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第70/308页


  林斐若依然拒绝他也没关系,那时候林斐已经又是林家女郎,她能嫁给任何配得上她的男人。
  虽然等到那时候,她已经过了最好的婚嫁年华。但那几年的兵乱耽误了许多人家的婚配嫁娶,造成了云京一大批老姑娘和光棍汉,孀妇和鳏夫。
  林斐在其间,并不会特别显眼。
  她是可以过上平安、宁静的生活的!
  她明明!她明明都为她筹谋好了!安排好了啊!
  谢玉璋恨得用拳头狠狠捶打林斐:“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
  林斐疼得倒抽气,张开了手臂把她连人带拳头都紧紧拥在怀里:“再打,我真的生气了啊!”
  “傻珠珠。”她笑叹,“我来,当然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啊。”


第43章
  谢玉璋嚎啕大哭。
  这一次,车外的人都听到了。大家本已在中午收了泪一路走到这里,听到公主殿下的哭声,忍不住又都垂泪。
  “二郎把我送到队伍里,我直接找上了夏嬷嬷。嬷嬷把我藏在她车里,本来一直都没事,谁想到前天晚上被晚秀撞到了。”林斐把谢玉璋搂在怀里,让她靠在她肩头,拢着她的头发给她讲她是怎么藏匿在队伍里的,“我逼她答应了我,不许告诉你,以防你把我扔给五殿下带回去。今天两位殿下都折返了,咱们的队伍也跟着可汗走了,你再没法把我一个人留下了,所以我出来了。”
  前天晚上,便是队伍和可汗汇合前的最后一夜。是谢玉璋在雪丘上抓到李固偷窥她的那一晚。她会去抓李固是因为做梦梦见了林斐。她会梦见林斐是因为晚秀傍晚哭泣说见一人形似林斐,故而伤感。
  晚秀说谎了!
  什么形似林斐,她根本就是见到了林斐本人!
  那一晚晚秀难过哭泣,谢玉璋还以为她是伤自身,却原来……她是在哀林斐。
  林斐强迫她保守秘密,她却知道保守秘密的结果是林斐将失去最后的留在云京的机会,将和她们一样一生留在草原,故而难过哭泣。
  晚秀啊!
  林斐啊!
  谢玉璋把脸埋在林斐肩头,无声地流泪,打湿了林斐的袄子。
  她们两个一直留在车上,直到宿营的帐篷都搭好了,林斐才给谢玉璋擦了擦脸,便是从下车到帐篷只有几步路的功夫,也给她系好斗篷的带子拉好风帽兜住头脸才放她下车进帐篷。
  侍女们已经支起小炉烧好了水,投好了热手巾给谢玉璋净面。林斐给她轻轻涂上珍珠膏,唯恐她的皮肤在这么冷的地方皴裂了。
  谢玉璋像个不能自理的孩子一样,任林斐为她做这些。
  侍女们都眼中含泪地笑着。
  从前朝霞宫里,徐姑姑夹在淑妃和公主之间十分谨慎,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所以林斐入了朝霞宫,分了她的权,她其实乐得放手。她这态度影响了诸人,朝霞宫有什么事,大家其实一直是以林斐为主心骨。
  现在,林斐追来了,朝霞宫诸人……人齐了,心也齐了。
  真好。
  用了晚饭,又洗漱过。分别三个月,林斐和谢玉璋这一晚自然是要抵足而眠,好好契阔。
  “今天早上知道了昨晚的事,我和嬷嬷都极后怕。”林斐心有余悸道,“谁想得到王石头那样无用,幸好,有李将军在。”
  她搂住谢玉璋问:“珠珠,她们告诉我,将军逼着国师去逼着可汗发了誓,一定会遵守和大赵的协议,真的吗?”
