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颜》第117/125页


“大军呢?”南宫俊逸问道。
“大军驻扎之处,无事!”冷夜极肯定的回道。
南宫俊逸微点头,现在没事,不代表静过几天后没事,大军重新布防,不可全数驻扎在一起,眼下要分营聚之,营与营相离一里便好,更要加强守卫,派出探子时刻警惕周边的一切动静。暗部急发密信于天翔边境守军,严阵以待,边境平日里要加紧排查,不可将可疑人放入国境,此时,容不得他们做大肚更无所顾及的君子,一招不慎,招招受其牵连。
府外传来更声,细听,已过五更,早已收拾妥当的南宫俊逸与雪儿推开房门闪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没入黑暗,更飞出辅政王府。依图所示,雪儿带着南宫俊逸御风而行。那威严高大,更冷硬的宫墙,轻而易举的被踩在脚下,所到之处如风抚过。
果然好阵势,这阴暗潮湿怨气极重的黑色殿宇下,便是凤栖的天牢,把守于殿门外,不少于五十多人,越往里人越多。想要入殿,只得通过这百来人的人墙防守,如若动武必会惊来更多的禁军。就是这般阵势却未让雪儿有丝毫难色,南宫俊逸为其护法,雪儿的幻影神功再次得以伸展。
“逸,我们走,大摇大摆的进去!”雪儿俏皮的说道。
一路顺畅,直入殿宇,更开启暗格直入地牢,潮湿中夹杂着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阴森的过道,只有极微弱的灯光在隐耀着,痛苦的低喃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间间笼子探查,最后在地牢尽头的一间大笼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被穿透了肩骨钉于墙上,那高大的身形,似曾相识。南宫俊逸轻步走到跟前,伸手将昏死之人的脸抬了起来,扒开散乱的黑发,一张粗犷的脸露了出来,雪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水开始在眼中滚动。
他们怎么能这般残忍,那铁勾穿透肩骨时会是怎样的大痛,那破碎的衣衫下条条血斑,有的皮肉翻开仍外溢着脓血,那赤着的双脚腕上被吊着沉重的铁球。人被钉在墙上,脚下又有如此重物堕着,如此狠毒的招式他们想得到,更敢做得出。事未查清楚,就用如此大刑,凤栖帝的手段太过阴狠,太过阴狠啊!雪儿的泪水早已忍不住滑落。
而此时的南宫俊逸一身冷冽,满腔怒火,简直不把他这个天翔帝放在眼里,就算周猛犯了死罪,定斩不饶的死罪,总该等他这个主子回来再做决断吧!未想到,他们竟敢动用私刑,对别国的大将军下如此阴狠的酷刑。
“逸,快把这药放周猛嘴中!”雪儿顶着满脸的泪水,急忙将临来时,神算子特别给的药拿了出来,师傅定是算到了周猛有此大难,要不然不会特别让她拿上灵药再出门。
要被强塞进了周猛嘴中,不多时,好似倒了口大气般,昏死的周猛有了动静,痛苦的声音自那爆裂的嘴唇中发出。
“周猛,睁开眼,睁开眼啊,我们来了,我跟陛下回来了!”雪儿声音中带着些许焦急与颤抖呼唤着。
被钉在墙上的人,无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狠狠眨了眨眼,甚至用尽不多的力气咬破自己干裂的嘴唇,为得是证明自己不是眼花,更不是被用过大刑后的错觉,是皇帝回来了,还有帝后,帝后醒了,醒了啊!
呜呜的悲哭自那高大的硬汉嘴中传出,无论他们如何对他用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活活打死他,他也不会背这个黑锅下地狱。他周猛活,就会堂堂正正的活;就算死,也要清清白白的死。这种伤天害理,害国辱君之事,周猛绝不会做!只要他们没折磨死他,他就会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陛下给他洗清冤屈,那日的事,好似着了魔障一般,全数的不记得了,忘记的一干二净,这期间司马长空也来过大牢,将当日之事说与他们,更将其痛骂一顿,恨错交了他这个兄弟,恨自己有眼无珠害了小世子,这样的恶人就该被活剐了,才能替小世子报仇雪恨。无论司马长空如何说,如何恨,周猛只有三个字,那就是“不知道”!他真是不知道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今为何受如此不白大冤,遭如此大罪。
“你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南宫俊逸声音低沉的自语着,周猛的重重点头,又换来其一阵痛呼。
“逸,我们干脆带周猛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他们既然守卫如此森严,定相信周将军插翅难飞,更自信我们不会冒然救人!”
