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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热闹下,一道清脆的瓷杯破碎声,以及安德全尖厉的一声“皇上!”
  惊醒众人,更惊停了殿中的歌舞,斩断了所有喜气与热闹。
  那玉阶正位之上的九五之尊,面色苍白,身体微抖,半趴伏于食桌上,原本清明黑亮的双眸,越来越暗,直到彻底闭上。
  玉阶之上女人的尖叫哭泣声,玉阶之下大臣们的惊恐声,殿外禁军涌入声,乱了,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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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破颜篇 第十五章 形式紧张
好端端的一场寿宴未等收场,竟然出了天大的变故。
待安德全发出尖叫时,南宫俊逸猛然起身,待女人哭泣起时,南宫俊逸冲上了玉阶,待皇后紧握皇上毫无知觉的双手大声呼唤时,南宫俊逸已将皇上轻轻的从御桌上扶起,果断的抱了起来,大步向养心殿而去,身后的安德全与雪儿,丝毫未看一眼那些不知假哭真笑的众人,不过瞬间的功夫,大队人马也浩浩荡荡追了上去。
皇上贴身的禁军护卫几次要上前接过那好似睡死过去的皇上,都被南宫俊逸冷冽的目光逼退,不经任何人之手,就这么抱着那同样高大健硕的身子,一路狂走,直到养心殿门外,南宫俊逸一脚将殿门踢开,趁南宫俊逸稍作喘息之时,安德全闪身之时,飞快的往皇上的寝室跑去,急急安放玉枕,拉开被子,待一切妥当时,刚刚好,南宫俊逸将皇上抱了进来。
皇上被安安稳稳的放于黑玉龙床上,床前的南宫俊逸手脚还有些微抖。一路紧跟来的雪儿,挤身上前,将龙床上无力的手抬起,雪儿静心的为皇上探起脉来,南宫俊逸满面阴沉,静待雪儿的答案。
只见那雪纱遮面的小脸,眉头越皱越紧,灵眸之光不停的闪动着。
“好怪!”一声轻喃,雪儿切脉的手未放,另一只小手抚向龙颜,直到印堂穴处,雪儿的中指重重的按了下去,双目微闭的雪儿静静的保持着这好似被固定住的姿势,外人看得一头雾水,可是,如今有了雪儿双元真气护体的南宫俊逸感受的很清楚,雪儿正在用最最宝贵的双元真气救他的父皇。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逝,直到皇上的印堂穴处开始泛红,雪儿缓缓睁开眼,渐渐收回自己的小手,而那切脉的手也收了回来,此时,南宫俊逸才敢上前,一来焦急的想知道他的父皇到底如何,二来担心更心疼雪儿,为了他们父子,双元真气竟然说用就用,毫不犹豫。
“如何?”南宫俊逸轻声问道。
“好怪!”又是先前的两个字,雪儿已站起身来,看了看围在皇上身边的人,除南宫俊逸外,便是一位身着黄衫的佩刀护卫,另一个便是皇帝身边的安公公。
见南宫俊逸满目急色,雪儿疑惑的说道,“你父皇刚至五十,按量说他的气血也处于旺盛之时,虽不能与年轻人相比,也不至于亏成这样啊,他现在的气血、血脉,就好似一个八九十岁,正病入膏肓的老人,这岂不怪哉。就算平日里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抵多气息乱些,血气差写,也不至于血脉精气如此亏缺啊!”
