。
  景白赶紧上前抱住他,双目通红,质问道:“师兄,你为何要如此!”
  蒋翊喘息道:“因为我不甘人下,又不堪重任,唯有一死了之。”
  景白悲不自胜,默默流泪,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抵在他身后,不停给他输送灵力。
  蒋翊摇头说:“师弟,不用费事了,我对不起你,不过再来一次,哪怕知道结局如此,我还是会这么做,没什么可后悔的。”
  景白听了心下越发难过,忙说:“师兄,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比我更胜任掌门之职。”
  蒋翊微微笑道:“你不记恨我,那就好。师弟,以后你就是溟剑宗掌门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溟剑宗内部派系林立,利益不同,人心不同,你身为掌门,不是光靠仁德就可以的,还要有威严手段,该狠心时就得狠心,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掌门,你要向师尊学习。”
  景白垂泪道:“是,我知道了。”
  蒋翊停了停,继续说:“端木信叛乱,你要趁机立下规矩,无论谁求情,绝不可轻饶,不然后患无穷――”说到这里,他已是气若游丝。
  景白眼看他快不行了,哽咽道:“宗门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师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蒋翊叹息道:“阿吉――”
  景白忙说:“师兄放心,我定会将阿吉好好抚养长大。”
  蒋翊微微颔首,吃力地说:“还有一件小事,章彦之章师弟他虽未成婚,但在灵飞城有个相好,生了个儿子身具灵根,我本想等他大些收在门下――”
  景白露出吃惊之色,没想到章彦之的死对他影响如此之深,忙说:“我一定收他为徒。”心想蒋师兄因为杀了章师弟一直为人所诟病,弥留之际依然想着这事,可见心中之悔恨,那么自己亲手杀了蒋师兄,将来世人又会如何看他呢?
  蒋翊慢慢闭上眼睛:“如此,再无挂念,只是负了晴儿,只怕她九泉之下也不愿见我――”
  景白颤抖着手摸到他鼻下,声息全无,只觉心如刀绞,痛不可抑,一时间泣不成声。


第175章 平息叛乱(上)
  古月远、杜大可等人看着地上蒋翊的尸体,尽皆默然,心中亦悲恸不已。杜大可见景白抚尸痛哭,轻声安慰道:“昭明君,还请节哀,观尘君的后事该如何处理?”
  景白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强忍悲伤,收起眼泪,哑声道:“鸣丧钟,以掌门之礼厚葬。即刻召集所有弟子,就在无极殿外面的广场,我有话要说。”
  九九八十一声的丧钟响起时,整个溟剑宗为之悚然,待大家知道是蒋翊陨落后,来不及心惊,便听的昭明君召见,全都不敢拖延,立即从四面八方赶来无极殿。一个时辰后,无极殿外的广场已是黑压压一片。
  景白出现在广场临时搭起来的高台上,他的身影一出现,底下原本嘈杂的嗡嗡声肃然一静,很快偌大的广场鸦雀不闻,唯有春日下午的风声吹的衣衫猎猎作响。
  溟剑宗七大长老均站在台下,端木涵、端木宁也在。景白从各大长老脸上看过去,说:“从今天起,我就是溟剑宗掌门了,诸位可有异议?”
  古月远、杜大可带头躬身行礼,“吾等参见掌门。”
  众人连忙有样学样,“吾等参见掌门。”一时声震于天,就连端木涵、端木宁父子都不例外。
  景白点头说:“那好,我现在就号令所有弟子,即刻出发盐江城,廓清叛乱!”
  端木涵吃了一惊,小心翼翼说:“掌门,现在就出发吗?”
  景白神情严肃说:“不错,现在就出发,我要连夜拿下盐江城,绝不容忍端木信继续犯上作乱!”
  诸位长老被他的决定吓了一跳,有人劝道:“掌门,平叛一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啊。”
  景白态度强硬说:“我意已决。我们这么多人,又是师出有名,难道还怕区区几个叛贼吗?此事已经拖的够久了,不能再放任对方继续作乱,廓清叛乱就是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我问大家,你们怕了吗?”
  众人皆高声回应:“不怕!”
  其他有心劝阻的人被这气势如虹的场面镇住了,没想到景白如此得人心,可谓是一呼百应应者云集,众意难违,不敢再反对。
  景白看向端木宁说:“曼成师弟,我欲以你为先锋,你愿不愿意?”
