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等黎明》第16/43页


  孟静楷闻了闻咖啡的香味:“什么作为?”
  “你还装糊涂?你在人家的婚礼上劫持了新娘子,这还算是小事吗?换成一般人,这种事是要上报纸社会版头条的!”孟静言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现在铁证如山,人家新娘子都在自己家里出现,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这个事儿?我当时是欠考虑了。”
  “你倒是风轻云淡啊,三哥。你好歹是X大法律系毕业的,你不会不知道你这个叫什么行为吧?你怎么那么……那么混蛋啊?”孟静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个现在看上去一脸无辜的哥哥,现在正好是陆志华任满的关键时期,或升或退在此一举。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非常谨慎地在做自己的事,这个从小被爷爷夸奖最有眼力见的三哥却做出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怎叫她不震惊。
  “静言,我知道她跟林丹不一样,其实只是第一眼看着她有些貌似,越接触越觉得她和林丹差的十万八千里。”孟静楷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是暧昧难辨的光芒,他似乎陷入了思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她居然和陆承川结婚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就不受控制了,我一定要把她抢回来。看着她对别人笑,我心里真像是被猫抓了似的难受。我就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孟静言打断他的话,一口咖啡喝得支离破碎:“三哥,你这是独占欲!独占欲你知道吧?你从小就这样,自己玩坏了要扔掉的玩具也不肯借给我玩,你一直都是这样可怕。”
  可怕……这个字眼一下子戳进了孟静楷的心里,他喃喃:“我……可怕吗?”
  那么喜岚见他跟见了阎王似的表情不是夸张,他真的那么让人害怕?
  “你还不知道?你特别想要一样东西,志在必得的时候,眼睛里放的都是狼光。”孟静言觉得咖啡太苦,叮当一声把勺子扔在托盘里:“你既然知道喜岚和林丹的区别那就好。我挺怕你把喜岚当做林丹,到时候毁了个好姑娘你也不怕罪孽深重。”
  他忽然心里一亮,把喜岚当做林丹?他不敢承认了,他确实这样想过,特别是看着她跟陆承川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心里就生生地把林丹的影子安在了喜岚的身上,不管不顾朝她发泄怒火。他咒骂自己,这根本不是一个爷们儿该做的。可是每次看到那张相似的脸,他却又控制不住。
  孟静言见哥哥不言语,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于是皱着眉头说:“你要是真觉得人家姑娘好,你就好好对人家。”
  “我怎么对她不好了?我怎么不好了?!”孟静楷就是这臭脾气,见不得别人批评他,他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歌功颂德,没有谁敢批评他,就连爷爷也从不说他,孟静言算是特例,但是这次看她这样严肃的表情,他的毛一下子炸开了,像被点燃的炮竹,砰一下窜得老高:“你倒是说说,我哪儿对她不好了!”
  孟静言吃着蜜渍樱桃,还是有点儿酸,她吃不惯,皱着眉:“你哪儿对她好了?我要是她呀,肯定趁你半夜睡着的时候掐死你然后自尽。有你这样的男人啊,婚礼上把人抢回来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孟静楷你真是一头猪!一头沙文主义的猪!”
  “别给我拽文!小爷我哪儿对不起她了?我对她好着呢。不吃饭我伺候着,穿着破衣裳我给钱买,嫁给个混蛋,那我是救她出火坑!你知道不?”
  孟静言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虐待她呢,那可怜的小下巴颏儿上四个青森森的指头印,这么说来是你‘伺候’的咯?”
  孟静楷偃旗息鼓:“好好好,我以后注意还不行?你看我今天不是给她钱去买衣裳了么?”
  “哟!你以为人人都稀罕你这么点儿臭钱啊,是不是人人看见人民币都得顶礼膜拜啊?是不是尊严啊人格啊只要有了人民币都能出卖?孟静楷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想不到情商那么低。”孟静言把吃了一半的樱桃丢在桌上,甩了甩头发:“我懒得跟你说了,你的脑袋里装的恐怕都是石头,粪坑里的石头!”
  孟静楷被惹毛了,跳起来就要抓孟静言:“死丫头!跟谁顶嘴呢!”
  孟静言快速攒开做了个鬼脸,孟静楷怕惊扰了喜岚睡觉,也不敢贸然上去追,只得指了指孟静言。
  只是孟静言忽然慢下脚步,在楼梯上转过头,问:“哥,嫁给陆承川有那么糟糕吗?喜岚嫁给他,虽然不见得富贵,可是也不至于是火坑吧?”
