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第299/308页
李固道:“说。”
“因为,娘娘她用的实在是,”包重锦伏下身去,额头触着手背,不敢看皇帝,“……太多了。”
殿中忽然陷入死寂。蜡烛哔啵的燃烧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进满头都是汗,恨不得把那三个字从耳朵里挖出去,更不能进脑子。
【太多了。】
意味着什么,这殿中的三个男人都明白。
因那避子汤,是要在行房后再用的。
谢玉璋如今这年纪,李固尚且与她欢爱频频,眼里根本看不进其他女子。
她当年嫁给阿史那乌维时年方十七,如花一样的年纪,如花一样的娇妍,人间殊色,倾国倾城。
任何男人得了她,怕都是想揉碎了融化了与她合在一起。永远不会嫌弃“太多”。
皇帝身上,一股暴烈的气息陡然升起。
胡进本能地握住了刀。
李固此时,巨大的怒意恨意像风暴一样在身体冲突,卷啸。恨不得夺了刀,将眼前敢说出这三个字的男人狠狠剁碎喂狗去。
他一脚将包重锦踢翻:“滚!”
那声音饱含戾气。
胡进过去一把薅住包重锦的脖领子,拖着他就出去了,自己也趁机遁到殿外。
包重锦抹了把冷汗,想开口说话。胡进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包重锦便不敢动了。
夜里静了几息,殿中忽然传出轰然巨响!
包重锦脸色发白,胡进叹了口气。
“胡进!”殿中传来李固的暴怒的声音。
胡进顾不得包重锦,快步走了进去。
门虚掩着,包重锦听见皇帝说:“送信给七哥。”
“叫他给我掘了阿史那乌维的坟!”
“把阿史那乌维,给我挫骨扬灰!”
第190章
谢玉璋倚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李固来了,她诧异:“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起身下床帮他脱大衣裳。
李固道:“我不过来能去哪?”
谢玉璋道:“那天不就是宿在紫宸殿了?”
李固道:“那是有事,工部、户部、丞相们都跟着熬,又不是我一个人。”
谢玉璋抬头想对他笑,却怔住,解着衣带的手摸上他的脸,问:“怎么了?今天有不高兴的事?”
李固捉住她的手:“没有。”
谢玉璋道:“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李固没说是因为他在丹阳宫外夜色里站了很长时间,平复了情绪才进来,只道:“外面冷,倒春寒。”
谢玉璋道:“也不带个手炉。”
李固道:“男人家用什么手炉。”
又问:“你怎么还没睡?”
谢玉璋道:“凉凉的,睡不着。”
李固皱眉:“地龙烧得不够吗?汤婆子没温好?”
谢玉璋道:“都没你暖和。”
李固身上的气息忽然变了。
他刚走进来时,身上凛凛然似有风雪,此刻,风止住,雪融化。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道:“我洗个澡,给你暖。”
谢玉璋帮他脱了衣裳,看着他穿着白中单进了净房。
李固的情绪似乎不是太对。
李固浸泡在热水里。
刚才在烛光下,谢玉璋的面孔上打着柔光。她的眉间是经历过风霜之后停留下来的温柔,目光缱绻。
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岁月,那么多时光,那么多的青春年华。可贼老天却不肯成全,终是不肯让他和她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圆满。
李固一拳击在水面上。
温热的水溅到地板上,等在屏风后侍候的宫人惊慌失措,但皇帝未曾召唤,便也不敢擅入。
李固望着水面。
他今夜冷静了之后,又把包重锦叫回到殿中,问他:“她自己知道吗?”
包重锦看着殿中倾翻的桌案,颤颤回答:“娘娘在入宫册封前,曾召我去问脉,便是想知道此事。只这等事,便是草民行医多年,也只能是猜测,作不得准。便只告诉娘娘:有可能。”
谢玉璋知道自己“有可能”不孕。
她在新婚第二日便提及选秀之事,以作后手。
她早就预见了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无子的皇后,预见了这将是一条辛苦难走的路。
可她还是来了,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妻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忍着恶心欲呕,逼着自己喝那些调理的汤药。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提起他的时候,说:我的郎君……
李固俯身将头扎进了水里。
耳边汩汩是气泡的声音。
皮肤之外,全是水,全是水。
回到寝室的时候谢玉璋还在看书,看到他出来,她丢下书:“快来,等你呢。”
李固大步走过去:“看什么呢?”
谢玉璋道:“游记,零方君的。”
李固道:“晚上别看,坏眼睛。”
侍女放下了床帐,顿时便隔绝了外界,自成了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