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折神刀》第3/74页


  小姐道:“此人虽是落拓江湖,但决不是一个沿门托钵之人,咱们如若告知卫叔叔,难免又要生些是非了。”
  怡红道:“那怎么办?”
  小姐道:“你将他背上楼去。”
  怡红一怔道:“这个……”
  小姐道:“不要怕,怡红,咱们也走过江湖,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怡红无可奈何,只得将昏卧墙下之人背上楼去。
  “小姐!将他放到哪儿?”
  楼上属于他们主婢的,只有一个客厅及两间卧室,现在凭空加上一个男人,实在有点大费周章。
  小姐微作沉吟道:“放到你的床上吧!咱们一道歇息就走。”
  怡红虽是不愿,仍将那人放置她的绣榻之上。
  这位小姐芳名年漪,是回春圣手年福田的掌珠。
  年姑娘不仅习得一身过人的武功,而且家学渊源,对医道也有极深的造诣。
  她走近绣榻,当她为那人把脉之时,伸出白玉般的皓腕,为昏睡之人诊断病情,忽然发现他小臂之上缚着一个宽约三指,长约两寸的皮囊。
  为了好奇,也为了对此人的了解,打开皮囊瞧瞧,是一桩极为自然之事。
  皮囊内是一张薄如蝉翅的的白纸,上面图文并茂,写着一些义理深奥,隐诲难明的文字及图案。
  年漪双眉微皱,粉颊之上显出一片凝重之色。
  她将白纸放回皮囊,仍缚于那人的小臂之上,回头对满面讶异之色的怡红道:“看来此人还是一个大有来历之人。”
  怡红道:“纸上写的是些什么?他为何这般珍惜?”
  年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有一点你必须注意。”
  怡红道:“什么事?”
  年漪道:“咱们虽不知道那是什么,却可断定它必然是一件极端重要而又十分隐秘之事,江湖之中,最忌发人隐私,许多凶杀事件都是因此而来,所以咱们要三缄其口,无论对何等亲近之人,都不得稍有泄漏!”
  怡红点头说道:“知道了,小婢不说就是。”
  年漪查过病情,长长一叹道:“此人身负两处创伤,还中了极为霸道的剧毒,如非他生命力特别旺盛,只怕早就一命归阴了。”
  怡红道:“小姐当真要救他?”
  年漪微微一笑道:“他倒在咱们园中,必然是慕名而来,医者有割股之心,咱们自然要救他了。”
  怡红道:“此人身带兵刃,可能惹上江湖仇杀,咱们如若救他,小婢担心会惹来意外的麻烦。”
  年漪道:“不要紧,咱们不让别人知道,就不会惹上麻烦了。”
  她取出家传治伤祛毒灵丹,替他外敷内服,经过了一日一夜,他终于苏醒了过来。
  陌生的环境,他没有动容,被人救治,他没有感谢,只是以冷肃的目光向年漪主婢一瞥,双手一撑便坐了起来。
  “啊!小姐,你瞧他……”
  他的举动突兀,神态又冷傲得不近人情,勿怪怡红要大为诧异了。
  然而,他并未瞧看怡红一眼,双脚一伸,着上鞋便向门外走去。
  “站着。”
  年漪身形一晃,已拦住那人的去路,俏目含嗔,冷冷道:“咱们救了阁下一命,难道就不值了个谢字?”
  那人淡淡道:“咱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慷慨施舍?”
  年漪一呆道:“你倒在咱们后花园中,自然是来求医的了,年家世代习医,我怎能见死不救?”
  那人道:“原来姑娘是妙手回春年神医的掌珠,在下倒是失敬了。只不过在下并无求医之意,姑娘……嘿,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语音一落,一迳向楼下奔去。
  救命之恩不领情,这已经大出常理之外了,再说别人救他是一厢情愿,这位老兄的性格,实在怪得有点过火。
  年漪娇容一变,纤掌急吐,一片细如牛毛的晶芒,以飞云逐电之势猛袭那人的后背。
  这片晶芒是年家的独门暗器“青纱帐”,因为暗器细小,为数又十分之多,一把暗器发出,令人有如走进青纱帐的感觉。
  那人没有想到年漪会陡下杀手,待他感到劲风袭体,已失去了闪避的时机了。
  “青纱帐”每根均淬有剧毒,较神箭帮的毒箭厉害何止十倍,他一连中了数十根之多,还能不头栽倒下去。
  “在下不再欠姑娘的了,是么?”
  他睁着一双失去光采的眼神,向年漪淡淡的询问一声,语音甫落,便已昏死过去。
  年漪错愕良久,忽然纤足一跺道:“该死的东西,谁叫你不躲避的?”
  怡红笑笑道:“咱们年家的青纱帐,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阎王帖子,一个毒伤初愈之人,他避得了么?”
  年漪道:“我实在不想伤害他的,只是……咳,他那股蛮不讲理的德性,实在气人。”
  怡红道:“这不要紧,他的生命本来是小姐救的。”
  年漪道:“不,咱们不能杀他,医生杀死病人,那是什么医生?”
  怡红道:“小姐还要救他?”
  年漪道:“不错,快将他背到你的房里。”
  怡红樱唇一撇道:“你这是怎么啦?小姐。”
  年漪面色一沉道:“叫你背你就背,再罗嗦下去,他就没有命了。”
  怡红拗不过年漪,只好撇着嘴再将他背了进去。
  年漪要怡红脱了那人的上衣,然后用磁铁吸出毒一根毒针,再以独门解药替他外敷内服,忙了将近个把时辰,总算又在鬼门关将他扯了回来。
  她亲手为他盖好棉被,才与怡红回到他的香闺。
  怡红瞅着年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咳了一声道:“小姐……”
  年漪道:“什么事?”
  “你看,他当真是一个大有来历之人么?”
  “这就难说了,咱们连他的姓氏都知道。”
  “此人的性格虽是有点不合时宜,但他的气质似乎十分特殊。”
  “是的,唉,咱们也曾闯过江湖,此等超凡拔俗之人,实在不易多见。”
  “那么,小姐就不该给他一把青纱帐了……”
  “这个……”
  “他原已不领咱们相救之情,现在……咳,只怕要将咱们视作仇敌了。”
  年漪默然半晌,最后长长一叹道:“不必后悔了,咱们先歇着,三个时辰之后,他可能就会醒来。”
  约莫四更时分,他果然苏醒过来。
  年漪歉疚的一叹道:“对不起,我适才不该伤害你的。”
  那人想撑起身形,但撑不及一半,又乏力地睡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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