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天涯》第66/95页



这一顿酒宴算得上凌落死里逃生以后最开心尽兴的一次痛饮。因为天琴天画有孕,所以并未让天棋天书多喝,微醺之时便派人送了他们回去。锦瑟秋烟也因旅途劳累早早的便回屋休息。剩下的玄音白雪和凌落三人,俱都各有心事,便都存了不醉不归的心思。

一直喝到月上中天,玄音自从救了凌落以后不但武功大减,就连酒量亦不如从前,三人之中,竟是他最先醉倒。凌落见此,便让白雪扶了他回房,自己独自对月独酌。

白雪虽然想陪着她,但知她心中痛苦,喝醉也未尝不是种解脱。便吩咐了蓝玉远远的守着,自己扶了玄音,一步一颤的向他的房间走去。

八十章 失误

到了玄音房中,白雪轻轻将他扶到床上,又除去了他的鞋袜。亲自打了一盆热水,拧干丝帕,细细的擦着他的脸。

玄音似乎醉的不轻,口中一直喃喃的叫着“落儿……”白雪的手上一顿,一颗泪珠滚落腮旁,又继续将丝帕放回水里拧干,再接着为他擦拭双手。

玄音每叫一声落儿,白雪的心便如同被尖刀狠狠划过一次,疼得无以复加。黯然的将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冰凉的泪水从她的脸颊划下,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玄音,如今你连名字都改了,为什么还念念不忘过去?落儿……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为何你要这么傻?十多年的生死与共,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半分分量也无?玄音,我们都是两样的人,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执著,明知爱不得,却偏偏坚持,为什么……??”白雪呜咽的质问着床上沉醉不醒的人。

也许是被冰凉的泪水惊醒,玄音醉眼迷蒙的看着眼前轻声呜咽的女子,赫然是凌落那张清秀淡然的脸。酒精的冲动让他用力将她拥进怀中,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语无伦词的劝道:“不要哭,不要哭……每次看见你哭……我都会很心疼,所以……不要哭……”

白雪愣愣的靠在他的怀中,心中惊喜非常,原来自己的话他都听见了,原来他的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原来自己的一番痴情并不是落花流水……轻轻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声问道:“玄音,你……真的……”话还未完,他温热的唇就印在了自己的唇上。白雪所有的话瞬间消失,只呆呆的保持那个抬头向上的姿势,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大脑里一片空白……

玄音的吻辗转在她唇边流连,一点点舔舐着她的甜美,慢慢的他不再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轻轻的伸出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的白雪轻轻闭上了双眸,微张的唇瓣呈接着玄音浓烈的深吻。继而轻轻试探着将自己娇小的舌与之交缠,这样的主动,令玄音所有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一边继续深情的吻着,一边却开始轻柔的抚摩起白雪单薄的后背。

冰凉的手印在白雪的后背上,让她有片刻的清醒,眼前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不管他想要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拒绝,也不想拒绝。这样的温暖,一直以来,不也正是自己渴求的吗?伸出手,紧紧的环上他的脖颈,主动的吻着他冰凉的脸庞。

玄音也变更加兴奋起来,在他面前的凌落是如此的诱惑着他,渴求着他。他不经开始有点眼眶泛红,但是他紧紧的压抑着,将这喜极而泣的感动化成更浓烈的热情。

将唇慢慢的移至她的颈边细细的啃噬着,在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的吻痕,阵阵细微的呻吟声自白雪的口中逸出,而玄音冰凉的手也至她的后背滑到腰间,轻轻的将她衣裙上的腰带扯开……一时间,小小的房间便被无边春色所掩盖……

凌落独自在观菊亭内,横坐在亭边的栏杆上,一手轻轻抚弄着胸前的如意玉佩,另一手则持着一个小酒壶,偶尔仰头喝上一口。

看着天边明亮的月光,心中一阵恍惚。记忆里每次去桂花坞喝醉回去的时候月光总是这样明媚,比月光记得更清晰的却是他温暖的怀抱。直到现在,自己仿佛还隐约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就好像自己仍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可是为什么那样美好的时光,会一去不再,徒留满腹愁绪对明月。自己的决定真的错了吗?他是皇帝,他有后宫三千,他有万千了民,他的爱不会只属于哪一个人。如果这份爱注定是不完美的结局,那么能在最完美的时候也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伸手将酒壶一抛,洒壶划了个完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在了桌上。凌落站起身,足下一点,纵身向观菊亭旁边的一棵树跃去。顺手折下一根树叶森森的树枝,随手一抖,树叶纷纷落地。而她的身体却打了个旋轻轻的落在菊花丛中。