“不,臣不能走,臣一走势必会将火引到主子们的身上!臣,挨得住!”周猛反对,而雪儿下定了决心今晚必须带其离开,她看不下去了,一眼也不想多看,堂堂虎啸大将军竟然被如此对待,这不仅仅是受苦,这对周猛,对天翔,对她的逸都是奇耻大辱。
“逸!”雪儿催促着。
“雪儿,周将军说得没错,他的确走不得,无论这里守卫多森严,人一旦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我们做的,这样一来,不但周猛说不清,你我甚至整个天翔都会背上险恶用心,残害幼小的罪名。周猛,再强忍几个时辰,朕跟你保证,明日一早,朕要让你正大光明的走出这该死的地方,这笔账,朕会替你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陛下!臣谢陛下信任臣!臣等陛下!”痛苦沙哑的声音,却异常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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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尾 卷 第四章 锁魂木
  南宫俊逸的决定,雪儿不会反驳,此次亦然。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周猛受如此大的痛苦,她做不到。
  “娘娘!”周猛惊呼,试图活动双脚阻止雪儿的举动,可这一动,换来的却是钻心刻骨的痛。
  两声闷响,紧紧锁住周猛脚腕的两个铁球镣铐被雪儿用真气除掉,周猛不觉呼了口大气,肩骨的痛好像一下子减去了五分。
  雪儿此举,南宫俊逸丝毫未阻止,他不怕跟凤栖老皇帝撕破脸,有时候撕破脸可比讲情面、述人情来的更直接、更有成效。
  “逸!”雪儿一声轻唤,从药瓶中又倒出两粒药丸,南宫俊逸接过,再次送进了周猛嘴中。
  神算子的保命仙药一颗足已,奈何雪儿看到被穿透肩骨钉于墙上的周猛,那般的惨烈,为求稳妥,故而如此。
  先不说三颗灵药入体后会有何种奇迹,就眼下看,周猛的神智越来越清楚,双眸再次现出了炯炯有神的目光,而身上的疼痛并非随着清醒的神智越发难耐,相反,竟然感觉不到,即便是有,那也不过小痛小痒而已。
  如来时那般轻易的离开,回首再望向这阴森黑暗的殿宇,雪儿声音清冷的自语道,“待一切妥当了,定要烧了这个害人的鬼地方。”
  南宫俊逸紧牵其手,无奈轻笑,这个鬼地方国国都有,只不过各有阴招罢了,待他回国后,定要重新整治大牢,该有些新规矩了。
  转上宮道,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相视而笑,其中深意心领神会,既然都走到这份上了,没有理由不去跟老皇帝打声招呼,管他安寝与否。虽是夜黑星月不明,可是暗部绘的图再细致不过。
  借助者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两道身影靠向了威严宏伟的龙殿。若大的龙殿,只有殿门处昏黄的灯光隐耀着,侍卫不断的巡视着。至于殿内从外表看漆黑一片。雪儿的幻影之术在星月不明之时尤为强大,默念心诀,不过几个招式下来,两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进了龙殿。
  殿中果然漆黑一片,推开主室之门,一道平稳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气息来自老皇帝无疑。
  “什么东西这么香?”南宫俊逸警觉的问道,在其未发问前,雪儿也已在琢磨这突来的香气,其中有股子药香味,还杂夹者些许花草之香,细闻下能闻出好多似曾相识的气味,具体的却说不上来。
  雪儿未答,轻步走向那正燃出缭绕白烟的香炉,两指轻弹,香火被弹灭,仅剩下米粒大小的一块黑褐色的东西被雪儿拿在了手里。
  “当心!”身后传来了南宫俊逸的警告声,不论这是安眠香也好,或是其它什么鬼东西,万事小心为妙,不是他过于敏感,而是一走入龙殿尤其推开正室之门时,心中莫名燃起了奇怪的感觉,特别是那迷人的香气。
