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第97/210页



  巴比伦王国的王城和通天塔,希腊的阿提密斯神殿,埃及的祭司神殿,中国的圆明园……太多太多的历史遗迹就这样消失在战火中,永远也无法重现在世人面前!失去了就永远地失去了,再也无法重生,即使重建,历史赋予它的那种厚重而独特的历史人文气息却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学习历史的我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使我有种冲动,我非常想问问那位尊敬的希特勒先生,传言中热爱艺术、音乐的他究竟面对这些伟大历史文化的毁灭,心中到底做何感想?


bess 2008-07-15 12:43
目睹屠杀

  华沙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着许多手持武器的党卫军,他们耀武扬威的样子令我总是忍不住厌恶地要转开头去。遍布城市各处的警察向鹰犬一样四处活动着,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市民。
  普通市民们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神情严肃的走在人行道上,大多低着头匆匆而过,没什么过多的话语,就算熟人见面了,也只是简单的点头而过,甚至感觉他们在用一种道路以目的神态交流着感情。



  这种情景令我不由得想到了中国西周时期周幽王在位期间,百姓们在发动暴动之前,也是如出一辙的样子。这是不是也代表着波兰人民也在慢慢积聚力量,准备放手一搏呢?
  下了马车后,我慢慢地走在马路上,用心观察着这座被纳粹占领了5年之久的城市。这里和维也纳完全有种不同的气氛,同样也到处都是纳粹党旗,同样也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但是这里却总让人感觉象是流动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曾经在华沙市中心附近有一道用高高的围墙砌起来的包围带,据说只有几条街区这么大。这道围墙将犹太人和普通波兰人严格的区分开来,所有居住在波兰的犹太人都被赶到那里生活,只被允许在包围带内活动。

  而自从希特勒灭绝犹太人行动大范围的开展起来之后,原本蜗居在这些范围内近50万的犹太人都被一批批地送去了奥斯威辛进行了消灭,现在留在波兰的只有不到6万人,他们依旧在盖世太保和党卫军的严密监视和管制下,屈辱而悲惨的生活着。

  就在我刚下马车,行走在马路上那么短短的一段几百米路上,就看见那些党卫军们穷凶极恶地无故殴打着从管制活动区域内出来做工的犹太人,稍不满意或看不惯,他们就用皮鞭和枪托恶狠狠地朝那些可怜人的身上抽打,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


  那些犹太工人不敢反抗,只能咬牙默默忍受着,不多时,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然后,当那些党卫军觉得打得差不多的时候,犹太工人们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继续自己的工作。几个为首的党卫军还在一边嘻嘻哈哈地谈笑风生,风过无痕,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远远地站在离他们不远的街上,觉得自己脚下象生了根一样,举步为艰。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如此突然的发生和悄然的结束,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双手也在不住的微微颤抖,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纳粹在敌战区的恶行!


  我在维也纳的时候,从来对那些纳粹的恶行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到,以前沃尔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大多说的也只是战场上的事情,即使说起这些纳粹的暴行,他也不愿意过多的提及,我仅能从他那非常严肃的表情上看出他对那些党卫军所作所为的不齿。


  在维也纳的时候,由于奥地利划归德国保护,我身边的居民也多是拥护纳粹政策的,而且自从“水晶之夜”之后,维也纳所有的犹太人似乎一夕之间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因此,这样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当街殴打犹太人的事情在维也纳几乎没有发生过。我从来不知道敌战区的人们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生活在纳粹的欺压之下。


  而今天,在波兰的首都华沙的大街上,在所有波兰人的面前,这些党卫军们就公然这样做,实在令我非常的震惊。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是那么安逸、那么稳定,维也纳的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礼貌和友好,如果不是那些纳粹士兵来来往往的巡逻、如果没有报纸和电台在时刻报道着战况,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处战争年代。