  端木宁心里自是不愿的,这不是让他们端木家自己打自己嘛,可是景白初为掌门,此举明显是要拿他立威,他若是敢拒绝,还不知道景白要如何收拾他,刚才他可是看见了,蒋观尘的尸体就在无极殿里躺着呢,只得拱手说:“属下遵命。”
  景白颔首,看向古月远:“古长老,安排下留守的弟子还有乘坐的法器,一个时辰后大家在城门口集合,前往平叛者,多发一个月月例。”
  众人听到可以多领一个月月例皆欢呼不已,心想咱们这么多人,倾巢出动对付几个叛贼,又有昭明君坐镇,简直是三个手指捡贝壳――稳赢,因此人人都想跟着去盐江城平叛,谁也不愿留下来值守。
  杜大可见此情景对景白说:“闻战则喜,平叛已经成功一半,恭喜掌门!”
  景白叹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同门相残罢了。”
  杜大可哎了一声,不说话了。
  古月远凑过来小声说:“掌门,库房空虚,那多发的一个月月例只怕一时拿不出来啊。”
  景白拿出一枚细长形墨玉交给他,“古长老,这是开启地下密库的黑印,盐江城你不用去了,等下你带着度支堂的人去密库看看,我曾经跟随师尊到过里面一次,其中有不少奇珍异宝,想必应付大家一个月的月例应该不成问题。”
  古月远松了口气,说:“原来掌门心里早有成算,那就无忧了。”
  太阳还未落山,溟剑宗弟子乘坐法器浩浩荡荡向苍澜岛港口进发,然后在港口换成灵船,半夜时分到达盐江城城外,排开阵势,将盐江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端木信收到消息时已经睡下了,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端木楚说话,话未听完惊的呆立当场,手里腰带掉了都不自知,“观尘君死了,昭明君杀的?”
  端木楚亦是骇得脸色发白,“对,就在今天,观尘君一死,昭明君就带人把盐江城围了。”
  端木信还沉浸在蒋翊死亡的消息中回不过神,难以置信说:“昭明君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了?”
  端木楚急道:“大兄,现在咱们怎么办啊,昭明君把咱们围了,这是要瓮中捉鳖啊!”景白连蒋观尘都说杀就杀了,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端木信强作冷静问:“昭明君带了多少人?”
  端木楚一脸绝望说:“听说整个溟剑宗弟子能来的都来了。”
  端木信这下亦是六神无主,结结巴巴说:“倾巢而动?对付咱们百十来个人?”
  凡是跟着端木信作乱的人只要登上城门,便能看见对面密密麻麻站着的溟剑宗弟子,足有数千名之多,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哪里还有抵抗之心。
  景白携杀蒋翊之威,倾尽溟剑宗弟子,不惜杀鸡用牛刀,就是要用此举告诉端木信,放弃抵抗,任凭处置。
  端木宁站出来喊话,要求见端木信。很快护城大阵打开,端木宁被请了进去。他在城主府见到了惶恐不安的端木信,也不客套了,开口便说:“大兄,昭明君派我来劝降。”
  端木信知道大势已去,宗门动了真怒,自己这点人手无异于螳臂挡车,根本不是对手,颓然问:“曼成,你实话告诉我,昭明君打算如何处置我?”
  端木宁摇头:“我不知道,昭明君没说。大兄有什么条件吗?”
  端木信咬牙道:“曼成,我知道强占盐江城犯了大忌,如今别无所求,只想活命,还请曼成为我求情!”
  端木宁叹道:“这是自然,咱们自家兄弟,必定尽力而为,保你周全。”
  端木宁带回了端木信的条件――束手就擒,只求活命。
  诸位长老对这个条件十分满意,皆表示能兵不血刃平息叛乱,善莫大焉。
  景白却说:“那唐尧城主就这么白死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想到唐尧因为对宗门忠心耿耿不肯附逆端木信而被杀,一时默然无语。
  端木宁硬着头皮劝道:“掌门,这个时候若是硬要杀人,只怕会激起对方誓死反抗之心,万一拿城中无辜百姓泄愤,岂不是得不偿失?不如先答应下来,事后再施以惩戒,要紧的是先平息叛乱。”
  其他人也劝道:“是啊,掌门,大事要紧,先收回盐江城,过后再量刑定罪便是。”
  景白想到蒋翊临死前的话,若是放过端木信,且不说唐尧城主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叛乱之人依然活得好好的,如何震慑后人?心中拿定主意,淡淡说:“端木信不能活。”
  众人皆是一惊。
  景白面无表情看着大家,“传我的话,天亮之前献城,只诛首恶,余者不问,若是有人敢残害城中无辜百姓,格杀勿论!若是卯时三刻之前还不献城,到时城破,别怪我心狠手辣行十一抽杀律。”十一抽杀律是每十个人分成一队抽签,抽中的人当众行刑,这种抽杀的不确定性对叛乱者来说一种极大的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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