  雪儿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对手中之物不甚知详,却心中猜疑,从怀中取出雪帕将其包裹好放于衣袋中,对世间药草最了如指掌的莫过于师傅,他老人家一定能辨出其中到底用了哪些药草,才会发出如此幽淡诱人的香气。
  南宫俊逸驻足于龙榻旁,俯首看着床上安睡之人,这就是凤栖的老皇帝,看面向到是位慈善的主儿,却做出那种阴毒更无脑的事。
  大掌被热乎乎的玉手握了握,一身的冷冽与气怒得以收敛,南宫俊逸转过头,在别处查看的雪儿已然站到了他身边,再次叫唤眼神,两人并肩而出。
  日月终得以交替,太阳将光辉毫不吝啬的挥洒于这个人世间,可是,绝非各个角落都能得到它的恩赐,因为,有的地方,有人根本不许它见到太阳的温柔更别提光亮。
  破晓时分,夜探皇宫的南宫俊逸与雪儿已返回了辅政王府,没有休息,而是经过一番梳洗后,南宫俊逸着黑缎九龙镶金吉服,雪儿则是一身的紫衣罗裙,上绣凤舞九天。一龙一凤虽不是中规中矩的衮服凤袍,已然很是郑重,如此穿戴其意图不言而喻。
  被冷杰叫来的南甫傲峰,已然知晓两人意图,无半分多言急命侍卫准备,他这个辅政王要护送天翔帝与帝后进宫。皇甫傲峰满面威严,却抵不过心中的坚决与大疑,一夜未眠苦苦思索,他一向无大气魄的父皇,在此事上反应的不但强烈,而且是太过强烈已然到了蛮横无理、无畏与天翔在此事上发生争斗的地步。而对于他的忠言恳劝,甚至是火气,不但不理不睬,更破天荒的怒斥他胆小怕事,更无视亲子的性命,不配做琦儿的父王。他心里虽是窝着大火回府,却不表示,他没有静心想,尤其想了一夜。
  皇甫傲峰的马车在前,暗部护卫着御驾在后,未得圣意,辅政王就擅自带异国君主入皇宫,今日的凤栖朝堂必会云起风涌,甚至迎来狂风暴雨。小世子一事,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如何解决,可大可小,可和更能以此燃起战火。百官担心,百姓更是人心不安,这就出现了当时,大队人马进皇城时那不同以往的感觉,没了热闹喧哗,没了人流涌动,有的只是聚集小议,有的只是越想越担心,心中可怜小世子身受此等大难,却更担心他们自己以后是否还会有好日子过,天翔大军的威力已是天下皆知的事实。
  宫门外人流涌动,待见到辅政王的坐驾赶来,百官纷纷停下步子,正待要恭敬问候时,那气势威严,装饰豪华的御驾容不得任何人忽视,甚至有半分的不敬,恭候的人群中有了议论,前日就听说天翔帝进了皇城,更打探过后,不但进了皇城,更住进了辅政王的府邸。小世子也奇迹般的好了过来。眼下在宫门外看到天翔帝的御驾,凡是长脑子的都知道为了何事,看来,今日朝会不会安宁了。
  “王爷,这不妥啊!”禁军有些为难的挡在了南甫傲峰身前。
  “给本王让开!”没有原因,更不会解释,一句霸气更威严的话便是南甫傲峰给予的最好的答复。
  “王爷,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您?陛下未为旨意,奴才怎敢随意放外人入宫!”禁军做着最后的挣扎,不管结果如何,反正有众位大人在场作证,他们已然尽了自己的本份,真若挡不住,此事不但可推到辅政王身上,更有人证可帮他们辩解。
  “拿本王的项上人头做保如何!给本王打开宫门,迎御驾进宫,本王项上人头随时等着!”冷硬到了极致的一句话,让禁军甚至所有在场的官员为之大惊,此事要闹大啊。
  无人再拦,无人敢拦,红漆宫门在吱咔声中被全部打开,冷杰挥起右臂,马鞭在半空中炸响尖厉的声音,周围之人纷纷避让,皇甫傲峰随即跳了上御驾,因为他要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保南宫俊逸御驾畅行无阻。