“可是中毒?”南宫俊逸追问道,安德全眼神异光闪过,随着低下的头,硬生生的将眼中的异样藏了起来,可是,南宫俊逸却捕捉到了,先顾眼下,待得空必会问个清楚,兴许,这其中的蹊跷,安德全定知一二。
“不是,不是毒,什么毒会是这样?什么毒会一点儿中毒的迹象都没有,这样的皇上,任谁看,也是长期劳累,直到费尽心血精气,才会这般好似要灯枯油尽一般!”雪儿解释着。
未等南宫俊逸再问,那跟随的大队人群直闯了过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数到齐,在皇后的命令下向龙床挤来,碍于逸王守于龙床前,太医们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冰冷的眼神扫过满面焦容的皇后,再到担心的南宫清远以及公孙无忌,随后是大将军袁崇真与勇王爷严厉的眼神,最后是那些忠实的老臣新臣们,南宫俊逸轻挪了挪,为太医让出了地方。
久诊不出皇上到底何故突然晕倒更气息微弱,一国之母的威严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左一个一群无用的庸医,右一个如若皇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为皇上陪葬。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太重了些吧,何谓陪葬!皇上现在可还健在呢!”袁崇真声音极为低沉冷硬的质问着。
“唉,大将军何必跟皇后计较呢,在此处的人,哪个能有皇后娘娘担心的厉害啊?少来夫妻老来伴,看到皇上如此的毫无声息,皇后自然心神大乱!”公孙无忌满脸担忧的说道。
此时皇后已抬起始终紧握于手的丝帕,轻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对左相与袁大将军的话,丝毫未理会,好似根本没听进去一般,双眸只顾死死的盯着皇上,那满脸满目的焦虑担心,写得明明白白,任谁也质疑不得。
“到底如何了?一大群人竟然没有一个诊出结果的吗?”皇宫千勇暴躁的喊道。
此时太医们将各自诊断的结果汇聚到了一起,最后交由太医首跪地禀报。
皇上气息时有时无,血脉精气大亏,这是长久劳累的结果,等下会用金针刺其身上几大穴位,再强喂重药,看是否能醒过来,如果醒不过来,或是即便醒来了,那不敢保证,不是回光返照,还是由列位王爷,以各位大人早做准备吧!这便是太医院众医共同诊治的结果,与雪儿所说相差无几,只不过雪儿很是怀疑,更认为皇上病的怪,而太医却很肯定的认为这是皇上过于劳累操劳国事所至。
“父皇!”南宫清远满目悲痛的叫道,见众人齐齐看来,南宫清远接言道,“烈火与龙悦在北部边境虎视眈眈,而父皇又,又凶多吉少,眼下这局势,让我们如何是好!”
“此种危急时刻我们更不能自乱阵脚,文王身为皇上的儿子,理应为皇上分担这严峻形式下的大事,待有朝一日皇上醒来时,再由皇上主持大局!”左相公孙无忌镇定更严肃的说着,在众人眼中,危难时刻还是老臣才能彰显大将风度,临危不乱。
听得太医再说皇上一旦醒来便可能是回光返照,皇后早已轻声的低泣了起来,眼下听闻公孙无忌如此说,更是抬起那布满泪花的脸,一一看过眼前的三位当朝权贵王爷,声音的说道,“祖宗的规矩后宫不该参政,可是眼下忠贞的贤臣,天翔外有强敌,这朝内皇帝又突然这般,越是此时大家的心越要牢牢的聚在一起,劲才能使到一起,皇上就交由本宫照顾,本宫定要尽一切办法,让皇上醒过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至于朝政方面,就拜托左相了,左相乃三朝元老?”
“皇后娘娘无需担心朝局!”袁崇真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皇后那肺腑之言,见皇后不解的看向他,袁崇真声音洪亮的接言道,“当日皇上在朝上宣布由逸王暂代朝政时,列位大臣都在场吧,左相更是在场的,我主英明,既然早就替我们选出了主持大局之人,我等臣子只要全心全意辅佐逸王,共渡难关,待陛下醒来时,也是莫大的欣慰,列位大人说呢?”
“皇上英明啊,将大局交由逸王支持,我们只用心办差便是!”
“没错,身为君臣,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加倍尽心竭力的做好份内之事!”