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却持着树枝斜斜向下指向一朵菊花。抬头看了一眼那轮几近圆满的明月。手起身动,那根枯枝在她手中仿若最锋利的宝剑,织出一阵细密的剑网,浩荡的真气激得刚才抖落在地的树叶如蝴蝶般一片片的盘旋在她身旁。

正在剑招凌厉之时,她突然开口念道“春江潮月边海平,海上明月共潮声……”此时,手中的剑突然如潮水般汹涌起来。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汹涌的剑招慢慢的缓下来,变得如月光般轻柔,朵朵菊花也无风自动,轻轻摇曳起来。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每念一句诗,身形剑招便变幻一次。一直念到“……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时,手中的树枝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内力,发出“啪”的一声,折成两半。

凌落陡然刹住身形,愣愣的看了看手中的断枝,一挥手将树枝扔了好远。纵身重又跃回观菊亭内,操起手中的酒壶,又坐在栏杆上喝了起来。仿佛她就一直在那里,从未动过。

八十一章 一场梦

凌落就那样静静的喝着酒看着月。良久,一滴清泪划过脸庞滴落在盛放的菊花之上宛若一滴露珠,顺着花径落入泥土之中,倏忽消失不见。

她喃喃的说道:“千里共婵娟,你如今是否正和我看着同一轮明月?”

此刻,京都悠深的皇宫之中,皇帝李景渊正坐在一个精致的小院中手持酒壶望着天上的明月。一名身着暗红色宫衣的中年男子正垂手静静的站在一旁,看见远远正向这边走来的那位穿着深紫描花宫装的女子,正欲行礼参拜,却见她挥了挥手,只好无声的又站回原处。

那女子手捧一件黑色披风,走到李景渊身后,将披风抖开,轻轻的披在他的身上。柔声劝道:“皇上,夜深露重,还是早点休息吧。”

李景渊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朕知道了,云妃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被唤云妃的女子有些迟疑的问道:“皇上不和香儿一起回去吗?”原来云妃就是当年李景渊带回宫中的秦香。

“朕今晚就歇在如意居了,徐闻,你送云妃回云禧殿吧。”那名垂手立在一旁的宫人立刻上前行礼答道:“奴才遵旨。”又转向皇上身旁的女子:“云妃娘娘这边请……”

秦香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景渊,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说道:“臣妾告退……”便拂袖转身离去。

秦香一回到云禧殿,便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吓得一屋的小丫头跪地求饶。秦香扫了眼满屋子的内官宫女怒气冲冲的喝道:“都给我滚。”屋内众人闻言,急忙争相向外走去。

秦香看了看地上的茶壶碎片,泪流满面的喃喃低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哪里不如那个乞丐丫头?我以为她死了,我可以得到一点点你的爱怜。可是你呢,为她重修如意居不算,还夜夜醉酒宿在那里。为什么?难道我真的不如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凌落,为什么,你有什么好,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对你念念不忘??为什么??”

漠北的流音乐馆内,后园玄音房内。地上扔满了散乱的衣衫,精致的红木床上,银白的青纱静静如月光垂泻下来,隐约可见满床的旖旎春光。

床上静静的躺着两个人,白雪紧紧的依偎在玄尘身旁嘴边含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正睡的香甜。玄音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自嘲的说道:“看来我酒量还真是越来越差了……”恍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昨天好像梦到了凌落,而且还……正在想着,一只素手自旁边伸来,揽住了他的脖颈。

玄音呆呆的看着眼前白皙嫩滑的手臂,心下一阵狂跳,难道……难道……昨天不是做梦,自己真的和凌落……慢慢的转过头,向旁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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