  一声苦笑出自皇甫傲峰之口,他做梦都想不到,堂堂辅政王,皇上最器重最疼爱的三皇子,竟然也会有今天这步天地,一个小小的禁军都敢质疑他,阻挡他,更别提他的父皇前后对他的天壤之别的差异。这期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知琦儿已经痊愈,明知是天翔皇帝与帝后将其救回,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对周猛定斩不饶。不查不问,为了斩人而斩人,这样的父皇让皇甫傲峰感到陌生,这难道又是他老人家突发奇想,接机威胁天翔?如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世间最蠢最危险的举动,随之而来的大事会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皇甫傲峰的苦笑叹息,御驾内的两人未做任何回应,也回应不得,是谁的事,谁就理所应当的顶下来,没人可替之。
  一路有辅政王护行,天翔帝的御驾竟然驶到了金殿脚下,突然窜出的禁军将御驾围起。
  “做何?是要拿下本王吗?还是要拿下天翔的皇帝与帝后!”威严的声音质问着。
  “王爷莫怪,此是陛下吩咐,这是凤栖的金殿,容不得外人随意进入。请移驾皇家迎宾馆,陛下自有召见!”禁军如实禀报着。
  笑,南宫俊逸的笑声压倒了皇甫傲峰的轻笑,南宫俊逸推开车门,冷夜手快心明的翻身下车,将马凳摆好,南宫俊逸稳步走下了马车,而那霸气的笑声却好似魔音一般,久久回荡于金殿外,更震荡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大胆,天,天翔?”帝字被禁军咬在嘴边就是不敢喊出来,不是他们胆怯,而是对面步步紧逼之人气势太过压人,让他们这些自认为威武的皇家禁军抬不起头,举不起刀,更说不出话来。
  一身黑缎锦袍迎风而来,那用金丝绣出的九条飞龙,张牙舞爪、气势骇人,更好似活了一般要张开喷火的巨口,吞下所有胆敢阻路之人。
  一阵淡香袭来,紫衣飞扬,青丝飞舞,那绝美的仙姿现于众人前,却容不得任何人有任何不敬的心思,那份气势与天翔帝相得益彰。
  “天翔什么?天翔帝吗?凤栖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们将我们驱逐出皇宫?最好驱逐出凤栖吧?哼,忘恩负义,这天下间忘恩负义的第一人,你们的皇帝是背定了!”轻轻淡淡的声音,却说得百官甚至是所有人脸红心狂跳。
  没错啊,天翔的帝后说的一点没错,当年,若不是天翔帝与帝后,他们的辅政王早就一命呜呼,凤栖国不知还有否啊!
  “这金殿,你们拦也好,不拦也罢,朕今天是进定了。既然有人如此无视两国的兄弟情谊,不惜燃起战火彻底毁掉来之不易的和平安宁,朕愿意奉陪到底,朕不在乎亲自开出血路!”南宫俊逸狠厉的话,听得众人心惊肉跳。
  接下来的局势就变成了,凤栖明理的百官齐齐为天翔帝护驾,禁军在不断后退着,已退到了玉石阶上,凤栖的几位老王爷更是怒骂着禁军无礼。
  一声尖厉的声音打破了眼下的尽崩之局,“皇帝陛下宣天翔帝与帝后进殿!”
  金殿前一片哗然,宣?陛下糊涂了不成,如此一个字,意义天地之别啊!连他们这些为人臣的都体会出了不屑与挑衅,难道天翔帝那般的大人物会不知吗?人人无不在心中哀叹,陛下啊,您的那份客气谦逊哪儿去了,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做什么啊?真要看到两国针锋相对之时。您的那份亲和热情才会再表现出来吗,晚已,太晚已啊!
  胆大的人无不偷看天翔帝的脸色,其神情依旧,嘴角扬笑,只不过那笑为何那般的邪媚,竟有噬血的味道,至于其心中如何想,想不出,也不敢深想,怕彻底吓破了自己的胆。
  南宫俊逸笑,雪儿浑身的冷冽,南甫傲峰则是满脸满腔的怒火。
  禁军各个无不吸了口大气,总算没他们什么事了,纷纷迅速让开,南宫俊逸牵着雪儿的手,步步沉稳而上,皇甫傲峰走在雪儿身旁,三人并肩同步而行,身后则是各怀心思的文武百官。
  金殿外受被宣之辱,金殿内更受无座无位之耻,南宫俊逸傲然而立,邪媚的笑越来越深浓,雪儿则满目冰冷看着龙椅上,自己当年还认为可爱的九五之尊。未想到,当初那位亲和可爱的仁君竟会做出如此小人更愚蠢之举。自己的男人的笑意,雪儿心中了然,那是危险的开始,更是激怒逸的征兆,若大的金殿上,只有她一清二楚,当然被禁军用刀拦在殿外的冷杰与冷夜也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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