一些新提拔上来担任重职的年轻官员,以及几位武将极力赞同着,至于左相身边的几个老东西,竟然变成了哑巴。
“既然大家都一清二楚,那无需在此事上浪费心力,逸,朝事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父皇失望啊,至于皇上这边,皇后娘娘也说了,会全力担下来的,到时候我也会经常过来探望的,算了,干脆我搬进宫 来住吧,这样也方便皇后使唤,娘娘看我的安排行吗?”南宫千勇很是干脆的说道。
虽满面的伤痛,可是做为一国之母怎能自乱阵脚,再次轻拭眼角,皇后看着南宫千勇欣慰的笑了笑,“勇王能如此做,本宫再高兴不过,这样本宫身边就多了个主心骨,就不至于在危急时刻没了主意,进宫来住也好。”
“母后,要不儿臣也住过来,替母后照顾父皇吧,朝中有逸,还有众位大臣辅佐,儿臣想精心的服侍在父皇身边,父皇不能白疼儿臣一场啊!”南宫清远的一番话,足以让众人看到一位孝字当先的贤德之王。
“胡闹!国之危难之时,怎能过于情长。你的孝心你父皇自然明白,越是这样,你越应该与俊逸一起处理好朝事,这样才能让皇上安心啊,如若不是太过于操劳国事,皇上怎会这般呢,好好的寿宴竟然变成本宫要以泪流面的地步。这么久以来,本宫见皇上常有疲惫之色,却不敢上前相劝,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啊。本宫也恨自己,为何不多劝阻皇上保重龙体,多休息休息呢,事到如今,本宫只有日夜守着皇上,多求神佛保佑皇上早日醒来。”皇后情真意切的说道。
此时南宫清远面有愧色,朝皇后深鞠一躬,声音果断的说道,“是儿臣一时感情用事,是儿臣糊涂了,母后放心,儿臣定要全力办好份内事,定不会负父皇对儿臣的一番教诲与重用。”
“好啊,你能这么想,本宫欣慰更替你父皇高兴啊。俊逸,既然皇上将重任交托于你,你可要用心啊,不然你的父皇会不安的!”皇后满目慈爱的叮嘱着。
南宫俊逸不过微点了点头,却仍是满目的冷冽。
“既然如此,这一时半会儿皇上又醒过来,我等就先靠退吧,一旦皇上有什么新消息,请皇后务必通知臣等!”公孙无忌要求道,皇后微点了点头。
出宫途中,只听得杂乱的脚步声,却听不到任何说话的声音,大家好似都在各自寻思着,互不相看,互不理睬,各走各路,看来也是要各回各家了,而南宫俊逸尤其显眼,因为他始终牵着雪儿,脚步沉稳的走在最后。
自殿中起,雪儿的眉头就始终未放开,眼下看着身前那些形色各异的人,尤其是那个白毛老头还有南宫清远,让雪儿产生了深深的厌恶,说不太清楚,就是打心里看着心烦。
冷杰驾驶的马车渐渐驶离宫门,此时南宫俊逸紧握着雪儿的小手,声音急切的问道,“雪儿,父皇他可有性命之忧?”
其实即便南宫俊逸不问,待回到府中再无外人时,雪儿也会如实告之,看着眼前这张焦急担忧的俊脸,雪儿的小手轻轻抚开那紧缩的剑眉,声音轻柔的说道,“放心吧,虽然我一时半会搞不清楚,你父皇到底为何会这般虚弱甚至好似要渐渐死去一般,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有我的双元真气护着,他暂且性命无忧,此时若是师傅能在就好了,他老人家一定知道皇上到底得了何种怪症,或是如你所说,被人下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毒。太怪,真的是太怪了,再如何劳累也不至于如此啊,况且我有探过你父皇的脉,元气伤得这般重,说不通,真得说不通啊!”
雪儿的话,让南宫俊逸细想了起来,不会这般巧吧,那道密旨才给了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皇上就果真遇到了不测。此事安德全定然了解一二,否则为何有意将自己的眼神深埋,那里面一定有东西。难道?
“逸?逸!”雪儿的声音越来越大。
“雪儿叫我?”南宫俊逸终于回过心神。
“你想起了什么对不对?而且还是跟你父皇的事有关联?”雪儿突然问道,引来南宫俊逸极度赞赏的眼神,他的雪儿就是这般的敏锐,凡事只要她肯用心去想,世间之事定难不倒她。
对于雪儿南宫俊逸倒也毫不隐瞒,将那道密旨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好巧!巧得让人不得不细细思量,你的父皇又不是神人,怎会预想到自己会有不测的一天。那种做法,就是一次暗示他会有遭遇不测的一天。做鬼也要将他们拖进地府?没错,你父皇这句话,就是在说,他已感觉到了有人要加害于他,可是,为了大局,他不能声张,只能任由坏人下手,于是,便出现了今天这种局面。”雪儿条理很是清晰的分析着,南宫俊逸自然也想得很明白。
“冷义。告诉冷夜,我要知道这一个月来,皇上身边到底发生了哪些事,都有什么人近得皇上身边,严令暗部,给我保护好皇上,不得再有任何闪失,必须时,暗部可现身,杀无赦。”南宫俊逸对着车门说道,冷义的声音重重的传了进来。
入夜时分,南宫俊逸的房中仍点着灯,床上的雪儿依偎在南宫俊逸怀中,而南宫俊逸则把玩着那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他们在等,等暗部传来的消息,门外终于有了响动,得到允许后,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南宫俊逸时,恭敬的行过礼,对已坐好的雪儿只是一眼带过,那不该他多看的人,他不会看,也不敢看。
此人便是冷夜,暗部的统领。暗部的规矩,主子要什么就给什么,毫无一丝一毫的废言乱语,冷夜将过去这一个月以来,皇上身边都发生些什么事,都什么人近得皇上身边,一五一十丝毫不漏的禀报着。
待冷夜恭身而退时,雪儿与南宫俊逸再视而望,竟然是她!
