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第39/1833页


  两日前,母亲突然让人递牌子进来,端木贵妃还觉得奇怪,特意问了大皇子这才知道原来家里做的这等蠢事,明明姐妹俩救驾有功的好事却被弄成了这样,不仅惹得皇帝不快,还得罪了岑隐。
  这岑隐虽然不涉后宫事,但是如今圣眷正浓,可说是权势滔天,又有岑公公这义父为后盾,后宫里多的是要巴结他的,若是岑隐有意针对自己,根本不用吩咐,一个眼色自然有人替他办。
  端木贵妃看着姐妹俩的眼神更柔和了,又夸奖了几句,并赏了姐妹俩一人一个精致的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然后看向一旁目光涣散,明显在发呆的女儿,说道:“涵星,你纭表姐和绯表妹难得进宫,你陪着她们四处走走。前几日,你大皇兄不是送了你几个纸鸢吗?干脆你们去御花园赏赏花、放放纸鸢,好好玩玩。”
  涵星本就是坐不住的性格,立刻喜笑颜开地站起身来,福身领命:“是,母妃。”
  贺氏和端木贵妃目送三个小姑娘远去,又把殿内服侍的宫人遣退了,只留下一个贴身宫女守在门外。
  殿内一角的鎏金麒麟双头香炉中,升起袅袅的熏香,轻淡雅致,在殿内弥漫开来,显得分外宁静。
  “母亲,”端木贵妃轻啜一口热茶后,脸上就透出了一丝凝重来,沉声道,“昨日皇儿被皇上训斥了……”
  “娘娘,难道是岑隐他到皇上跟前……”贺氏瞳孔一缩,震惊地脱口问道。
  端木贵妃面沉如水,声音越发低沉:“那些阉人不是心思扭曲,就是心胸狭隘,岑隐与那岑振兴一般,一向眦睚必报,偏偏皇上就像是被他们迷了心智似的,最信任这对父子。”端木贵妃其实也不能确认是不是和岑隐有关,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道,“母亲,您回去告诉父亲,备上一份厚礼。”
  贺氏微微蹙眉,为难地说道:“娘娘,上次岑隐来府里颁旨的时候,连银子都不肯收。”现在岑隐会收他们送的礼吗?!
  端木贵妃放下了手中的瓷胎画珐琅墨梅花白地茶盅,嘴角勾出一个冷笑,道:“岑隐哪里会缺银子?!”
  不止是这宫中,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还有那些个地方官员多的是暗中给岑振兴、岑隐父子塞孝敬银子的,这父子俩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端木贵妃这么一提点,贺氏若有所思,也是,一点银子又怎么打动得了权倾朝野的禀笔太监呢!
  端木贵妃继续道:“母亲,岑振兴是东厂厂公,平日里公务繁忙,也没多少时间在皇上身旁伺候,不似那岑隐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越来越得圣心。平日里我想要示好也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就怕弄巧成拙,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一来是认错,二来是示好……”
  如此倒可以化不利为有利。贺氏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地颔首道:“还是娘娘深谋远虑。”
  屋子里又静了一瞬,悄无声息,殿内点的熏香不知何时烧烬,香味缥缈,渐渐地淡去。
  须臾,贺氏摩挲着手里的佛珠,咬牙道:“娘娘放心,以后我会善待那双姐妹的。”
  见母亲能听得进自己的劝,端木贵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母亲一向通达,也就是在宁氏和端木朗的事上容易犯犟,连带也看不上那对孤女,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更何况,长房已经绝了嗣,只有这一对孤女,早晚要嫁出去的,又有什么好与这姐妹计较的……
  无论是端木贵妃,还是贺氏,倒不觉得岑隐有多么在意那对姐妹,也就是端木府那夜闭门不开损了岑隐的颜面罢了,所以才要借着对姐妹俩示好,来委婉地向岑隐致歉。
  “母亲,二嫂那边您可不能再纵着了……”
  殿内回响着母女俩的交谈声,在风吹树叶声的哗哗声中时隐时现。


第55章 偶遇(一更)
  三个年轻的小姑娘才刚出了钟粹宫后,就在涵星的引领下,一路漫步。
  不一会儿,捧着纸鸢的宫女就赶了上来,随行在后。
  初夏的旭日渐渐灼热刺眼,幸好有两边一株株成荫的参天古树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云廊迂回,曲径通幽。
  御花园共有六道门,上次她们来时走的是坤宁门,而这一次却是琼苑东门,两门附近的景致迥然不同,乍一眼看去,仿佛是两个园子般。
  涵星一路无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但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无论是背影还是步履都悠然闲适,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放纸鸢。
  端木绯亲昵地挽着端木纭的胳膊跟在涵星身后,她们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往前走着,翠竹夹道,浓郁葱茏,偶来微风拂过,竹叶窸窣作响,清幽静穆如一方世外净土。
  等出了竹林,就是一片平坦的青葱草地,百来丈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岸边是一座座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怪石嶙峋,还有那丛丛盛开的茉莉花,星星点点的白花点缀在浓绿浅绿之中,如那漫天星辰,让人看着不由心底豁然开朗起来。
  微风徐徐,带来茉莉花醉人的清香。
  走在最前面的涵星停下了脚步,扫了她们一眼,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放纸鸢吧。”
  涵星从三个纸鸢中选了一个拖着六条长尾的“浴火凤凰”,递给了贴身宫女,两个宫女立刻跑到一边,协力把那凤凰纸鸢放飞起来。
  剩下的两个纸鸢,一个是五彩斑斓的蝴蝶,另一个是一个嫩黄色的小雏鸡扑棱着翅膀,纸鸢显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画得生动活泼。
  端木绯看着纸鸢上那只似乎被惊吓得不轻的小雏鸡,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脑海中莫名地浮现了一句话: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不过,凤凰总归是凤凰,总能再浴火重生,翱翔九天的!
