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第78/308页


  老人笑道;“小人是木匠。这点活简单,男人家大多都能做。不须得非泥瓦匠不可。”
  “那就好。”谢玉璋道,“你们看着弄弄,但是别弄太麻烦的。部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迁移呢,带不走的,也别影响毡房的拆装。”
  谢玉璋其实知道,明年夏季汗国王帐就要迁移回祖地了。
  她那个孩子,便是在这一趟迁移中没了的,连她自己都险些没了。
  谢玉璋转头给阿史那翻译了,阿史那很高兴:“你的人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生活,成为真正的草原子民。”
  谢玉璋心中一动,趁机道:“那我的卫队怎么办呢?”
  阿史那问:“卫队怎么了?”
  谢玉璋愁道:“从前在家乡,他们都是一边屯田一边服兵役的。但是在这里,没有田给他们种,可要怎么办呢?”
  阿史那哈哈大笑:“小傻瓜,我们漠北人不种田不照样雄兵几十万吗?没有田种就放牧,养牛羊才是我们过日子的方式。”
  谢玉璋追问:“但是怎么练兵呢?我的卫队全是步兵,怎么才能把他们都变成和可汗的战士一样的骑兵呢?”
  阿史那看着怀里的小美人。精致玲珑,像白玉雕刻的人似的,张嘴却在问骑兵怎么练。
  “你想把他们变成骑兵?”他饶有兴味地问。
  谢玉璋诧异反问:“汗国的战士不都是骑兵吗?我既入了汗国,我的人就是可汗的人,我的卫士就是可汗的战士,他们现在太弱了,不变强一些,以后跟着可汗出去,也太给可汗丢脸了吧!”
  阿史那笑得胸膛震动。
  以他的年纪阅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谢玉璋的套路,但美人故意露出来的这点小狡黠,格外有趣。
  “好孩子,你别急。”他笑着说,“你想练骑兵,得先有好马。现在太冷了,让你的人先适应这里的生活,等开了春,我送你一批战马!”
  慷慨许诺。
  实则谢玉璋是他的女人,正如她适才所说,她的人和她的财产,其实都属于阿史那。
  阿史那不管给她什么,牛羊奴隶也好,战马也好,于他都不过是左手交到右手里而已。
  于谢玉璋,却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她的笑靥便甜美得像初绽的花朵,主动抱了一下阿史那:“可汗是草原上最大方的男人!”
  阿史那老了,内心里不是不自知。
  从前年轻的时候女人们为了他大打出手,现在老了,想睡年轻的女人,她们虽然不敢不顺从,也强颜欢笑着,可那种不情不愿怎么能跟谢玉璋因喜悦和开心而发光的脸庞比。
  她一点也不嫌弃他老,愿意亲近他,不肯同房也肯定只是怕生孩子早死,的确有太多女人都是生孩子而死的。她年纪小小远离父母家乡来到这里,肯定会害怕。
  阿史那因谢玉璋表现出来的毫无芥蒂的亲昵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走,带你去看我送给你的牛羊!”他意气风发地一夹马肚,带着谢玉璋向牧场奔去。
  袁聿等人原已下马,又赶紧翻身上马跟了上去。他们的骑术比漠北人差远了,王忠还要照看袁聿,等坐稳,阿史那带着谢玉璋已经奔出了一段距离。
  看着跟前面人离得远,又欺他们听不懂中原话,马建业“嘿嘿”两声,压低声音对王忠说:“咱们殿下别看年纪小,哄男人可真有一手!”
  王忠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袁聿却沉下脸来:“马校尉,胡话少说!”
  马建业讨了个老大没趣,干笑两声:“是,是,我这嘴臭。”
  心里却想,先把河西那个姓李的哄得神魂颠倒,又把阿史那老东西哄得心花怒放,这小公主的手腕你们都没长眼看不见是不是。
  切!
  阿史那带着谢玉璋折腾了一大圈,又在一起用了饭,才放她回去休息。
  袁聿年纪大了,跟着这么折腾有点吃不消,可还是跟着又去了公主的大帐。
  “年节怎么过,还请殿下示下。”他得赶着把这个事先确定下来,“昨个已经是小年了。”
  谢玉璋吃惊:“昨天都是小年了吗?”
  “是,因在路上,臣便没提起。”袁聿说,“这是咱们离开家乡过的第一个年节。”
  谢玉璋沉默半晌,道:“让大家都吃顿肉吧。”
  又道:“再发些米粮给大家伙,但咱们不过年了,等到三月里,跟可汗一起过年。跟大家伙说清楚,到时候再让大家吃一回肉。”
  漠北的游牧民族有自己的历法。与中原历法不同,他们的一年始于春季,新年的日子在三月万物复苏的立春前后。
  谢玉璋做这样的决定,袁聿是十分赞同的。
  从他做了谢玉璋的家令以来,几乎就没见过谢玉璋做过什么不妥的决定。她对漠北知道得颇深,根本不用他提点。
  “那就能吃两回肉。”他笑道,“大家一定高兴坏了了。”
  谢玉璋也笑了。
  “可汗送给了我一千头牛和一千头羊,尽够了。不过咱们不能杀鸡取卵。这几天天冷,一定冻死不少牛羊,先让大家去收购那些冻死的吧,便宜。”
  金尊玉贵的宝华公主嘴里竟然也吐出“便宜”两个字,实在叫人忍俊不禁。


第49章
  林斐领着侍女们准备给阿史那家族诸人的见面礼。这些早在云京就专门准备好了,现在不过略加归整而已。
  其中的白糖是用精美的纸包装的,格外显眼。
  至于上门送礼的事,谢玉璋本不欲林斐去做这些事,照她的意思,林斐最好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帐子里,谁也不见,不让人看到她才好。她是恨不得把林斐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直到安全回到云京才把她放出来。
  林斐怎么肯干。
  “照你所说,其实没有任何人任何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很多事,原是有机会避免发生或者促使其发生的,只不过在当时,当事人并不能预知,所以不能提前做准备,或者立刻做出最正确的应对。”她说,“照这样说,你就是把我绑在帐子里,也保不齐什么时候有别的部族打来,烧了我们的帐子呢。”
  呸呸呸,真不吉利。但却令谢玉璋无法反驳。
  尤其是,林斐说:“我们最应该做的,不就是多听、多看、多思吗?知道的越多,才越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啊。”
  谢玉璋哑口无言,只得道:“你去哪里,都必须带着护卫。尤其是夏尔丹那里。”
  林斐含笑道:“当然。”
  谢玉璋只能恨恨看着她带着侍女们去了。
  阿史那这么多的儿子,林斐一天都跑不完,足足用了好几天的功夫,才都打点到了。
  转回来,便把重要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她建了专门的册子,把那些值得关注的人都记录了下来。
  “你那梦里,我做这些了吗?”她问。
  “没有。”谢玉璋说,“那时候我们没想这么多。走礼的事情,我们也没揽过来,都交给袁令了。”
  结果袁聿不过半年就暴病而亡。失去了一个能干的臂膀,谢玉璋这里乱了一阵,林斐才把事情理顺。又因也没有合适的人能提拔起来做家令,许多事便由林斐这少女接手过来。
  在那之前,她不过是管管谢玉璋身边的事务而已。
  谢玉璋回想起来,林斐的磨砺与成长,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谢玉璋把额头贴在了林斐的背上。
  林斐正伏案书写,被她一靠,笔在纸上划出斜斜一道,无奈道:“别闹,做正经事呢。”
  谢玉璋探头去看:“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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