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123/210页




  此刻的沃尔特掩饰不住一脸任务成功后的兴奋,轻声道:“放心,这个装置我已经实验过几次了,它放在香槟酒盒子的夹层里,我刚才已经启动了开关,只要等拉住雷管引线的那根弹簧金属丝被里面的装配好的酸性腐蚀溶液给溶化了之后,弹簧丝把撞针一推,打着雷管,炸弹就会应声爆炸!按照元首飞机行驶的速度和时间,估计45分钟之后,在奥地利和德国的边境线上就会爆炸坠毁的!


  “真的吗?太好了!走,我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冯?克莱斯特上将听着沃尔特的解释,心中也越发的兴奋,于是和沃尔特一起乘专车回到了柏林军部里的办公室,他们打电话用密电码向所有的抵抗组织成员传达了这个消息,向同伴们通报了“闪电行动”正式启动的消息,然后,他和沃尔特一起,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元首不幸身亡的这个惊人的消息。

  据冯?克莱斯特上将预计,最快的消息应该来自于护送元首坐机的战斗机,到时,他们一接到消息就立刻通电全国,将元首死亡的消息告知天下,然后让所有的抵抗组织成员全面接管德国政权,随即开始与盟军的停战谈判!



  然而,当他们俩沉浸在行动成功的美好愿望中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10分钟,20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的传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都开始弥漫在两人的心头,冯?克莱斯特上将开始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眼光时刻不离的盯着桌上的电话机。

  直到2个半小时后,电话来了,尖锐的铃声听在两人的耳朵里仿佛是上帝的圣音的一般,沃尔特象弹簧一样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冯?克莱斯特上将浑身一震,几乎是猛地扑将过去,一把抓起了电话,道:“喂?我是冯?克莱斯特,什么事?”


  沃尔特紧紧地盯住冯?克莱斯特上将的脸色,从他逐渐灰败下来的神情中,沃尔特明白了,这次行动一定又失败了!当冯?克莱斯特上将颓丧的挂上电话,用低沉而沉重的嗓音说道:“我们又失败了,元首的坐机已经在因斯布鲁克机场安全着陆了!……我们为什么就是杀不了他呢?难道连上帝都在帮他不成?”


  沃尔特明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但是从冯?克莱斯特上将口中亲耳听到这个事实还是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怔在当场,脑海里努力地回想着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炸药失灵了?还是那根引线出了什么问题吗?可任凭沃尔特想破脑袋,他都不能很肯定的回答,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毕竟冯?克莱斯特上将是多年的沙场老将,在经过了短暂的慌神之后,突然回过神来的他刻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是连忙再次用电话联系了抵抗组织的成员,用密电码告诉他们行动失败了!挂上电话,他稳了稳心神,开始和沃尔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次行动的失败对参与其中他们两人来说都震动非常大,这个结果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而一旦那个炸弹被发现的话,势必会招来盖世太保的反复侦察,肯定还会葬送一大批合谋者的性命!该怎么做,才能避过这个劫难呢?


  沃尔特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一贯的冷静和理智,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手都是冰凉冰凉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原来自己的境界还没有达到处变不惊的地步啊!多么可笑,自己还自诩是个头脑冷静的人,可真正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个“冷静”的头脑就不能运转了啊!


  当沃尔特正在暗自自怨自艾的时候,冯?克莱斯特上将却逐渐冷静了下来,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的搜寻着解决的办法。两人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平静地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突然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掉包!”

  经过了长时间的冷静,沃尔特也渐渐地寻回了自己的思绪,既然炸药没有炸响,那么目前为止没人知道那两瓶酒的底部安放着炸弹,何不乘这个机会,将这个盒子给换回来呢?他正要将这个想法告诉冯?克莱斯特上将的时候,却没料到将军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既然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那么事不宜迟,马上行动起来吧!