夜更深更冷了起来,那躺在床上相拥在一起的人,却丝毫没有睡意。雪儿的心,从没有像今晚这般复杂混乱,冷夜带来的消息,竟然让雪儿越想有了那从来不曾有过的心慌,更让雪儿渐渐明白了冷杰当初说的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最和善最无害的人,到头来却是最心狠手毒之人。这更雪儿做出了强硬的决定,无论那帝王家的什么人,胆敢伤害南宫俊逸分毫,她会连本带利的讨还回来,有人来犯,有人毒害,不还击,不为自己讨回公道,她就不是灵山中白狼族养大的雪儿。
南宫霖的昏迷不醒,在朝臣看来那是突发恶症,可是,就因这突发的恶症,使得两方人马加紧了各自的步伐。
凤栖通往龙翔的官道上,一对由二十辆大车组成的车队,马不停蹄的向天翔皇城奔驰着,而头车中,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不住的仰望天翔皇城上空的夜空。
“前方有块河滩,让大家在那儿休息一夜吧!”神算子对驾车的凤栖侍卫吩咐道。
车外侍卫赶紧应下,命令依次后传,在冷月的映照下,车队又行了三里,果见一平整的河滩,众人无不欢喜,今晚定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而神算子跳下车,独自一人登高仰望。
北部边境,那坟包似的小帐包围下的尖顶大帐中,传来愉悦的大笑声。
“好,明日傍晚,全力攻城,哈哈哈,朕现在心舒畅的很,来,烈火绝,你我好好喝一顿,希望你那了不起的国师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哈哈,没想到天翔帝竟会如此个死法,好,妙,绝妙!”龙青云心情大好,将整碗酒端起,仰脖全数灌进肚子,他忍耐了太久,他的龙悦勇士早就磨刀霍霍,要撞开那个天下第一关,要痛痛快快的杀进去,不断的攻城掠地,直到将天翔彻底的吞入腹中。
烈火绝看着对面龙颜大悦之人,一丝邪气的笑若隐若现,轻拿起桌上的绿瓷杯,浅啄起来。其实他并没有将国师的全话,告诉龙青云。之所以只说可以攻城,那不过安抚龙青云开始躁动的心。至于国师口中的天翔星位仍有些混沌看不太透气,只能稍战试试水深,未向龙青云透露半句。
混沌不透亮?南宫霖帝星渐垂,那预示着天翔必然会引爆一场帝位之争,不论哪个王爷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那都会让天翔元气大伤,此事态下正是他们大举进攻的好机会,为何国师还要说混沌看不清呢。不过,对于国师之语,他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当年若不是依国师步步指点,他烈火绝怎会除掉自己的所有兄弟,独霸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此次亦然。
没有南宫霖的朝会依旧继续着,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在玉阶上的御桌旁,又设了一把红木大靠背椅子,那是给暂代皇帝理政的逸王南宫俊逸而设。朝局依旧,朝臣依旧,对暂代一切政务的逸王丝毫无半分不敬不服之色,就连南宫清远都本分规矩甚至是卖力的很,更主动言明在皇上大病之日,要全力协助逸王处理好朝政,以报君宠。
而七日后的朝局,不再平静,而是再次沸腾了。
龙悦与烈炎的三十万大军已合力攻城,几日来共攻城五次,全被镇北大将军赵厚德带军全力击退,潼云关仍屹立不倒,但局部却被重创还好补救及时,没有险些酿成大祸,愧对君恩。烈炎与龙悦并没有死心,预想未错的话,他们以后的进攻会更加强烈,还好有坚固的潼云关为盾,赵厚德的大军死二千、伤五千,相比于龙悦与烈炎联军已好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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