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影后[古穿今]》第2/94页


  原主只是受过基本的骑马训练,面对失控的状况完全无计可施。她慌乱地拉住缰绳,努力扒在马背上,但坚持不过十几秒,就被狠狠甩了下去。
  摔下去的最后一个瞬间,看见了宋余舟正过来试图拉住马匹――
  沈棠被动地接收了属于原主的这一整段记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心尖发颤,蹙紧眉头,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自己手臂和肩膀的骨骼,掌心下感受到的是纤细的骨架,并非学武之人的体格――这确实不是她的身体。
  她觉得荒唐极了。身体里仿佛被置入一口大钟,被什么敲了一下,整个人体内便发出巨大的嗡鸣,震撼着她的神经、她的五脏六腑。
  比摔下悬崖还震惊。
  她花了点时间镇静下来,把自己正在经历的状况梳理了一番,最终艰难地得出了一个非常荒谬,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结论。
  ――她的灵魂,和别人交换了。
  沈棠打小跟着师父云游四海,算起来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鲜少大惊小怪。但遇上这灵魂穿越的荒唐情况,饶是镇定如她,也慌神了好一会儿。
  各种复杂的心绪缠成了线团,还没理开。
  护士就拿了套衣服过来,催她去换,说是要做身体检查。
  沈棠稳了稳心神,心想,原主的身体坠马的时候似乎摔了脑袋,她现在暂时占了人家的身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换回去了,总得把别人的身体照顾好,不能耽误治疗,便听从护士安排,磕磕绊绊换上了病号服,又从善如流地被拉去做了好几项脑部检查,躺在奇怪的床上,被送进了模样古怪闪着光亮的大型仪器里。
  折腾完,回到病房,沈棠又强迫自己睡了过去,希望在睡梦中重新回去原来的世界,让事情回归正轨。
  但显然一切都是徒劳。
  她进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看见了许多自己不曾见过的画面,可再度醒来时,映入眼帘的还是这片雪白的天花板,和右边墙壁上挂着的圆形时钟。
  钟面上一圈金色的数字,指针有节奏地跳动着。
  沈棠目光扫过,突然放大了瞳孔。这是她从没见过的物品,但竟然自行理解了它指代的时间:下午1点30分。
  “竟然不用日晷,也不用漏壶,只要识数就能分辨时辰,这个时代真是便利得让人难以想象。”她在心里暗暗感叹,回想到刚即盟主之位的时候,有别派的弟子前来溜须拍马,张口便喊了句“千秋万代”之类的浮夸口号,当时只觉啼笑皆非,怎么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天,她睁开眼,真的跨过了千秋活过了万代。
  沈棠挺直地靠坐在床头,对于自己活成了一个“千岁老人”的事实十分感慨。而后低头看见从宽松衣袖里露出来的纤细手腕,又不由得蹙眉担忧起来。
  如果真如她所想,是她与原主的灵魂穿梭时空进行了交换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原主的灵魂一旦入住她的躯体,立刻就会面临摔下山崖的险境。
  沈棠不忍地闭了闭眼,心想,还是得赶紧找找回去的方法才行。但眼下毫无头绪,也不清楚是什么契机才导致了这种情况。在找到办法之前,她只能暂时先以原主的身份在这里好好待着。
  她还想再从原主的记忆里挖点有用的信息,却被对床来探病的小孩的打闹声吵得断了思绪。
  不太适应地望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在纷杂的吵闹声中,蓦然听见其中有什么东西敲击在地板上,发出了有节奏的,尤为突出的清脆响声,正快速靠近这里。
  目光转向门口的同时,一个披着长卷发的女人,踩着凶器般的高跟鞋出现在视野,劈头盖脸杀到了她病床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文啦,因为不喜欢穿越后下一秒就接受现实的设定,所以稍微铺垫了些,会显得有些慢热,男主第二章末尾正式登场,答应我坚持看几章再定生死好么!


第2章 女魔头
  那人右手攥着个巴掌大的薄块儿――这里的人称之为手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副气势逼人的样子。
  沈棠坐直身子,才动了动嘴皮,那人立马扬起左手做了个住嘴的手势,继续对着手机不悦道:“魏总,您不用和我扯那些话,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您心里什么想法我都清楚。不是我要厚着脸皮和您讨营运总裁的位子,是您自己当初说过,这个位子会在我和覃云之间选一个人,可您现在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让我别跟覃云竞争?”
  她的声音和脚下踩着的鞋跟一样,又尖又硬。
  沈棠听着,仔细端详了几眼她的样貌,终于拨开记忆里的迷雾,想起了这人是谁――所属公司CMG娱乐的艺人经纪部总监,人送外号女魔头的黎漾。
  “我知道方霄不干了,要嫁豪门去了。”黎漾悄无声息翻了个白眼,“但她手下的艺人应该是我来调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出一趟差回来,世界就大变样。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手下的人分走了,直接架空了我的权力,这样我以后还怎么管理部门?而且您分就分吧,还特地把混得最好的两个给了覃云,给我就扔来一个烫山芋,魏总,您不觉得您这样站队太明显了吗?”
  她把长发拨拢到身后,视线对上沈棠探寻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口中的“烫山芋”就在眼前。然而表情却十分自然,没有一丝当面说人坏话的慌张,只是继续道:“反正魏总,我不是要和您叫板,我就希望您要么保持中立,要么就干脆清楚明白地告诉我,您不打算让我坐这个位子。我们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您知道我性格的,我不喜欢被人耍着玩。”
  沈棠端坐在床上,表情沉静,脑子里却像装了台放映机,以快进X2的速度在播放记忆。
  隔了好一会儿,对方挂断电话,终于姗姗来迟表示了“慰问”。
  “我是你的新经纪人,黎漾。我刚从香港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剧组制片的电话,说你坠马了,怎么回事?没什么大碍吧?”
