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第190/308页


  车子在一间铺子前停下,谢玉璋扶着嘉佑下车,抬头看了看铺子的匾额,叹息:“东市现在这般萧条了。”
  嘉佑睁大了眼睛。
  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店铺一间挨着一间,谢玉璋却说萧条。
  那店铺掌柜原看见一辆翠盖宝车停在门口,便一撩衣摆便迎过来了,听见这话,已经迈出了门槛,躬身道:“殿下说的是,跟前面……没法比,可跟前两年比,又已经好多了。”
  谢玉璋笑道:“你认识我?”
  掌柜也笑,说:“云京人谁不认识您呢?”
  又说:“草民又不一样,草民不是那新来的外乡人,草民可是老云京人,从前便见过殿下的。”
  “是呢。”谢玉璋道,“我以前常来逛的,刚才看你家匾额,便觉得眼熟。”
  “是是。”掌柜说,“那时候殿下还小呢,小人那时候还只是伙计,不懂事,冒冒失失地还给殿下上过茶,殿下的侍女只不让喝。”
  谢玉璋便知道这是真见过她的人。
  只从前那些尊贵精致,都像梦一样。她笑道:“你现在给我上茶,我定会喝的。”
  说着,牵着嘉佑的手迈进去,告诉她:“这是布庄,我们做衣裳的料子,便在这里卖。”
  永宁公主坊的库房里,皇帝和贵妃赐下的衣料还堆着,哪里需要再从外面买。谢玉璋也只是从女郎会感兴趣的方面着手,带着嘉佑认识这个世界而已。
  这本该是,九岁、十岁时便做的事。
  只庆幸这一世嘉佑还在,只要人还在,什么时候教她认识这世界,见识这云京,都不晚。
  草原归来的永宁公主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掌柜的今日能跟公主说上话,格外高兴,把铺子里最好的料子都搬出来:“是才来的南货。现在南货过来不容易。”
  谢玉璋便带着嘉佑翻弄,但凡嘉佑多看了一眼的,便都要了。掌柜端上来的茶,也喝了。
  告诉掌柜:“送到我府里去。”
  这等贵人女眷逛街,并不当街结账,店家直接送到府中去,自有管家来付钱。
  掌柜做了大生意,笑逐颜开,正恭维谢玉璋,又有一辆车停在门口,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年轻贵妇搭着婢女的手进来了。
  谢玉璋抬眼看去,忽地笑了――
  张皇后,你好呀。


