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91/210页


  现在居然连自己那么秘密的活动都被他探知了,如果这件事情被他捅了出去,那么不用元首亲自下令枪毙他,就是自己那个忠君忠国忠到死心眼地步的老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送去见上帝!

  “真他妈见鬼!”莫德尔中校恼怒地暗骂了一句,又恨又气的同时却对沃尔特感到无可奈何,毕竟自己那么大的把柄被他抓在手中,如果自己真的惹恼了他啊,那么没有好日子过的绝对只会是自己,因此,想到这里,莫德尔中校犹如斗败的公鸡,在教室里一阵又一阵的笑闹声中黯然离去。


bess 2008-07-15 12:24
惨烈的结局

  星期六的下午,我在等学校里下课之后,带着鲜花照例来到施耐德先生的葡萄酒商店看望几个月来依旧沉浸在丧子之痛心情里的施耐德先生,这也是我自从得知赫曼阵亡后,这些日子以来新养成的习惯。在我看来,除了尽自己的全力安抚施耐德先生,缓解他内心的伤痛之外,其他很多事情也根本无从下手,帮不上什么忙了。


  当我推开挂着黑色花圈的商店大门,毫不意外的我在那里看到了维罗尼卡,她正笑容可掬地在为到商店里买酒的客人服务,从她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忧伤,仍然和事情发生之前那个开朗、活泼、热情的她一模一样。她的神情与面带忧伤的施耐德先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门外挂着的代表家中有人阵亡的黑色花圈,几乎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家庭刚经历了巨大的悲痛。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维罗尼卡充满了怜惜,在她的内心深处,赫曼根本就没有死,她还是满怀希望地等着她的爱人从战场上回来娶她。对于她这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们谁都没有戳穿它,其中也包括施耐德先生,他是真心的将维罗尼卡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他也知道维罗尼卡真是因为太爱赫曼,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每个爱她的人又怎么忍心打破她的这个美梦呢?


  尽管我们也由衷的渴望她的这个梦想哪天真的会实现,突然有那么一天,赫曼拖着疲累的身体,但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可现实却在残酷的提醒着我们,这一切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生的。


  我正想着,维罗尼卡看见了我,于是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嗨,云,下课了吗?等我一会,马上就好了!……爸爸,爸爸,云来了!”她朝商店内的库房方向高声呼唤着施耐德先生,没多久,一个苍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苏小姐,下午好,你看这里有些乱,让你见笑了啊!等我这里整理好,就让维罗尼卡来陪你说话。” 施耐德先生搓了搓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不用忙,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你们的,等会就要走的,还有好多孩子们的作业要批改呢!……瞧,我带了些鲜花,放在店里,可以让来来往往的客人看到,心情也容易变的不错哦。”说着,我将一捧新鲜的,还带着早晨露珠的百合花插到了花瓶里。


  “谢谢你,苏小姐,这些日子你总是来看望我们,还总是带上这么美丽的鲜花,真是……赫曼他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这小子没交错朋友啊!”说话间,老先生又有些触景生情,眼眶里又积蓄了些许泪水。

  我无言的摇摇头,想到赫曼,也开始有些伤感起来,于是拍拍他的手,“不要这么说,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正说着,维罗尼卡送走了客人,朝我们走了过来,施耐德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振作精神对我说道:“苏小姐,你和维罗尼卡慢慢聊,我先过去忙了。”

  我点点头,看着维罗尼卡微笑着向我走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看了看柜台旁边的百合花,笑道:“又让你破费了,下次来就不要再带什么礼物了,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我笑了笑,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她道:“我一直都想问你,维罗尼卡,你天天往这里跑,你的父母都不说些什么吗?家里的弟弟妹妹们没有你的照顾,你父母忙得过来吗?”