  我就象是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在很多爱护我的人的保护下过着幸福的生活,可现在我走出这层保护网,看到的却是……我看了看身边的人们,他们的脸上大多没有表情,乍一看上去显得那么冷漠,但是仔细看他们的眼睛,就会发现他们眼睛里就象是有一团火,带着愤怒和仇恨,似乎在说:等着吧,总有一天上帝会来收拾你们的!而也许正是这种由民众带来的敌对情绪造成了我感觉到压抑的主要原因。


  当我带着愤怒的心情,慢慢地从那些嚣张的党卫军身边走过的时候,看着这些和沃尔特一样来自一个国度,同样衣冠楚楚,高大威猛的德国军人,心中陡生厌恶。党卫军的恶名在沃尔特口中我也听闻过,知道他们自从加入党卫军时,手臂上就刻有那条令人胆寒的“S”型的闪电标志,这是他们与国防军的最大区别,当年我也曾从赫曼的手臂上看到过。


  赫曼也曾经是党卫军中的一员,但他却几乎没有在敌战区里驻防过一天,他一直在前线打仗,直到在苏联阵亡,他也许再也不会知道他曾经那么向往的党卫军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成了撒旦的帮凶,变成十足的刽子手了。对他来说,他没有看到这一切,也许是件好事,但是对我们活着的人来说,目睹这一切的转变,将是何等的难以接受!



  自从1939年10月开始,犹太人被驱逐出华沙的主流社会之后到今天,原本热闹的商业区内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商店,但这些商店直到现在,他们的店门口还高高悬挂着“犹太人禁止入内”的牌子。

  看着那些牌子,让我想到了曾经在上海的黄浦公园门口看到的令我终生难忘的那句话:“华人与狗不得入内!”同样的屈辱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能想象那些一直都在欧洲生活的非常富有而优越的犹太人看到如此带有侮辱性的话语时,他们的内心该是多么的痛苦和不堪!

  没有想到第一天来到波兰就会是这样沉重的心情,但我却对此一切感到非常的无奈,因此只能稍微地收拾一下伤感的心情,在那些“禁止犹太人入内”的商店里买了一些面包和火腿当晚餐,又找了一家“禁止犹太人入内”旅馆落脚。

  刚入夜,店主就特地上门好心的提醒我,因为他们这幢楼与犹太人的管制活动区毗邻,所以如果听到有党卫军抓人的声音,千万不要出声,而且晚上还有灯火管制,到时间就会停电,因此,让我早些准备。


  于是我谢过店主之后,快速地吃完晚餐,早早洗去一身疲累,刚爬上软软地床要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旅馆楼下的大街上有党卫军在用德语大声叫嚷着什么,我立刻跳下床,关上电灯,小心地从窗户里探头向外望去,几乎同一时间,我发现对面楼房里原本灯火通明的房间顿时也变得一片黑暗,那些犹太人都象惊弓之鸟一样,怀着又惊又怕的心情等待着,不知道这些党卫军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从那些人的叫嚷中无法辨别出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没多久,我就看到这群党卫军跟着一个为首的象是少尉的党卫军军官分别从几辆吉普车上下来,进入了对面的居民楼。几分钟后,四楼一家住户的灯亮了,从我所在的五楼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有着七八口人的大家庭,他们似乎都正在餐桌前吃着晚饭。党卫军们破门而入后,为首的军官用德语大叫着:“统统起立!快点!起立!”于是,所有的人都非常安静而顺从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低着头,没有人反抗,也没有人说话。

  其中有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是个腿部有病的病人,他没有办法按照军官的要求起立,还是坐在那里。那个军官走到他面前,立刻冷酷的叫道:“你为什么不站起来,你没有听到我的话是吗?既然你不合作,那么……你们去把他扔出去!”说着,他“啪啪”地抽了老人几个耳光,又向身后的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两个士兵立刻二话不说,上前拎起老人的轮椅,抬到了阳台上,毫不犹豫的就将老人和轮椅一起从四楼扔了出去,老人立刻血溅当场。那一家人眼看着家中的老人就这样被惨杀,在那群凶恶的刽子手面前却没有人敢动,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应有的愤怒,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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