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第17/71页


  他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支吾道:“我、我有啥方法……”
  简白珂摇头,盯着他,斩钉截铁开口:“你有捷径,最快的办法,最短的时间。”
  直到现在,此时此刻,简白珂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是不齿的,但她永远都记得母亲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的性格是你最大的缺陷,也许,只能通过你的外在来弥补。靠美貌换取想要的东西,确实不光明正大,但浪费了,也是件遗憾事。
  半晌,手机那边的凯文没说话,不知道是惊愕还是没有想好说辞,简白珂冷笑一声,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
  “白珂呀,你求仁得仁,别想太多了,好好拍戏。这几天我帮你把关了,接下来那个唐宫戏本子确实不错……”
  凯文顾左右而言他,简白珂也不戳破,嗯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递还给宁宁,见她有些紧张的表情,简白珂叹了口气,捏了一把她的脸蛋,皱皱鼻子,“要是喜欢,就试着相处试试看,不过,你可记着啊,别把我的事都讲给你嘴里的那个‘娘娘腔’!”
  说完,她得意地跳开,留下满脸羞赧的宁宁。
  咳,这男女间稀奇古怪,没有道理可循的吸引,和喜爱!

  011 再遇旧爱(中)
  “新品发布会在上午十点十八分,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好,需要和这个品牌汽车的大中华区总监一起上台发言,这个总监是德国人。晚宴在晚上,到了酒店你可以先睡两个小时再起来化妆。”
  简白珂今天有个代言活动,早上天刚亮就从苏市赶往上海,
  宁宁看着手里的时间安排,逐一交代给简白珂。只要在剧组赶拍戏进度,简白珂的睡眠时间就短,昨晚又只睡了三个小时。不过她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都是光彩照人神采奕奕的,一身吹弹可破的雪肌和乌黑的秀发,到哪里都是媒体追逐的焦点。但私底下,她很少化妆,最多到会所做做皮肤护理,那些女星热衷的各种复杂繁琐的美容招数,简白珂嫌麻烦,有那时间干脆睡觉喝汤。
  这会儿,简白珂正靠在后座上,戴着一副黑框近视镜,帽檐压得低低的,和范墨萦互发短信。
  这小姑娘没什么心计,又喜欢她,所以她打算拿范墨萦当突破口,打探些关于范墨存和范家的事情。
  简白珂从范墨萦那里得知,范善罡确实换了肝癌,目前正在北京军总住院治疗。大概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一开始范墨萦还支吾着回了一条语焉不详的信息,后来简白珂索性挑明了,直接说是范墨存说的,不等这个未成年小姑反应过来,又扔过去一个炸弹,干脆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家里人谁都没见过的大儿媳。
  范墨萦的反应简直完全在简白珂的意料之中,经过最初的惊愕后,小姑娘噼里啪啦连续发来七八条信息。若不是她正在上英语课,估计夺命电话就过来了。
  听说,范墨元逼着妹妹学语言,准备送她出国。简白珂猜想,范墨元那种人精,虽说女儿心事海底针吧,估计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一些,自然是不许她再胡闹了。
  “我大哥那人,冷是冷了点儿,对家人还是很好的。”大概自己也觉得口不对心,说了假话,范墨萦发来好几个爱心表情,看得简白珂一时无语,哭笑不得。
  正捏着手机胡思乱想着,宁宁的叮嘱又钻到耳朵里来,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在凯文的耳提面命下对工作倒也尽心尽力。
  “一会儿记者问问题,差不多的就随便说两句,不爱答的就绕过去,千万别说不好听的。他们也不容易,不写得耸动一点儿谁看啊?”