第120章
  谢玉璋为着张芬对林斐落井下石,曾抽过她一鞭子。那鞭子是照着肩膀去的,实际上也没真抽到,不过是空抽吓唬她而已。
  但这个事发生在谢玉璋重生几年前了。亦即是说,两辈子都发生了,两辈子她都跟张芬结了仇。
  前辈子张芬尊贵已极,除了皇帝和李珍珍,没人能给她气受。如果不是情不得已,谢玉璋真的是不想见她。
  但这辈子,事情反过来了――张芬十分地不愿意见到谢玉璋。
  无他,只因谢玉璋现在依然是公主,身份比她高。
  这个事,从谢玉璋还朝那日起,张芬便堵在心里已经堵了一个半月了。
  漠北归附,前赵公主求归,皇帝准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张芬就开始到处说谢玉璋和林斐的坏话了。为这个还差点跟杨家的女郎们动起手来。
  只那时她想着谢玉璋便是回来了,便是有些许功劳,在草原上被胡人蹂躏了八年,也该是夹着尾巴,低声下气地缩着做人才是。
  谢玉璋进城那天,她特特在一家酒楼的好位置订了包厢,邀请了数位贵妇一同来“欣赏”谢玉璋凄凄惨惨归来的模样。万料不到,谢玉璋骑着高头骏马,英姿飒爽,睥睨了全场。
  更料不到,还不到午饭时间,宫里便已经传出来谢玉璋被封为大穆公主的消息。
  堵得张芬午饭都没吃下去。
  好在这阵子天气还冷,新年也过去了,正是冶游宴饮都低迷冷清的时候,张芬与谢玉璋倒也不必碰面,大家王不见王,也安生。
  只料不到今日随随便便上个街,跟谢玉璋碰个正着。
  一打照面,张芬都愣了。
  谢玉璋却笑得亲切甜美:“原来是邶荣侯夫人。”
  张芬脸色难看:“怎地是你?”
  谢玉璋道:“正是本宫呢。夫人也是昔日故人,邶荣侯与我也熟识,夫人不必拘礼,随意便是。”
  都是诰命,谁见着谁也不必跪。只谢玉璋身份高些,张芬不主动见礼已经失了礼数。
  自谢玉璋被封为公主后,张芬的母亲就已经警告过张芬,不许再胡说八道了。张芬此时脸色发青,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飞快福了下身。只速度太快,太过敷衍了。
  谢玉璋没有还礼,坦然受了。
  张芬忍气讥讽道:“想不到在这里遇到公主,公主真是好兴致,是在为逍遥侯府的女眷采买吗?”
  谢玉璋“噫”了一声,叹息,道:“邶荣侯夫人,虽则我知道张家四代世受谢家之恩,只过去的都过去了,谢家现在也只跟张家、邶荣侯府一样都是大穆臣子了。李夫人不要再这样对过去念念不忘了。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
  张芬脸色铁青:“谁念念不忘过去了?”
  谢玉璋更惊讶:“四代沐恩,说忘就忘了吗?恩与情,不当因世易而易,令祖父前赵为相,黄允恭时为相,如今大穆亦为相,这般人杰,我不信圣人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怎么说都会被绕进去,根子还是在于张拱其人四面逢迎八方不倒,便说是三姓家奴,亦不为过。事实上,也不是没有人这样暗暗讥讽过的。
  在这话题上根本讨不到好去,张芬脸色铁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与谢玉璋记忆中一模一样,从小就是这么识时务的人。逢迎高位者毫无心理障碍,伸脚踩落难者也毫不犹豫。
  谢玉璋笑叹,转头却见嘉佑缩在她身后。她笑着牵住妹妹的手,道:“别怕,你还记不记得她?她以前给姐姐做过伴读呢。后来我把你林姐姐接回朝霞宫里,她便卸任家去了。”
  待上了车,她又道:“这云京城里,多的是人想看谢家女郎的热闹。你只别怕,万事都有姐姐呢。”
  这等女子间的小口舌,不伤筋不动骨,如今哪还能伤得到谢玉璋,只全当娱乐。谢玉璋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带着嘉佑一路逛去。买了首饰头面,又买各种吃食玩意。
  看到嘉佑盯着那些小儿玩耍之物,谢玉璋故意问:“要不要给丫丫买些?”
  嘉佑今日第二次开口:“要。”
  谢玉璋笑起来,牵着妹妹的手,又做了一回金主豪客。
  只她在这里与嘉佑逛得开心,却不知对面酒楼窗户敞开,一群男子正远远望她。
  有人赞道:“不是美在皮肉,这公主美在骨子里有精气神,鲜活。”
  “思及她生平,娇花遇骤雨,竟不肯凋去,力迎风雨而盛放,更是难得。”有人道,“此种品质,于女子中实在少见。”
  “可不是。世间女子,不要说力抗风雨了,便只是嫁了人锅边灶台生儿育女,便已经失了光彩,珍珠日渐化鱼目了。”
  有人喊:“快来看九郎的画,作成啦!”
  另一扇窗边却有一案,一个弱冠少年嘴里横咬着两支笔,手中还握着一支,正一边频频向街对面望去,一边挥毫泼墨地作画。
  一副美人图便渐渐成型了。
  众人赞叹:“九郎这笔力益发精深,当世怕是只有逍遥侯可胜一筹,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有人道:“九郎,这幅画给我吧,我出一百贯。”
  九郎“噗”地把口中的笔吐到地上,嫌弃道:“你走远点。”
  众人哄笑,捶那人:“谈什么钱,你这俗物。”

当前:第190/30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