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颜》第68/125页


“取玉碗与刀子来!”神算子对秀娴贵妃说道。
贵妃赶紧命侯着侍卫速速取来。
“师傅?雪儿说的可对?”站于神算子身旁的雪儿轻声问道。
神算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飘渺的说道,“雪儿诊对了五分,更做对了十分。三皇子的血脉、气息的却杂乱如麻,每逢乱到极致之时,便会口喷浓血,血每吐一口,血脉、气息便会得到缓解,孰不知,这非但好不了,反而重上加重,吐出来的血会越来越多,颜色更是越来越重,直到最后,好似喷墨一般,那时,就算天神降世,也回天无力了。”
神算子的话,让一直守护自己亲儿的秀娴皇贵妃一声轻微的惊叹,“帝师说的一点儿没错,峰儿吐血的次数的确越来越多,血色越发暗红,有时,还会有血块,每次,腹中鲜血吐尽后,峰儿便会重重的舒口气,真的好似得以缓解一般。”皇贵妃如实的描述着。
此时,侍卫已取来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碗,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神算子结果匕首将其放在床上,伸手便去解皇甫傲峰的衣襟,那麦色的消瘦胸膛顿现众人眼前。
“啊,帝师,您,您这是要将匕首刺进峰儿的胸膛?”贵妃惊呼,更不顾一切的握住了神算子执刀的手。
那双颤抖的玉手,那恐慌的眼神,无不诉说,此时的贵妃有多担心,有多恐惧、害怕。
神算子回首,眼神如炬,声音极具力度的说道,“娘娘放心,三皇子无事!”
话落,神算子的目光满到了贵妃仍死死握其的手,贵妃缓缓将手松开,手中的丝帕不知何时,已堵在了她自己的嘴里,被牙关紧咬着,那双死握的玉手,已泛白泛青。
这一刀刺身胸膛,会不会刀出人亡,会不会未等毒解,便要魂散于寒刀之下。贵妃如火的眼神,紧盯着神算子拿刀的手,随其一点点,划向皇甫傲峰的胸膛。
皇甫傲峰心口处,一个指尖大小深浅的血口,一股黑红色的血液,缓缓流了出来,更淌进了玉碗中,未等血满溢,神算子不过在其心口处,轻点了两下,血停了,当瘦削的大掌在皇甫傲峰的心口上,挥动几下后,当掌起之时,也是奇迹发生之时,好好的皮肉上,不见任何刀伤,甚至连顶点的划痕都找寻不见。
贵妃终得缓气之后,满目震惊敬畏的看着神算子。
端着那雪白的玉碗,细看,深闻着碗中黑红的浓血,神算子不住的摇了摇头,随即将食指伸入碗中,蘸了血的食指在鼻前细细闻过,最后伸向嘴中。
“师傅!”雪儿惊呼,更是在制止。
回以安心之笑,神算子不语,直接将蘸了血的食指伸进了嘴中,细细泯尝着,最后接过雪儿递来的丝帕,将嘴中血吐于丝帕上,再用清茶漱过嘴,才将已没用的玉碗吩咐侍卫找地方,入土深埋。
而此,得到消息的凤栖帝神色匆忙的自朝堂而来。
“帝师,帝师真的来了吗?”未见凤栖帝本人,那洪亮的急切的声音已传了进来。
不多时,那张肉乎乎的脸,现于众人眼前。
“陛下安好!”神算子起身冲凤栖帝微点了点头,尽管只有如此小礼,仍被凤栖帝急急扶住双臂。
“帝师终于来了,终于来了,朕看到帝师,这心才算真正的落回原处啊,皇甫旭恳求帝师救我儿,皇甫傲峰!”凤栖帝激动诚恳甚至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
“陛下言重了,老夫此次前来,不但要救三皇子,要救凤栖百姓,更要惩治恶人!陛下放宽心,三皇子虽一时半会好不了,却无性命之忧,老夫徒儿已用精纯内心护住了三皇子的心脉,只要找到解药,三皇子定会安然无恙。”神算子劝慰道。
神算子到也不隐瞒,眼下,更不能隐瞒什么,这救人期间,凤栖帝可是要助其一臂之力才行。
“宫中可有太医?”神算子在细谈前,突然问道。
凤栖帝恨铁不成钢哼道,“有,还有三个。若不是担心,宫中再无太医照顾朕的峰儿,这些个废物,朕会一个不留。”
凤栖帝恶劣的语气,却被雪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冷如寒刀的眼神,让凤栖帝有些尴尬却无力反驳。
“暂且让太医,精选狠补气血的重药,一定要用凤栖的凤神鸟之血为引,一日两次,为三皇子饮之!凤栖还有一种三足黑虫,应该叫做?”