  她淡淡一笑道:“爸爸妈妈把弟弟妹妹都送到乡下奶奶家去了,那里亲戚多,而且小家伙们在那里也有不少伙伴,听到要去乡下,高兴都来不及了呢!……反正我也已经大学毕业了,我自己该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明白,所以他们也不会管我太多的。”


  我点点头,心中却放心不少。轻轻地拥了拥她,并向施耐德先生告别后,我离开了商店独自回到了家。叔叔自从丽佐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大小子,兴奋之余决定要等自己新出世的小外孙满百日才会从科隆返回后,家里就变得非常安静。


  以前还有小狐狸犬路卡在我脚边跑进跑出,不过赫曼阵亡后,我就将这个小家伙送给了维罗尼卡,毕竟它也算是赫曼的遗物,让它陪着维罗尼卡也可以慰藉一下她的心灵。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平时除了几个仆人各司其职外,几乎只有皮克太太陪着我。


  今天回来时,连皮克太太也不在,应该是出门采购去了吧。我一边想,一边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拿出了孩子们的历史作业正要批改,一抬眼,正好看见了书桌上摆放着的相框,沃尔特抱着一个6岁左右的身穿俄罗斯民族服饰的小姑娘正微笑着从相片里望着我,我拿起相框,抚摸着玻璃镜片后面的这张笑脸,思绪万千。


  他终究还是回到前线去了啊!我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禁怀念起他在亚琛培训的那些时光来。尽管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尽管每周只能见到他一次,但是每天能从电话里听到他那温柔而熟悉的嗓音,每天能知道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德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那种油然而生的踏实感让我的心情每天都变得非常好,世界在我的眼里,天更蓝了,花更香了,就连最让我头疼的那些学校里调皮捣蛋的孩子们也变得是如此可爱。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当他从亚琛军事学院休假回来,那宝贵的一天时间就是我们最珍惜的时光。尤其当他结束培训,在维也纳度过最后一个与我共度的夜晚时,尽管没有激情澎湃的肢体纠缠,只是窝在沙发上,手握手、肩靠肩的说说话,那种平淡而简单的生活方式也足以让我们心中充盈着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他在结束培训后,没有被送回苏联东线战场,而是奉命调入了位于意大利地中海沿线的战场上去,这让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然那里也是前沿阵地,也会有枪林弹雨,但是比起去苏联战场要好上太多太多!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在意大利的前线打仗和苏联东线战场相比,简直就象去度假一样悠闲。为此,我还特地去了教堂,虔诚地感谢上帝让沃尔特离开苏联那个人间炼狱。

  转眼离他去意大利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虽然1942年的圣诞节和1943年的新年没有他陪在我身旁,但是我却还是感到他似乎仍然没有离开我,空间和地域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一如当初我在维也纳,他在格拉茨一样。


  欧洲每个国度之间邮路的通达速度由于纳粹的大面积占领,因此比起以往送向苏联前线邮寄信件的那种艰难而漫长来说,简直可以用“畅通无阻”来形容,这一个多月来,他的每封信都能按时送到我的手中,圣诞节的圣诞卡片、新年的新年贺卡我们也都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对方的真心祝福。因此,就象战前的普通情侣一样,我们靠书信维系,精心地经营着双方的感情。他这次上前线去,我除了有些担心之外,倒是少了些生离死别的感觉。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安慰不少,对着相片中微笑的男人我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放下相框,在他的注视下开始了批改学生作业的工作。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1943年,屈指算来,这场第二次世界大战从1939年9月开始打到今天,已经进入到第五个年头,那场坚苦卓绝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也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

  德军近25万人已经被苏联军队团团包围达一个多月之久,而且严酷的天气条件和苏军强大的防空炮火使得德军试图全部从空中运输补给的方法无法得以维系。据德军官方初步统计,德军只从空中的投递得到10%左右的所需物资,而且这些运输飞机还要从包围圈中运送伤病员回到后方。而运输飞机运能的供不应求直接造成了第六集团军开始渐渐感受到饥饿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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