  沈棠尽量自然地轻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嗯,发生了点意外,不过现在感觉还好。”
  从方才的通话,和黎漾的神情中,沈棠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个所谓的新经纪人并不喜欢她。
  而黎漾确实一点也不打算隐藏。
  “我知道在这个时间点说这些不合适,但有些话早说总比晚说好,况且我们也没闲工夫找时间赏月谈心――说真的,我不喜欢你。”黎漾看着眼前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的典型,言语直率,“如果是我自己选,我不会选择带你,我只带有潜力、有希望成为天王天后,影帝影后的人,实在没兴趣拯救一副烂牌。老实说,像你这样没有特点,也没有过人斗志的艺人,要混到娱乐圈的顶端是非常难的。不对,不是难,按你过去几年的表现来说,根本是连想都不用想。”
  这一针扎得毫不客气,入骨三分。
  换做是性格软弱的原主,铁定会对着自己汨汨流血的伤口低下头。
  但沈棠不同。
  她是真正经历过刀剑交锋,从生死线上活过来的人,言语的利刃丝毫不能让她退怯。
  她对娱乐圈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原主是个演员,她相信,没有人会不想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既然“借”了人家的身体,在一切回归原位以前,她有义务让原主的生活和事业不遭到破坏。
  沈棠注视着黎漾,平和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不需要喜欢我。我们只是在一起共事而已,又不是在一起生活。如果我没有实力,哪怕你再喜欢我,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经纪人对于艺人,应该好比伯乐之于千里马吧,你只需要发掘我的长处,告诉我,我自己有什么可利用的,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你所说的――娱乐圈的顶端,那就行了。”
  她语速不疾不徐,话里既没有盲目的过分自信,也没有卑微的低姿态,有的只是听来让人没法否认的道理。
  黎漾愣了愣,有些意外。
  她认知里的沈棠是个没什么自信,偶尔在公司里碰到面,也很少抬头直视她的人,显然没想到在她一番抨击后,会听见这样的回答――难道是摔一跤性情大变了?
  疑惑惊讶之余,又不太厚道地心想:管她是不是转性,这个模样总比以前一脸窝囊的样子强。
  “你有句话说对了,身为经纪人,我会告诉你你可以利用的长处是什么,你该做什么。不过,这话反过来也就是说,你想要重新在这淤泥里爬起来,你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听从我的意见,配合我的安排。在我这儿,没有随心所欲这回事,明白?”
  沈棠斟酌着轻点了点头,听进去了她话里的每个字眼,忽然心细地问道:“一切都要经过你同意?具体到哪些范畴?”
  “具体到你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段人际往来,每一餐的食谱,每天的作息,甚至每个月的生理期……总而言之,除了上厕所以外的所有事,都将巨细无遗地报告给我。”
  说到这,黎漾扫视了一圈病房,才发现周围冷清,连个陪护的人也看不见,“你的助理呢?”
  沈棠回想了一下:“原来的助理两个月前辞职了,之后便没有再找到替代的人。”
  “方霄真是……这年头谁还没个豪门可嫁似的,满脑子想着要去给人做后妈,连自己份内的工作都不管了,这和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黎漾一身光鲜亮丽美丽动人,但指摘起人来,嘴下却十分不留情,大庭广众下也不斟酌斟酌用词,还偏偏最后一句尤其大声,害得斜对床病人嘴里的面包都咳出来了。
  沈棠听着这不太恰当的比喻,忍不住笑了。
  “你说的‘茅坑’应该是指经纪人这个位子,不是在说我吧。”
  对床探病的熊孩子拽着丑了吧唧的喜羊羊气球满屋子跑,气球飘过黎漾头顶,熊孩子围在身边瞎跑了一通,绳子就这么尴尬地缠在了她脖子上。黎漾字典里可没有尊老爱幼,她忍住戳爆气球的冲动,狠瞪了小孩儿一眼,回头正好听见沈棠这句打趣,瞥见了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沈棠明明只是穿一身病号服,端坐在床上,整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突然这么一看,又总觉得气质好像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说不上来具体的变化,就是感觉像变了个人。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直到沈棠意识到她奇怪的视线,她才把熊孩子赶走,想起了自己没说完的话:“这两天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助理,你在这好好养病就行,出院以前什么都不用想。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就跟医生说,该做的检查都做,别落了什么后遗症。我待会儿还约了几个制片人见面,你趁这机会好好休息吧。”
  病房少了黎漾那种随时要刺人似的嗓音,竟然一下变得空落起来。
  沈棠摇头失笑,大概是因为到了完全陌生的时代吧,感觉自己就像变回了当年十岁出头刚和师傅下山游历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就立刻生出点亲近的好感来。
  她平时事情繁杂,武林各帮派屁大点儿的事都要找她决策一番,如今突然闲下来干躺在床上,反而浑身难受得很。
  护士说可以出去,只要不走远就行,她便在医院逛了逛。
  楼道里弥漫着奇怪的消毒水味,有扶着吊瓶,还有坐着轮椅的病人,目之所及都是没见过的光景。她跟着别人走进电梯,被突如其来的下降给吓了一跳,而后等人都走了,又独自感到新奇地上上下下坐了两三趟。
  她站在楼梯口往远处望,从未见过的高楼鳞次栉比布满了整座城市,无数车辆穿梭其中,飞机正好掐点似的从楼顶飞过。她游历过很多地方,可从未有一个地方,像眼前的景象让她如此震撼,且心潮澎湃。
  “能来这一趟也值得了。”沈棠心想。
  她放宽了心,暂且不去想那些难解的困惑,当这只是又一场未知的游历。心境一平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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