  “姐姐,这个纸鸢真可爱。”端木绯拿起了那个小雏鸡纸鸢,眉眼弯弯地说道。
  端木纭一向惟妹是从,含笑道:“蓁蓁,我来帮你。”
  端木绯响亮地应了一声,跃跃欲试。她会的东西不少,可是放纸鸢恰好不在其列,原来的她打小就患有心疾,不能跑,不能跳,不能骑马,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健康的身体,可以肆意奔跑,欢笑了。
  在端木纭手把手的指点下,端木绯近乎笨拙地一边跑动,一边放着线轴……今日的风正好,没一会儿,纸鸢就稳稳地飞到了半空中。
  端木绯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朗声道:“姐姐,飞起来了!你看,飞起来了!”
  端木纭一边应声,一边也是笑了,姐妹俩笑靥如花。
  涵星在一旁看着她俩,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就是放纸鸢吗?有那么开心吗?
  “殿下。”
  这时,宫女把放飞的凤凰纸鸢的牛角线轴交到了涵星手中,六尾凤凰在碧空中飞得高高,六条尾巴在风中被吹得“簌簌”作响,看来威风凛凛,涵星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没一会儿,端木纭也把她的蝴蝶纸鸢放飞了起来,蝴蝶与雏鸡在空中彼此追逐、嬉戏,还颇为逗趣。
  端木纭见妹妹玩得开心,就笑着说道:“蓁蓁,爹爹从前教过我做纸鸢,等回府后,我就给你做一个。”
  “好!”端木绯点了点头,自告奋勇道,“姐姐,我来给纸鸢画画。”
  她来画?!涵星怔了怔,转头看向了端木绯,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那日凝露会上,端木绯的那幅恢宏的泼墨画。
  涵星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这些年她从端木府中听到的传闻都说端木绯是个小草包、小傻子,难道说那些传言是子虚乌有的?这泼墨画到底是不是端木绯“凑巧”画出来的呢?
  涵星是个干脆的性子,既然想到了,就索性说道:“绯表妹,你上次在凝露会画的那幅边关图委实是气势磅礴,乃是难得一见之佳作。正好表妹进宫,不如我们放完纸鸢后,你再画一幅赠与本宫吧?”她倒要仔细看看这端木绯到底傻不傻。
  端木绯把目光从空中的纸鸢收回,分神去应付涵星,天真地笑道:“既然公主表姐这么喜欢我画的那幅边关图,等我回府,就命人拿来送于公主表姐!”
  “……”涵星一时语结,差点就要跺脚,谁说她喜欢喜欢这丫头的画的!
  连话都听不懂,果然是个呆子!
  下一刻,就听端木绯一声惊叫,只见她的纸鸢线擦过一段树枝,“嚓”,细细的线在半空中绷断,那纸鸢顿时奔向了自由,展翅朝小湖和假山的方向飞了过去……
  “我的纸鸢……”端木绯紧张地低呼了一声。
  涵星皱了皱眉,撇开了视线,心道:真是笨手笨脚的,放个纸鸢都把线给弄断了……谁让她敷衍自己的,才懒得理会她呢!
  一旁的宫女看了看涵星的脸色,见四公主没有吩咐她去捡纸鸢的意思,也没敢请命。
  端木纭正想把手中的线轴递给端木绯,可是端木绯已经先她一步往前走去,回头笑道:“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捡纸鸢。”
  端木绯提起裙裾加快脚步,朝湖边的一个八角凉亭健步如飞地走去。
  刚才她只看到那个纸鸢飞过了凉亭,只希望千万不要掉进湖里才好。端木绯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绕过凉亭和几丛花草,端木绯四下张望着,寻找着纸鸢的踪迹,当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滑过右前方不远处的一道背影时,浑身如遭雷击般僵住了,一动也动弹不得。
  那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妇,花白的头发梳了一个整齐的圆髻,身上穿了一件酱紫色丝绣八团花褙子。
  端木绯死死地盯着那插在对方发髻上的羊脂白玉莲花头如意簪,粉润的嘴唇瘪了瘪,眼眶一酸,眼前浮现一层朦胧的薄雾。
  祖母,是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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