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咽》第2/162页


他说什么?夫君?夫君怎么会在箱子里?

难道夫君他……

文夫人瞪着修善,知自己确非听错,才颤颤巍巍地挨近那个红木箱,她站到木箱前,一手抓住箱子的佩环,闭上眼睛,猛地向上一拉。

“啊!”她惊叫了一声。

“夫人,可是文镖师?”

毫无疑问,她怎么会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可是,他怎么会睡在里面?他是睡着了吗?不,不是睡……她没理会修善的问题,哆嗦着伸手探向夫君的鼻底,瞬间,她的身子变得冰凉。夫君已无气息!可看夫君的脸色,竟无比安详,明明是睡着了,伤口在哪里?是不是在后脑勺?当她伸手摸向夫君的后脑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夫君竟然没有后脑!她再瞪大眼睛望去,却见夫君的耳根后空空的,再看脸颊旁边,竟是齐刷刷地刀痕!有人,有人用刀砍去了夫君的后半个脑袋,是谁!如此残忍!想夫君一向行侠仗义,从不与人结怨,有谁会对他下此毒手……

“夫人。”修善在问她。

她退后一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丫环小莲及时扶住了她。

“夫人……”

“是我夫君……”她颤声道,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夫人……”

“道长!是谁杀了我夫君?”她嘶声问道。

修善不疾不徐走上前,道:“四天前,有人送了这个木箱到红筹寺山下,家师打开后,发现文镖师已命丧其中,箱内还有书信一封,称若要找回三个月前失窃的五真碗,就到临沂来找文夫人。写信人自称乃镖局中人,叫李纯民,三个月前曾助文镖师窃取本门圣物五真碗。”修善的口气瞬间变得冰冷似铁,“五真碗虽非金银所制,却是本门玄净太师租所赐,乃本门至尊法器,于红筹寺及蓬莱派众弟子来说,皆意义重大。若它在夫人手中,还请赐还。”说话间,修善的手已经握在木剑柄上,眼看着便要动手。

文夫人没想到夫君遭此劫难不算,竟还被污为窃贼,心中不禁悲愤难当。

“什么真碗假碗!我夫君于10天前就是受人所托,将它送去了红筹寺,你们有没有收到,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家夫君去了你红筹寺便命丧九泉!”说到此,已是泪水涟涟。

修善辩道:“夫人!文镖师的死无疑是窃贼之间的内讧,与红筹寺何干?!”

“血口喷人!”文夫人听到“窃贼”二字已是怒不可遏,再想到夫君的悲惨的死状,她哪里还听得进半句话,当下喝道:“拿剑来!”小莲慌忙从八仙桌后抓过悬在衣架上的宝剑扔了过来,文夫人“哗”地一声抽出宝剑,霎那间寒光逼人,剑气冲天。这把金刚长剑是用黑铁经七七四十九天铸造而成,她就不信它拼不过那两把破木剑。

修善见她这架势,又道:“还请夫人念在我等好心送还文镖师的尸首,将五真碗奉还。”他一把木剑在手,晃了三晃,刀锋竟似比真剑还锋利。

“跟她啰嗦什么!先搜了再说!”那个叫修觉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木剑一挥,便朝文夫人冲了过来,文夫人就势一挡,刚想使出一招“平沙落雁”,就见那臭道士身形一矮,如西瓜一般滚了出去,文夫人欲追,可刚一转身,就感觉背后有掌风袭来。

“木剑门,背后偷袭,枉称名门正派!”她回身便一剑刺出,眼看那把金刚剑已然刺中修善的肩头,却见修善往后一闪,轻松地避开了。

“夫人,交出五真碗!我保证绝不伤你文家镖局一草一木。”修善道。

“呸!什么破碗!”文夫人本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夫君惨死的尸体就在眼前,这臭道士只字不提,却一味只顾追查什么碗的下落,她焉能不怒,哪还有闲情与之细细理论。现下,她只想快点砍掉这两个臭道士的手脚,好出一口恶气。她手持金刚剑向修善的喉头直直刺去,修善以木剑轻轻一挡,再次避开了剑锋。

“夫人,不杀生虽是我红筹寺的第一戒律,但我五真碗乃蓬莱圣物,而红筹寺又隶属于蓬莱派,那情况就不同了。”修善退后两步,站到那红木箱边,正色道。

“什么蓬莱不蓬莱的!不干我事!我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杀了我夫君!”她正要往下说,突然觉得气急胸闷,小莲见状,连忙上前相扶,她推开小莲,厉声道,“快,快去后院请师父们过来!还有,还有二小姐……”

小莲答应了一声,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呵呵!”修善冷笑了一声。

文夫人眉头一皱,狠狠朝他瞪去。

“臭道士!你笑什么!”

“夫人何必装腔作势,你家镖局,如今除了你和那个丫头,哪还有其他人!那李纯民在信里说得清清楚楚,文镖师早已作了安排,大女儿去年出嫁,小女儿昨日出阁,他自己带着一干人等于10天前离开镖局,假装押镖,其实是另择栖身之地,至于你,夫人,你负责押后和掩人耳目,等文镖师安排妥当,他自会来接你。”

“一派胡言!我家小女儿几时出过阁!李纯民?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文夫人听得一头雾水,火冒三丈,而当她的眼角瞥见那口大木箱时,又忍不住悲从中来,“我夫君正大光明地接镖送镖,想不到会是如此下场,你们,你们……”她欲说下去,只听到小莲连哭带喊地奔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师父们的房间都空了!他们走了!”

“你说什么!”文夫人大惊。

“我看过了,他们的行李也都不见了!”

“那小姐呢?”

“小姐也不见了,房间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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