“叫三脚怪!”凤栖帝身边的老太监赶紧提醒道。
神算子点了点头说道,“此物最喜黑臭之血,每日在三皇子的手腕处,割开手尖大小的血口,将三脚怪放上,记住一定要吸足半个时辰,三日一次即可。百姓亦依此法,不可依人而待。”
神算子之言,凤栖帝自不敢怠慢,更牢牢谨记,令人立刻着手细办。
接过雪儿递过来的清茶,神算子轻泯,待放下茶碗时,一声重叹,却无人敢打扰,各个静待仙人指点迷津。
“此毒,老夫只确认了七分,至于还剩的三分,老夫要去趟龙悦才行。”此话一出,无非一记旱天雷,震荡人心。
凤栖帝将整个身子靠到了椅背上,满目的愤恨甚至是嗜血,“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从头至尾,都是朕在一厢情愿的自想,什么独处于世,什么任由龙悦与烈炎闹腾,什么对于天翔少靠为妙,哈哈,都是朕,是朕的混蛋想法,害了自己的儿子,害了自己的百姓,甚至会毁了列代祖先打下的凤栖江山,朕糊涂,糊涂啊!”凤栖帝深深的自责着。
另三分毒,要到龙悦找答案?这说明什么。这就是在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下此毒的真正凶手就是龙悦,这根本就是一场龙悦针对凤栖的阴谋。
“要是我,现在绝不会在此哀叹,用毒为先,接下来,是否该趁凤栖恐慌之时,大兵压境了,早做布置,以防真正的大难!”雪儿神情严肃的说道,神算子听此,满意的微点了点头。
用毒,为的是凤栖民乱,害了皇甫傲峰,更可摧毁凤栖帝的意志,再大举进犯。一旦拿下凤栖,天翔才是一龙悦的真正目标,以凤栖为腹,进攻天翔不但便利,更可将此战持久下去,形成强强对抗之势,如若,此时,烈炎背后再点起暗火,这一南一北夹击,天翔会很麻烦。想至此,雪儿心中,鄙视冰冷而笑,既然她来了,就不会让龙悦打成这个如意算盘。
就算凤栖军力不敌龙悦,那也无妨,她手中有逸的金牌玉令,她可调动大军,与之相抗,更要彻底灭了龙悦的这个可怕的念想,彻底毁之,也就不会再有下次贪婪的进犯。
雪儿心思已定,一切只静观其变。
“朕冒昧问一句,帝师是否要先解那已知的七分毒?”凤栖帝真切的问道。
“不可,要不就不解,要解,就要一起全解。否则,解药反成毒药,那会让三皇子去得更快而已。那七分毒中,有一种,朕下甚至是凤栖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神算子反对道,更抛出了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见众人不解,神算子接言道,“三皇子所吐之血,不知贵妃可闻出什么熟悉的味道?”
不知神算子所言何意,到使得贵妃仔细的回忆起来,许久,贵妃眸中闪亮,不敢相信的说道,“是,是熟悉的很,尤其刚吐血的那几次,那味道真是熟悉的很,却根本不会往那上面想啊!朕下,那是鸡心草的味道啊!”
“鸡心草?怎会是鸡心草,怎么可能?”别说凤栖帝不信,在场但凡是凤栖的本土之人,无人会信。
鸡心草,凤栖特产的一种草药,根茎好似展开的鸡爪,草叶的颜色形状更似鸡毛,至于所生之果实,更如同鸡心,故从凤栖始祖开始,便称其为鸡心草。
此种草药只有凤栖的风栖神山才有,此物长得怪生得奇,只有临近凤栖新年之时,鸡心草才会开花结果,百姓们便会细算时辰,将其采回,火红的鸡心果,用坛子密封好,深埋与地下,待身体不适,或是有什么大病之时,拿出来,一吃便好。至于根叶,则泡足七七四十九天的山泉之水,饮之,可解体内沉积的淤起,暗毒;淋浴之,可治身上一切暗疮。此种上天赐福于百姓的宝贝药草,别说是几十辈子,几百辈子也未听说过能吃坏人,甚至吃死人的。
“鸡心草的确无毒,可是被碧蛙沾过的,就可致人于死地,这便是老夫知道的七分中的两种,而至于,那隐散出来的腐臭之味,老夫则要到龙悦找寻答案。”
“碧蛙?这碧蛙怎么可能跑到风栖神山?”贵妃轻声自语道。
“有人为之,该杀,该杀!”凤栖帝狠厉的道。
“师傅曾说过,碧蛙与雪蛛相克的,既然查出有碧蛙之毒,那就得提前准备好雪蛛了。”雪儿轻声说道,听此,凤栖帝急命专人去凤栖南岭,捕捉雪蛛。
当日午时,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皇城,凡是中毒之人,都按神算子之法,得到了医治,而就在民心稍定,看到希望之时,黑石岭下的凤竹郡刀光剑影,杀戮来的快,去的更快。
龙悦二十万大军悄无声息的过了自己境内的黑石岭,压入凤竹郡内,不过一天一夜,人烟分散,人口不多的郡县,已是龙悦的囊中物,龙悦大军继续向凤栖腹地寝食着。此次入侵凤栖带队之人,竟然是龙悦的一国之君龙青云,当初在天翔边境受的窝囊气,他要在此全找回来。
站在凤竹的城门楼上,龙青云狂妄大笑,“传令所有将士,每拿下一个县镇,朕赏银百两,拿下整个州郡,赏银千两,那里更有各色美人供将士们享用,待破了凤栖皇城,那里可有数不尽,成堆成堆的金银珠宝,皇城的女人更是美如天仙,想要钱,要女人,就给朕拼命的往前攻。”