  冯?克莱斯特上将在傍晚的时候,打电话询问公事的时候看似随意的问起勃兰特上校是否已经抽空将那两瓶酒送给了斯蒂夫将军了,勃兰特上校在电话那头用满含歉意的声音回答道:由于刚到因斯布鲁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还没来得及将那两瓶酒送去,现在还在他的办公室里放着。


  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让冯?克莱斯特上将松了一口气,于是他连忙借故告诉勃兰特上校,让他暂时先不要去送了,因为自己搞错了那两瓶香槟酒的年份,送去的两瓶酒年份太晚,不能算是上好的好酒,所以需要重新换两瓶年份悠久的去,正好冯?施特隆德少校明天要回奥地利,让他去勃兰特上校那里取走原来的两瓶酒,再送上真正的好酒。


  电话那头的上校一听,也觉得是好主意,所以非常爽快的承应了下来。当冯?克莱斯特上将放下电话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里也已经捏着一手的手汗了!“做大事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将军抹了抹额头上也沁出来的冷汗,自嘲般的说道。

  “沃尔特,明天就靠你了!一切多加小心啊!”将军走到沃尔特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沃尔特坚定地点点头,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危险而极具挑战的日子啊!


  第二天一早,沃尔特带上昨天晚上将军交给他的另外两瓶好酒,坐上了开往因斯布鲁克的火车,一路上,他的心情尽管也是忐忑不安的,但比起昨天来已经平静了很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越需要无比的勇气,所有人的性命安危都交付在了他的身上,而现在这个时刻正是考验自己心理承受能力的时候!

  几个小时之后,他已经站在了因斯部鲁克的陆军军部里,勃兰特上校见沃尔特来了,非常热情的与他打了招呼,然后拿出了放在柜子里的那个盒子,拿给沃尔特前,他不小心将盒子撞在了桌角上,当酒瓶和盒子发出好大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时,沃尔特只觉得自己的心差点就要跳了出来,一股凉意从脚底象直线上升一样迅速攀升到头部,如果人的头发真的能站起来,说不定此刻他的头发真的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生怕放在盒子的那个炸弹会突然来个过时的爆炸,把他们两个人送去见上帝!


  万幸的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沃尔特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盒子,想象着这个盒子里并没有炸弹,努力的告诉自己,这盒子中有的只是普通的两瓶酒而已。他又将另外两瓶什么问题都没有的好酒交给了勃兰特上校,然后非常潇洒的向上校敬礼告辞,快速地离开了陆军军部。凭着勇气和冷静,沃尔特出色的完成了这次意义重大的掉包记。

  离开军部后,沃尔特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抱着盒子坐上专车返回萨尔茨堡。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回想刚才的情景,那种后怕的恐惧感还是不可自抑地涌上了心头。解开上衣的领口,看着自己微微颤抖而冰凉的双手,沃尔特还是对自己不够沉着的心态而汗颜不已。


  返回萨尔茨堡后,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并没有急于拆解炸弹一看究竟,而是依旧按照平时的工作习惯,处理军务,并不着痕迹的将原本派驻在各地为此次行动而安置的兵力,借口元首已经平安抵达因斯布鲁克而迅速拆解开来,一切还原,又不动声色的将盒子放在办公密阁中。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带着盒子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关上房门,他小心翼翼地将炸弹拆开,当他看到炸弹内部的构造时,终于他知道一直以来萦绕心头的疑惑被解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炸弹会没有爆炸――其实严格的来说,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因为这颗炸弹永远也不会爆炸了。


  要说也许真的是希特勒气数未尽吧,整个炸弹的装置的确是完好的,装有酸性腐蚀液体的小瓶子也的确将那根金属弹簧丝给腐蚀殆尽了,撞针也的确向雷管上撞过了,可那个能要希特勒命的雷管却并没有因此而爆炸!这难道说不是天意吗?

  沃尔特极度失望的看着雷管上被撞针摩擦过的痕迹,内心被极度的挫败感深深地占据着,他懊恼地想到: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元首他为什么总是能逃过一次次地暗杀,难道我们还要继续为元首效忠下去吗?难道这场战争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吗?…………不,不可能,我不想再为这样一个失去理智的元首卖命了,一定还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的,下次,下次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战争就会结束的!……云,我一定要让你看到那一天的来临!


  桌子上摆放着那张“一家三口”的相片,云抱着小威尔正温柔的笑着,沃尔特看着桌子上拆解得支离破碎的炸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他拿起相片,躺到了床上,只觉得完成了这次掉包任务后,浑身的负担一下子都没有了,感觉轻松了不少,此刻就越发的想念起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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