  宁宁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8月份时简白珂爆冷,拿了第一个国内影后,领奖后第二天在首都机场被狗仔队围追堵截,整个航站楼鸡飞狗跳。最后素颜戴太阳镜的简白珂差点被堵在洗手间,飞往深圳的班机也延误了,她终于毛了,冲着镜头就比了个中指,吼了一句“我操”。
  如果是一般明星,尤其还是新晋的女明星,这一番粗鲁行径非得给她掐死不可。但是也不知道凯文用了什么法子,这新闻先是压了一天没法,第二天到底没绷住,发了,各大网站娱乐频道都上了。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舆论这东西很怪,这次居然没有一边倒,反而引起了一场关于狗仔和明星的大讨论,据说一开始是网民投票,结果表示理解支持明星的比例不少,后来又出来几个资历比较老的文化娱乐界的名人大谈明星隐私。总之,不管是好还是坏,简白珂这件爆粗口的事情,反而叫她的曝光率大大增加了。
  从前简白珂只当是凯文长袖善舞,如今看来,是另有高人背后指点才对。
  她噗嗤一笑,点点头,算是记住了。不过是拿了厂商的广告代言费用,就当是一场秀,好好配合就是了。
  黑色的车子飞快地开向浦东滨江大道,国际会议中心与外滩隔江相望,虽然近年来陆家嘴一带的建筑群经常被本地市民吐槽,但这座球体建筑仍然是上海的地标性建筑之一,拥有本地最大的无助兴多功能厅,可容纳4000余人,非常适合各大会议及宴会。
  今天简白珂代言的某品牌汽车的新品发布会,就将在此举办。主办方为她单独准备了化妆间和休息室,车子特意停在侧门,一下车她就在宁宁和其他两个接待人员的簇拥下快步走向贵宾电梯,直上化妆间换装。
  为配合新车造型,造型师为简白珂选了一袭嫩黄色的短款晚礼服,眼部的妆容很淡,但波浪卷发和大红色唇彩令她看上去格外高贵端庄。
  果然,简白珂的出场令有些沉寂的发布会热闹起来,闪光灯不停闪烁,她也很配合,大大方方地摆出各种姿势方便记者拍照,然后拿起签字笔在展板上签名,不时展现美背美腿,或者轻拨卷发露出迷人微笑。人群中不时爆出“看这里”“白珂今天很美”之类的话语来。
  和那位德国的总监默契地为新车做足了宣传之后,简白珂便在摆着自己名牌的位置上落座,眼神落在前方某一点,脸上带着浅笑,看起来好像在认真听着厂商对新车做讲解,其实早就神游太虚了。直到不可避免的提问环节到来,她只好摆正话筒,微笑着等着各类或刁钻或八卦的问题。
  “谢谢,我想问的是,最近有些传言,不知道白珂有没有听说?”
  一个短发女记者率先出声,问题根本和车没关系,宁宁欲阻止,简白珂却快了一步,诚实道:“没有啊。”
  她有点儿呆的表情叫在场的男记者们特别喜欢,众人迸出轻笑,又是一阵闪烁,可能也不排除私人珍藏的可能。
  女记者有些尴尬,顿了顿,握紧话筒继续追问道:“有传闻说白珂被富商包养了,还请白珂跟我们说一说……”
  坐在一边的总监的汉语水平根本听不懂这些,他见大家还都挺乐呵,也笑呵呵地盯着简白珂,不太清楚站在一边的她的助理为什么一脸焦躁无奈。
  “是嘛?我不知道啊,他们说给我多少钱啊?”简白珂忽然莫名地心情大好,想起那天晚上范墨元一个大老爷们一个不留神被自己推到浴缸里的狼狈样子,就特别想笑。她还真是咸鱼翻身了,之前没红的时候想要个绯闻都没有,现在则是都成长到被包养了。
  “有传闻说是一百万……”女记者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只能咬着牙死扛。
  一片哗然中,就看简白珂扭过头去,与身边的外国总监耳语了几句,她的手捂着话筒,大家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没一会儿,简白珂坐正了,没等开口,自己先笑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问贝恩德先生能不能说一下我的出场费,他说可以。我不妨在这里跟各位说,今天我的出场费是85万,我觉得如果你们是我,也绝对不会为了100万就把自己卖了。这消息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我只能说,编这个假消息的人恐怕没见过钱吧?”
