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谋宠三嫁嫡妃》第2/161页


  颜柏双目圆睁,不敢置信道:“你……你算到今日你会命丧于此,你为何还要来?你姐……芷儿她也不得善终……”
  颜墨不答,喃喃自语道:“我曾答应过阿苒,带她走出牢笼一样的帝都,去看悠然河山,去看大漠孤烟……五年前未能见她最后一面,如今来到她当日投炉的地方,也算给自己了了心愿,黄泉路上她还在等我,我怕不走她走的这条路,我会与她错过。”
  凤眸饱含柔情,被血染红略显狰狞的面庞也柔和许多,他的话并非是回答城墙上的颜柏,他慢慢走向不远处的鼎炉。
  曾经那个娇艳如花、绰约多姿的少女,那个总是语笑嫣然唤他‘墨哥哥’的女子,那个总爱对他撒娇耍赖的阿苒妹妹,在五年前的中秋月圆之夜,站在木板搭建的简易高台之上,毅然绝然地投进了烈火之上盛满滚滚铁浆的鼎炉内。
  而早在一月之前,他便被有心之人支开,远在锦山之巅寻找那朵他的阿苒妹妹梦中的午夜月宴,一种极为奇特的月宴,十年一季,花开一朵,中秋月圆之夜绽放,锦山独有。
  她自小就怕疼,那日决然投入这炉中之时,她是该何等的疼痛,何等失望,心里可在恨他,恨他不能履行承诺,没来救她。
  他承诺过,要护她一生一世的。
  “墨儿……”颜柏扶着墙围,远远望着拖着长剑摸着鼎炉的颜墨,不由自主地唤出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已被风雪掩盖,城下的颜墨无法听到。
  “阿苒,墨哥哥今时今日才来看你,你可是恼我了?”颜墨轻抚着鼎炉,围着它转了一圈,将头轻轻靠在鼎壁上。
  “你别气恼,墨哥哥将你最想要的午夜月宴带回来了。”
  他献宝似的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将锦帕打开,里面俨然是一朵已经干枯的月宴,花朵又比一般月宴要大,颜色是极为少见的紫色,即使是干枯,花色却丝毫未变。
  “你是喜欢的对吗?”
  “阿苒,你别怕,墨哥哥这就来陪你了,颜芷她想用这鼎炉将你的魂魄困住,永生永世来守护她想要的这一切,那我就让她和轩辕易眼睁睁看着大宇江山四分五裂。”
  “我已替你改了命数,我死了,你就能转世,你记得走慢一些,等着我,我会生生世世陪着你的。”
  远处传来一曲清音,婉转不绝,似悲似怜,似无奈。
  宫闱深深,凤临殿内,盛装雍容的皇后颜芷带着得体大方的笑意,端庄的坐于熙帝轩辕易的对面,手执黑子,与他对弈。
  轩辕易一身明黄色龙袍,俊逸的面庞上早已没有了青雉,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
  一子落下,已成定局。
  “陛下,臣妾又输了。”颜芷放下手中棋子,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轩辕易把玩着手中的白子,片刻后随意一扔,棋子稳稳落到身后小案上的玉杯中,那是方才颜芷命人准备的琼浆玉液。
  “自五年前荏苒投炉的那一日,皇后就输了,我既能狠心舍了她,自然就是为了今日能让你一败涂地。”
  “陛下此话何意,恕臣妾愚钝,没能理解圣意。”她从容淡定的问。
  轩辕易站起身拍手道:“皇后这戏唱得真好,朕也甚是佩服。”
  “八月飞雪,亦如当年荏苒投炉祭玺那夜,深秋之夜竟是漫天飞雪,看来你的好弟弟颜墨今日已报了必死的决心。”
  他忽然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负手来到窗前,望着雪花落下。
  “颜墨可能到死也不知晓荏苒的心意,他或许以为荏苒钟情于朕,那时就连朕也以为是,谁曾想我们都被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给骗了,她所故意流露出的情意不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为了玉家,为了颜墨,所以那日朕妒忌了,一念之差放任你将她推上绝路。”
  “这五年来朕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她那样的女子,不该毁在你这种蛇蝎妇人手中,因果循环,如今你的胞弟为了给她报仇,竟以卵击石起兵造反,你颜家的气数尽了,颜氏一脉就此断了,只是可惜了颜丞相这两朝元老,他忠心耿耿,若不是有你这么个有野心的女儿,朕还打算放过颜墨,给颜氏留后。”
  轩辕易的话让颜芷失了镇静,她质问道:“你不是答应过,不取阿墨性命,为何出尔反尔?”
  “皇后此言差矣,并非是朕要取他性命,是他自己活不下去要寻死。”邪魅的笑意渐深,抬手抚上颜芷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景致面庞。
  他倾身在她耳旁说道:“你让荏苒永生永世困于鼎炉之中,朕还要谢谢你呢,这样她就永远都会陪着朕了,百年之后,那个鼎炉也会陪着朕埋于皇陵之中,她生生世世都要陪着朕。”
  “哈哈……”
  颜芷用力推开眼前的男子,这是她费尽心思夺来的男子,如今她才见识到他的可怕,他是恶魔,丧心病狂的恶魔。
  “你……”她颤抖如筛,指着他说不出话。
  轩辕易敛了笑意,抬脚往敞开的大门行去。
  “陛下得意得太早,你可知你放任阿墨的这五年他都在做什么?”她在他身后大吼。
  颜芷的话让他停住脚步。
  “阿墨是颜氏子孙,他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无用?这些年他一直在研习国师留下的四柱预测之法,他要替玉荏苒改命。”
  “陛下,您的美梦落空了,阿墨他已然成功了。”
  颜芷癫狂大笑。
  “哈哈……啊哈哈……阿墨才是最后的赢家……”
  夜幕时分,守城将士来报,起兵谋反的丞相独子颜墨自刎于城墙下的鼎炉旁,皇后得知后受不住打击变得疯癫,颜老丞相自此便中风在床。
  朝中一片哗然。
  五年后,诸侯起兵讨伐昏君无道,只知求道问卜不顾黎民死活,自此大宇四分五裂,各诸侯自立为帝,起都建朝,熙帝轩辕易于第二年与华朝的一战中下落不明,疯癫数载的皇后颜芷于同日自缢于凤临殿,被人解下白绫抬出之时,众人瞧见她一身皇后盛装,面容含笑。
  统治宇洲大陆几百年的大宇王朝覆灭,天下形成三国鼎立之势。
  锦山之巅,一个仙风道骨的素衣道人,手持长笛站于崖顶注视着峭壁上在月下绽放的午夜月宴。
  “乖徒儿,夙愿已了你却久久徘徊于忘川河旁,岂不知那女娃早已忘却前尘投生异世,纵然盖世惊华,终究被情字所惑。”
  素衣道人叹息道:“罢了,你我师徒一场,为师就用这为数不多的寿命成全了你的痴念。”
  一曲清音,似悲似怜,在中秋午夜的锦山之巅久久回荡。