  孟静楷正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门一趟,见孟静言这么问,皱了皱眉说:“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多嘴。”
  孟静言耸了耸肩上楼去,孟静楷抓了车钥匙出门,陈宇和做东请客吃饭,他跟陈宇和其实是表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谊堪比亲兄弟,加上方粤和冯祁,四个人一伙,就算是打麻将也凑得开一桌了。这一闹腾已经是后半夜,回到小公馆的时候所有人都睡了。管家听到动静起来看了看,孟静言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睡觉,自己到厨房泡了蜂蜜水喝了解酒,又冲了澡解乏,穿着浴袍推开房间的门,整个房间也没有别的东西,除了一张KING SIZE的大床。晚上喝得起劲,陈宇和都喝高了,自己也喝得不少,这会儿才觉得舌头发麻,摔了身子上床去,手臂一横,才觉得床上有东西。孟静楷很警觉,当年在外面一个人闯荡的时候为了避免遭人暗算,他就连睡觉都是警醒的,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惊醒。所以他快速弹跳起来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灰色的床单下有两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两人睡得吭哧吭哧一动不动。他恨得几乎磨牙,这个妹妹,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真是会坏事。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推了推孟静言:“你醒醒。”
  孟静言撅着嘴嘟囔:“干什么……”
  “干什么,这是我的床。”
  孟静言这才睁开眼,睡意朦胧,穿着和喜岚一样的睡衣:“我知道。”
  “你!”
  “我不能让喜岚误会你是登徒浪子啊,你把人姑娘骗到床上干什么,我告诉她这是我的床,你看,我多为你着想啊。所以,你让开吧。”孟静言瞪大眼睛,一点不惧怕孟静楷。
  喜岚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说:“静言……天亮了吗?”
  孟静言推了一把还赤裸着胸膛的哥哥,挑了挑眉,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做了口型让他滚。
  孟静楷同一天吃了两次哑巴亏,却不得发作,看见喜岚蜷缩在被子里的模样,他的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温暖,他决定暂时放过妹妹。于是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才悄悄关了灯。站在黑暗中,他悄声说:“晚安,岚儿。”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喜岚起得早,在家的时候她就是准时每天六点半起来的。昨晚被惊醒以后,两人毫无睡意,孟静言陪她聊天到很晚,虽然话题大部分是围绕着孟静楷在转,但是喜岚却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如此崇拜哥哥的女孩子。孟静言终究是大家小姐,虽然有些大家小姐都有的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是却还是很能照顾喜岚的感觉的。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让人不愉快的字眼。她那么崇拜孟静楷,尽管她崇拜的对象那么糟糕。小时候孟静楷护着妹妹,要是有人欺负她,孟静楷肯定第一个冲出来和人打架。不管是比他小的还是比他大的,即使明知道不是对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满脑子的坏点子。
  “咯咯咯咯……你知道么?那张司令家的孙子被我三哥打得像只熊猫,连滚带爬地出了大院,下次看见我都还有些后怕。那时候我走路的样子都是趾高气昂的。哈哈。去年我还见过他一次,那小子看见我还低眉顺眼的。一米八二的个子跟一米二八似的,太有趣了。”孟静言越聊越兴奋,索性亮了床头灯说:“你呢?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儿?”
  喜岚多半时间都在听孟静言说话,她忽然问了这个问题,喜岚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自从爸爸出事以后,我很少记得我们家有什么笑声。”
  孟静言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呢?上学的时候总有要好的朋友什么的吧?”
  “我上学的时候爸爸已经出事了,一开始进班,大家都差不多,时间一长,知道我是喜国焕的女儿,也就那样了……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肯陪我玩。”喜岚想起了那个人,在看守所里那决绝的样子。他本应该是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可是深陷囫囵不得逃脱。
  “陆承川?”孟静言说。
  喜岚转过身去,背对着孟静言,心里并不平静:“我今天去看他了,我总是觉得自责,是不是他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
  孟静言沉沉地呼吸了几口:“一切都是定数,你别自责,我这个哥哥打小就霸道得很,但是总也算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要气消了,自然会没事的。”
  “但愿吧。”喜岚模模糊糊地说:“我真羡慕你。”
  “哈,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孟静言说:“不过就是仗着祖上积德,又不是我自己的本事,没什么好炫耀的。”
  喜岚微微一笑,两只睡眼朦胧的眼睛像是蒙了雾气一般:“至少你有完整的家庭,有良好的背景,更应该获得幸福……”
  “幸福不过是仁者见仁,喜岚你不必太执着了。”孟静言躺好,关掉灯:“还是早点睡吧。看你困成这个样子。”
  这一觉睡得很沉,孟静楷睡眠一向警醒,也不喜欢强光,所以他房间的窗帘很厚实,完全挡住光线,喜岚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她不知道孟静言去哪里了,只有浴室发出哗啦啦的流水声。她以为孟静言在洗澡,于是惺忪着睡眼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反正在孟静言的威逼利诱之下,昨晚都已经共浴了。在她洗澡的时候洗脸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再说淋浴区和盥洗区还有一层磨砂玻璃的隔断。
  喜岚揉着眼睛推开了门,脚下的拖鞋软绵绵的,走在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看见自己微肿的双眼,拿起牙刷挤了一点牙膏慢慢刷牙,刷完牙又洗了脸,昨天孟静言介绍给她的洁面皂果然是好用,洗得很干净,正当她对着镜子的时候,身后的淋浴间的门被推开,一丝不挂的孟静楷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喜岚,显然呆了呆。喜岚转过身,看见赤条条的孟静楷,愣了三秒,然后尖叫起来。
  他皱了皱眉:“叫什么,大清早的。”
  喜岚见识了他的镇定,可是眼睛却尴尬得不知道往哪里看比较好,孟静楷慢条斯理从一边取过浴袍穿在身上,然后拿着雪白的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喜岚几乎没有组织语言的能力了。
  孟静楷一边擦着滴着水的头发,一边说:“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
  喜岚呆了:“这不是静言的房间?”