  之后的提问都比较中规中矩了,简白珂三言两语搪过去,前后一共出现了才不到20分钟,就在宁宁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从会议厅后面的通道回到休息室。刚一推开门,大家就嗅到一股甜香,只见休息室的桌上,摆着一大捧花束,不过那味道闻上去并不是花粉的味道。
  “哎哎,白珂姐花粉过敏呢,赶紧拿出去。”
  宁宁快步上前,走近一看,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正好简白珂也掩着鼻子走过来了。
  “谁送过来的呀?”
  奇怪,她来上海出席代言活动,事先也没告诉谁啊,凯文虽然有事没过来需要“请罪”,但也知道她过敏,不可能送花。
  “署名就一个字,范。”
  宁宁把“花束”里的卡片抽出来,递给简白珂,她接过来,瞟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这一捧花束形状的巧克力。不是情人节夜晚街头卖的插着几枚费列罗的那种,花纸层层精心包裹的十一朵花全都是手工制成的巧克力花,花瓣花蕊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略带苦味儿的香气很是纯正浓郁。
  简白珂捻起那卡片,看着那个洒脱不羁的字,蹙眉自嘲道:“范?范大还是范二?不写清,这‘人情’我是欠谁的啊。”
  正念叨着,门被人礼貌地叩开,一个白衣黑裤的年轻男子捧着个方形的礼盒站在门口,恭敬道:“简小姐,这是范先生为您准备的礼服,希望您能穿着它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
  说罢,他掀开纸盒,只见一件浅香槟色的礼服整齐地叠放在里面。
  简白珂看了看,终于明白此“范”非彼“范”,不由得摇摇头,含笑道:“可惜,灰姑娘有了衣裳,还是没有水晶鞋……”
  话音未落,有道颀长身影赫然出现在服务生身后,来人打断了她的话。
  “水晶鞋没有,‘破鞋’要不?”
  范墨存一手插在西裤口袋,另一手拎着一双高跟鞋,不疾不徐走过来,一副纡尊降贵的表情,蹲下来,叫简白珂站稳,捧起她的脚。
  “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着她阴沉着一张脸,范墨存面露不悦,仰着头梗着脖子问道,他都这么“浪漫”了,这可是问了多少个战友,大家集思广益,出谋划策的结果。
  “你那是什么话?”
  简白珂气坏了,主要是范墨存触到了她的逆鳞,她对“破鞋”这个词格外敏感。
  万分愤怒之下,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抓起桌上的巧克力花束,用力砸向范墨存。
  “简白珂!我他妈惯着你了是吧?!”
  范墨存正低头给她换鞋,冷不丁给砸个正着,顿时脸红脖粗,咆哮出声。
  简白珂斜眼瞅瞅他,没出声,眼底同时混着气愤和得意。
  幸好,早在范墨存进来时,宁宁就把闲杂人等都轰出去了,自己也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没人看到这狼狈的一幕。

  011 再遇旧爱(下)
  晚上七点,慈善晚宴准时开始,7楼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与其说是有钱人越来越心善了,不如说是他们越来越闲,莫怪简白珂将如今的人心想得太龌龊,世态本就炎凉如此,世人偏好锦上添花,却吝啬于雪中送炭。
  她当然记得,多年以前,逢年过节,家中的门槛几乎都要被各地的官员踩烂,那些人脸上或巴结或讨好的笑容看起来令人有些腻歪反胃。然而同样也正是这些人,在她父亲东窗事发锒铛入狱之后,冷酷得叫人心惊,似乎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予。
  那年她不过十五岁,眨眼间天堂到地狱。其实也没觉得以前多么好,只是凡事都需要有对比,有对比才有发现,狠狠地坠落,才知道过去那种公主般的生活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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