“烈火绝,朕要让你看看,没有你的烈炎军碍事,朕的龙悦大军是如何撕裂凤栖,直捣天翔!”狂妄至极的大笑响彻这一方天地,好似此时的城门楼子,都在恐慌的颤抖着。
龙青云狂,自然有他狂傲的资本,不过短短半月,由黑石岭下的凤竹郡向凤栖腹地而去,龙青云共占了三郡十二城,待其全力攻打凤栖腹城真正的大郡时,消息才传回凤栖朝堂。
“我跟大将军一起去!”皇帝寝宫中,雪儿霸气十足,绝不容许有丝毫反驳的说道。
凤栖帝的手段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虽说失去的那三郡十二城相对于腹地的郡县来说,小的太多,可那么大的阵势,现在才得知龙悦大军进犯。
真是让人无语,此事要换在天翔身上,她的逸一准在龙悦启兵时,就会做出全面的反应,看来,龙悦的以毒为先,果然收到很好的成效,让凤栖帝自乱阵脚,更无心理会朝事,全身心的扑到了其子的身上,这便给了龙悦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说,凤栖帝的失策甚至是无策,纵容了龙悦如此。
醉翁之意,怎么只在杯酒间。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让龙悦好过,更会斩断其真正的念头,她的逸,她来守护,更会为他守护天翔,那也是她的家。
凤栖的大将军,也就是凤栖帝的亲弟弟,皇甫元很是反对的看向凤栖帝,碍于凤栖帝对这一老一少的敬畏,他也只能用眼神示意其皇兄自己此时的真正心意,带军打仗可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他怎么可能带个天仙般的女人上战场,听说,此女是未来的天翔帝后,更是他那出色的侄子,爱慕的女子。
“帝师,您老看?”凤栖帝为难更开始优柔寡断起来。
“此事无需再问我师傅,师傅要去龙悦国内寻解药,而我,要亲自去看看,龙青云他凭什么本事,如此狂妄,如此高高在上的任意践踏。”雪儿斩钉截铁的断了凤栖帝徘徊的心思。
神算子一声理所当然的轻笑,抚了抚自己的长须,对凤栖帝说道,“老夫的本事,只在于寻药救人,而雪儿的本事,却可为凤栖驱赶强敌!多说无益,陛下与大将军思量吧!”
如此言明的话,还需如何思量。
凤栖五十一年,大将军皇甫元指挥凤栖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奔此时正战火焦热的凤栖大郡苍郁,而在此大军中,有一雪白巨狼护卫的御驾,格外惹眼。令人好奇,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探寻之意。
入的苍郁范围,大批的因战而逃的百姓,拖家带口,哭叫不断的向凤栖深腹之地而去,期间竟然还有身着官服、军服之人。
御驾中,已蒙上面纱的雪儿自车窗向外探看着,越看秀眉皱得越紧,越看心中越是愤慨,都说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歪斜。那凤栖帝自以为是的想法,让下属的百官更是安逸坦然,如此大难临头,不但慌了手脚,更苦了百姓,看着那不断哭泣的孩童,看着那步履蹒跚的老人,还有那走走停停的大肚妇人,眼前形形色色的百姓,是谁造成了他们背景离乡,丢弃家业更甚至是丢了性命的惨剧。这项大罪,凤栖帝是顶定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若他有她的逸一半的高瞻远瞩,凤栖何至于此。而眼下,凤栖那有能力的人却昏迷不醒,还等待着救治。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歇?此种危急之时,还要摆出排场歇息!你是这苍郁之首吧?”雪儿冷冰冰的声音,刺透了苍郁的郡首府。
一神色不稳,语有哭腔,却身着整洁官服的中年男子,赶紧应是,更有些不解的看向皇甫元,他有错吗?大将军刚入得苍郁,想必一路行来,定是辛苦劳累的很,这歇上一天,有何不可,再说,龙悦军在离苍郁四十里外,他已让人在严密盯牢了,哪怕龙悦军前进一里,他也会知道,到时再想对策也不晚吧!
皇甫元狠狠的瞪了苍郁郡首一眼,真是给他找麻烦。这一路行来,他是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个小丫头,确是个硬渣子,只要她的话一出,容不得他有丝毫反驳,甚至让他不得不去服从,大军日夜不停的急赶,也是得令于这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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