  孟静楷懒得和这个大脑暂时受刺激而停摆的女人说话,把她推到外面,打开衣橱说:“你看看,这里有哪件衣服是女人的?”
  靠的那么近,孟静楷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喜岚脖颈后的皮肤那么白皙,在乌黑的头发的缝隙里,露出一点点,白的他心里痒痒的。刚洗过脸,脸上干干净净,像是剥了皮的煮鸡蛋。这笔其他女人好太多,有些女人脸上的白灰快赶上城墙厚了,看得让人反胃。这干干净净白生生的多好啊。
  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揽住了一动不动的喜岚,将她抱紧在怀里,一点一点收拢,不让她逃脱。孟静楷真讨厌她身上的睡衣,最最保守且老土的两件式,上面的款式还是最最最土的衬衫款,有五个扣子的那种,一直扣到脖子,简直什么也看不见,比修女还保守。他慢慢地将脸埋在她的脖子边上,一边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一边不规矩地开始解她的纽扣。喜岚别扭着,挣扎,孟静楷只消稍一施力,喜岚就呼痛,小嘴微张的时候,孟静楷一只手将她的两只小胳膊固定在她的腰腹间,另一只手慢慢摸上来,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脑袋成四十五度角向后仰,方便他更深入的探索和侵略。
  这几颗纽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总之,越来越凉快。孟静楷觉得不过瘾,索性将她转过身来,按在橱门上,困在自己双臂之间,肆意亲吻。她实在是太甜美了,即使用力吮吸,或者是啮咬她的嘴唇,也不够。
  喜岚觉得空气要被抽光了,只能哀哀地抵着他的胸膛,以螳臂当车的姿势阻挡孟静楷的进攻。圆润饱满的胸脯被揉捏,她无力反抗,只能感觉孟静楷越来越兴奋,甚至小腹上有硬硬的东西火热地抵了上来。
  喜岚趁他去咬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间,使劲推了他一下:“流氓!”她的俏脸红彤彤的,被身下那抵在她小腹上的东西吓了一跳。她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真正羞红了脸。
  孟静楷不设防,被推开一点,随即又黏了上去,坏坏地笑:“还有更流氓的,要不要……”说着火热的硬物又抵了上来:“比比看,我和陆承川哪个更能让你爽?”
  喜岚浑身僵硬起来,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踹他一脚:“我和承川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哈!好岚儿,别告诉我陆承川还没干过你……”看着喜岚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他忽然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百分之百还是进口原装,那一股子狂喜突然冲上心头:“你,还是个雏儿?”
  喜岚气得脸蛋煞白,她颤抖着嘴唇,一下子冲了出去,孟静楷像是个无赖,在他面前,喜岚永远像是个被调戏的玩物,这让她自己不能接受,不论是他露骨的语言还是过分的行为,她都不能接受。但是当下羞愤难当,根本不知道回嘴,所以只好作罢。
  匆匆下楼了的喜岚却撞见孟静言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孟静言见她的模样,指了指餐桌:“吃早餐吗?”
  喜岚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里,看见孟静言方才定了定神坐到餐桌边上,刚刚坐定下来,孟静楷穿着整齐下来了,嫩绿色的衬衫,嫩绿的条纹领带,黑色西装,却穿着一双居家的拖鞋。喜岚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一副穿戴整齐的模样,一身正装配了个奇怪的白色拖鞋倒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免觉得有些新鲜。
  只是刚才的那火热的感觉还在心底燃烧,她不敢正视他,倒是孟静楷像是没事人一样打招呼:“早。”
  “早。”孟静言说:“今天这是去哪儿啊?打扮得那么齐整,真像是要去做男傧相。”
  “陈宇和的子公司开业。”孟静楷顺其自然地坐在喜岚身边,喜岚不自在地朝旁边挪了挪。
  自从喜岚魂不守舍跟着孟静楷到小公馆之后,小公馆的管家认定喜岚是气血两亏,每天给她做燕窝粥野山参粥鲍鱼粥,其实她并不爱吃这些,只是不忍拂了人家的好意。这会儿眼前一大碗党参粥,闻着气味都让人皱眉。
  孟静楷显然也闻到了那个味道,皱了皱眉问道:“你吃的是什么?”
  “参粥。”喜岚小小声应着,样子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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