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第95/308页


  陈良志看到那匕首第一眼便认出来了。说来简单,因为那柄匕首便是他进献给李十一郎的。
  李十一郎自得了便十分心爱,一直都带在身边。不想那日在漠北,却看到别在公主纤细的腰肢间。
  “她今年,十六了啊。”李固道。
  “正是。”陈良志道,“夏日大集后,我在草原又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再次经过王帐,正赶上老头子给她庆生,很是热闹。漠北人都很喜欢她,盼着明年她可以真正给老头子做妻子,为他开枝散叶。”
  李固撩起眼皮看他。
  陈良志微笑。
  他所欣赏、依附的李十一郎,该听得进实话。
  果然李固神情不变,道:“七郎今天过来与我换防,我明日就回凉州修整,咱们三个今天喝一杯。
  陈良志欣然道:“好。”
  待李卫风见了陈良志,大喜:“老陈你从哪来?”
  陈良志道:“刚从漠北回来。”
  李卫风眼睛亮了:“那……”陈良志失笑:“给你带了最烈的酒。”
  李卫风勾住他脖子:“就知道你够意思!”
  三个男人小聚,大海碗畅饮。
  喝得兴起时,李固握住李卫风的肩膀:“七哥,我们都能做得到的。”
  “什么?”李卫风问。李固那力气,少有人能承受得住,便是他都忍不住龇牙咧嘴。
  “功高权重,妻妾满堂。”李固道,“如大人那样。”
  “可不是!”李卫风一拍大腿,豪气陡生,“如大人那样!”
  他又嘿笑道:“妻妾满堂,能不能先妾满堂,妻往后再说?”
  陈良志喷笑:“大娘肯放过你?”
  李卫风愁眉苦脸:“追着打着要我娶新妇!我都跟她说了,让我再浪一年,明年一定给她娶个新妇!”
  陈良志笑叹:“大娘为你们可是操碎了心啊。”
  “大姐是为我们好。”李固大碗喝酒,“明年我们一起娶。”
  李卫风瞪眼睛:“你想娶你娶,我可快活着呢,不想被拴住。你看霍九自娶了大娘,天天被管得跟什么似的,我看了就熄了娶新妇的心了!”
  “好,我娶。”李固干掉一碗酒,“男儿大丈夫成家立业,也是时候该成家了。”
  李卫风侧目:“今天抽哪门子风?”
  陈良志微笑不语。
  李固是被他们两个一起架回营房中去的。
  待给他脱了鞋子除了外衫盖好薄被,陈良志拔脚就想跑。李卫风窜出来从后面一把勾住他脖子,给他勾了回来:“想跑?”
  “快些放开!”陈良志猛拍他手臂,“要死人啦!”
  “哼哼!”李卫风说,“快说,怎么回事?十一到底咋了!”
  三个人都是千杯不倒的海量,便是漠北最烈的酒也不怕。李卫风和陈良志都还无事呢,李固竟然醉了?这不对头!
  陈良志哼唧:“不好说十一郎私事。”
  “呸!”李卫风啐他,“我跟十一谁跟谁,哪来的‘私’?”
  “别喷口涎。”陈良志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拍他手臂,“要我说话先让我喘气!”
  李卫风这才放开了他。
  陈良志取出帕子擦了擦脸,才说:“我这趟去漠北,十一郎叫我帮他看看那位和亲的公主。”
  “啊!”李卫风以拳击掌,“宝华殿下!她好吗?”
  “她好得很呢,草原上无人不知老头子有多宠她。这还没圆房呢,等以后圆了房,怕是要宠上天去了。”陈良志说。
  “那又怎么样,配个糟老头子,能开心吗?”李卫风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你也认识那位殿下?”陈良志问。
  “在云京认识的。”李卫风摸摸腰间那块心爱的虎牌,“这个就是当初宝华殿下送给我和十一的,一人一块,是一对的。”
  那虎牌是玉中精品,陈良志是商人哪会看不出来。他见过李卫风一直戴着,却是头一次知道李固也有一块,诧异道:“十一郎也有?从没见过。”
  “他舍不得戴,一直收着呢。”李卫风说,“还有个可漂亮的金马鞍,也收着呢。宝华公主给他的东西,他都收着呢。”
  他说完,顿了顿。
  这些他都是早知道的,其实一直没觉得什么。可怎么现在说出来,觉得那么不是味呢?
  鼻子竟然有点酸。
  陈良志微笑:“无事,明年娶个新妇,便都过去了。”
  李卫风揉揉鼻子,白他:“你又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年纪越大,故事便越多。陈良志的确是比李卫风还长了几岁。
  他望着洒在地上的月光,喟叹:“少时的事,也就那样,当时再激烈,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了。”
  过来人的声音落在月光中尘埃里,再寻不到痕迹,就像那些逝去了的年少岁月。
  风从更北的地方吹来,趟过草原,吹过河西,最后,轻轻地拂过云京的繁华。
  又一个年节过去,春回大地,高原草甸都泛起了绿意。
  再一转眼,便到了给养剪毛的时节了。大堆大堆的土灰色、脏脏的羊毛堆积在羊圈。有些短短的绒毛被风吹起来,到处乱飘。
  这时节,谢玉璋出门便得以轻纱遮了口鼻,以防吸进去不停的打喷嚏。
  年纪小的侍女出来便忘记了以纱覆面,不停地打喷嚏,抱怨:“起风了,真讨厌。”
  别的侍女笑话她,她抱怨两句,扭头向上看。丘上有两人双骑,立在那里不动。
  “殿下在看什么呢?”小侍女好奇。
  谢玉璋在高地上南望。
  “起风了,感觉到了吗?”她说。
  林斐也南望:“这个时候,云京已经可以穿纱衫了。”
  “是啊。”谢玉璋说。
  安静了许久。
  “阿斐。”谢玉璋轻声说,“开始了。”
  她的父亲,云京城中的那位皇帝,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他的削藩大业。
  柿子当然先捡软的捏,他选择了相对实力较弱的林修浦来开刀。可皇帝忘了,所谓弱,只是相对。
  皇帝以为凭着皇权的威势,林修浦不敢反。可他更忘了,有句俗语,叫作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林修浦起兵围城,他怕了,密旨黄允恭勤王。”谢玉璋叹息。
  林斐面无表情:“每一步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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