☆、第一章 雨夜惊变

  风雨交加的黑夜,天边忽起的一道闪电有一瞬将夜空照亮,一道惊雷凭空而起震耳发聩,接连着便是雷声阵阵,倾泻而下的水珠与地上的积水碰撞溅起的水花有半余尺高。
  深宅之内,雨打芭蕉,水珠拍击地面之声掩盖住了屋内的低语。
  幽暗的屋中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只听女子带着颤意的声音响起。
  “老爷,若是安贵妃追究下来这可怎么是好?”
  “夫人忽然暴毙总会引起怀疑的,到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女子吓得手脚发软,慌忙的抓住男人的衣袖,颤声道:“老……老爷,夫人临死前说的话……”
  “慌什么?活人都不怕,你还怕死人?更何况女子难产也是常有之事,知晓事情真相之人已全部封口,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开口,便无人知晓。”
  雄浑的男声透着冷硬,不带一丝情感,在暗夜中显得突兀。
  听了他这话,女子反而镇静下来,忐忑的问道:“那这孩子怎么办?可是也要……”
  屋中寂静了片刻,男子再度出声道:“她毕竟是我的血脉,既然命大活了下来就留着吧,或许日后还有用处,就对外宣称此女先天不足,将她送到朝华庵静养以求菩萨庇佑,待到及笄之年将其接回,如此便不用日日见她在眼前晃悠。”
  女子点头,壮着胆走过去将床头的孩子抱起,却不敢再看床上瞪大眼已没有气息的女子一眼。
  油灯昏暗,屋中的两人谁也未曾注意到襁褓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睁眼看着床上瞪着眼死不瞑目的人。
  一场骤雨掩盖和冲刷了所有罪恶的痕迹,空气中泥土的气息经久不散,一夜过去,自是雨过天晴。
  天将明,朱门大开,一个男子的身影急匆匆走了出来,片刻之后便有人牵着一匹备好的马自后门而出将缰绳递到他手中,他翻身跃上,疾驰往宫门而去。
  两个时辰后,朝野皆知秦尚书正妻难产而亡。
  宫中的安贵妃惊闻义妹难产而死的噩耗,动了胎气导致早产,经过一昼夜终于产下皇子,母子均安,有惊无险,七月大的小皇子除了身子稍弱外亦无大碍。
  乾元帝大喜,赐名华笙,是为华朝的第二位皇子。
  华朝建朝几百年来代代君主励精图治,国力强盛,乾元帝华君昊十八岁登基为帝,更是一位英明睿智,宽厚仁德的帝王,在位十载,他膝下却只有皇后乾元二年所出的长公主华菱与乾元四年同样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华筠两个孩子,时隔六载安贵妃生下的二皇子是他的第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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