  谢玉璋说:“真的。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换作是我,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林斐叹气:“希望能管用。”
  谢玉璋安慰她道:“他们信奉祖神,通常情况下,会遵守对祖神发的誓言。但李固也提醒我了,男人在这种事上常常靠不住。所以以后,可汗要是醉了或者什么,我们一定要小心。”
  两个都是少女而已,谢玉璋才十四岁。从前她们冰清玉洁,胜过这塞外的白雪,何曾谈论过什么“男人”、什么“这种事”。如今两个人谈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感到羞涩,两个少女都神情凝重。
  “不怕,珠珠。”林斐躺在谢玉璋身侧,握住她的手,轻声告诉她,“我们在一起,就不怕。”
  谢玉璋和林斐握着彼此的手,都觉得心里满了,再没有分开时的空洞洞。
  帐子里静了许久,谢玉璋望着林斐起伏的身形轮廓,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她翻了个身,搂住了林斐,咬着她的耳朵说:“阿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斐微怔,只听谢玉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她的秘密:“我……知道未来。”
  林斐愕然,侧头去看谢玉璋。
  谢玉璋枕在软软的枕上,鸦青秀发铺开一片。她的眼睛在昏暗帐子里幽幽地发着光。
  “什么?”林斐迷惑。
  当林斐出现时,谢玉璋虽恨虽怒,内心深处却有了一种真实地握住了什么的感觉。那种孤身一人无可依靠的感觉,忽然便消失了。
  谢玉璋终于明白,前世她们两个在一起太久、太深,原来早已经视对方为自己的半身。
  她将林斐留在云京,便等同于将自己割去了一半。
  太痛了。这种痛,一直压在“这是为林斐好”的信念之下,她才能一直撑下去。
  她幽幽地望着枕畔的林斐,眼泪滑落在枕间。
  “我提前知道了漠北使团上京,我提前知道了他们要求一个真公主。”她轻声道,“阿斐,你日夜都和我在一起,从前的我,是那种会想到在父皇身边安插人手的人么?”
  当初林斐的确困惑过。但在谢玉璋将她诓骗至勋国公府强将她留在云京之前,她从未想过谢玉璋会对她说谎。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斐问,“什么叫知道未来?那是什么意思?”
  谢玉璋擦擦眼泪,撑身坐了起来,林斐也坐了起来。两个人拥着被子说话。
  “我做了个梦,还记得我那次被魇着吗?我做了一个得很可怕的梦,在梦里,我过了一生。”
  谢玉璋缓缓地,以“做梦”为说辞,和林斐分享她知道的那些事。
  她给她讲了和亲之后遭遇的种种,阿史那大婚夜硬闯,夏尔丹强夺,乌维抛弃,大赵的覆灭,以及最后……她们是如何回到云京。
  林斐听得骇然。
  因为谢玉璋的目光是聚焦在空气中的,她讲述中途不曾磕绊过,那种感觉,与其说是讲一个梦,更像是讲自己的经历和回忆。
  而她讲述的那些遭遇,林斐光是听着都心疼得抽抽。
  “是梦啊!是梦!”林斐心疼地搂紧谢玉璋,“别怕,别怕。”
  “不……”谢玉璋却咬牙道,“不是梦,我活了那样的一生,最后,是你握着我的手送走了我。”
  “不管是不是梦,总之,现在已经跟你那梦里不一样了是不是?”林斐问。
  谢玉璋点头,落泪:“我尽力去布置了,我没想到王石头会那样没用。”
  林斐问:“王石头又是怎么回事?”
  谢玉璋便给她讲了,她们两个被送到蒋敬业手里的时候,王石头和他的弟兄们是怎么样一身肝胆地闯入大穆军营去救她们。
  “原来如此。”林斐点头,“怪不得,你把这几个人都提拔了上来。我原就觉得奇怪。”
  几个月前的那许多小小的困惑,如今都有了答案。谢玉璋突然的成熟、种种举措,便都有了逻辑可循。
  震惊过后,困惑解开,林斐便飞快地理了理思路。
  “所以,大赵会亡,而我们终有一日会回云京去。”她抓住了最重要的两点。
  谢玉璋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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