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剑》第69/361页


那人被树枝盖去了一大半,所以皂衣老者一瞥之下,竟也没发现。

那人不是谁,正是失足坠崖的“鬼见愁”邵真。

但见他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树干上,他的衣服被树枝牢牢勾挂着,显然是这个原因才能使他不翻落到水底下去,他闭着眼,身上好几处有流血的迹象,一片红红的,很明显的是受了伤,他的脸色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得像张纸,无法使人肯定他是否还活着。

白衣老者祖孙俩,一时之间竟呆立如木,尤其是爱凤已吓得要昏过去,她手上的鱼篓已滑落在地上,似乎在她有生之年还未曾见过此种骇人场面。

到底还是皂衣老者有历练,一愣之后,随即镇定下来,急声说道:“凤儿别怕,咱快救人尸

一抛钓竿,便想跃下水去……

忽然,他叫了一声,脸色整个沉肃下来,呆立不动!

这时爱凤显然也回过神来了,也连忙说道:“爷爷,我们快把他救起来!”

说话之时,便想拔步,忽又见皂衣老者兀立不动,奇怪的回首望去,只见皂衣老者整个脸忽地像冬天般的冻结起来,两眼射着愤怒的火焰……

爱凤吃了一惊,不解的问道:“爷爷,你是怎么啦?”

但皂衣老者是听而不闻,兀自像中魔般的呆立着。

“爷爷,咱快救人呀!”推了一下他的臂膀,爱凤急着叫道,

“不!”

皂衣老者突然摇了一下,咬牙说道:“那人已经死了,咱救也无用!”

“你怎能确定他是已死了呢?说不定还有救呢!我们要是救慢了,他才真的要死了!”

望了一下河中的树木,已快流到眼前来了,爱凤转首望住皂衣老者急道:“再说,他如真死了,咱也得该帮他埋葬啊!”说罢,便要跃入河里……皂衣老者突然揪她的衣角,冷声说道:“凤儿,听爷爷的话,别管他,咱回去!”

“不!咱怎能见死不救?”愣了一下,爱凤料不到自己的爷爷竟会这样,吃惊的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一件大善行,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爷叫你回来听到没有?”皂衣老者突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陡地呆住于地,显然爱凤是料不到皂衣老者竟会如此对自己疾言,故而愣了!

皂衣老者似是未曾这样对待她的爱孙女,一喝之后,他自己厉色一下,马上转颜换色,温柔的说道:“凤儿,爷肚子饿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说话之间,树木已飘过他们站的地方,缓缓向下游流去……

“不,爷爷不救,凤儿自己去救!”猛然一挣,爱凤挣脱了皂衣老者,扑通一声,跳进水去,急忙游去,抓住邵真那截树干……

皂衣老者似没想到自己孙女如此倔强,想拦阻已是不及。

爱凤的手脚很灵活,只不过一下子,便把树干推至岸边,她不避讳的俯下头,在邵真的胸前听了听,又按住他的腕脉,发现还有些微微气息,连忙把邵真抬在肩上,走上岸上去,迳自走向茅屋里……

皂衣老者像僵死的挺立着,他像一个没有知觉的物体,呆呆的,傻傻的睁着两只眸子,像是望着远方,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他没有注意自己的孙女已把人救进屋里去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幻变的天候一样,叫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意念。

他就这样站着,像一块石头。

爱凤把邵真抱进屋里后,放在一张床上;屋里只有两张床,非常粗简,似乎是自己随便用木板凑钉而成的。

房里的设备很简陋,它只是一间屋子,没有房间的分隔,前后开着两道门;右侧摆放着两张床,和一个小箱子,可能便是衣柜吧。

左侧是厨房,一具土灶,两个铁锅和一些炊具;稍里一点,放置着两张矮凳和一张四脚的矮桌子,桌子放着两盘仍冒着热气的青菜和一碗肉的样子,显然那便是他们的餐桌,尚未动用的晚膳。

爱凤显然非常心急,她已顾不得自己全身湿淋,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意念救人!

她从灶炉旁取出仍未熄灭的火种,点燃了壁上挂着的油灯,立见火光一亮,给予室内一片光亮,但仍嫌光线不够,以一般住户水准来讲的话。

她把灯火移近床边,俾使能够更看清邵真的伤情。

邵真全身湿透自是不用说,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尤其唇皮已要转为青色了。

他的胸前,两臂和两股皆有着伤口,一片殷红,显然他的伤势已是非常严重了,至少从他一动也不动的神情看来,可以这么说,他老兄已是风雨中的残烛矣!

爱凤伸手触摸他的额角,但感一片阴凉;又伸手触摸他的鼻口,只觉气若游丝,情形之严重,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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