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天师,千面妖王请从良》第171/219页


她眼底深处星光一闪:“那么”

端木九华看了她一会儿,恢复面无表情:“可还记得妖倾天”

她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人:“妖倾天”

“他与我有恩。我之所以去抢妖王之位,原本是为报恩。”端木九华静静道:“他也是在无尾山中突然消失,与管若虚一样。我查了很久,发现其实有很多人在无尾山突然消失,所以我猜想,是否某个天师在收集人气,每个人的生辰八字际遇性情各个不同,最后合成一个圆满,如果是这样,那在这山中消失的所有人,其实都还是存在的”他顿了一顿:“我当时猜想这天师就是你娘亲。”

花朝月一呆:“我娘亲”

“对,天狐花似锦,师从花漫天。我查过,她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天师,手制了大锦朝龙脉,然后嫁给了紫微帝君。我想如果是她出手,不管为何,必定合乎天道,不该阻止。但后来,我发现了灵力储存之地”

花朝月听的十分认真,忽然想到什么,道:“不对”

端木九华抬眼看她,低叹道:“你这么快就想到了真是聪明我却是很久之后,发现了妖倾天所用的龙泉太阿,才想到这一节。”

花朝月默然点头,手儿情不自禁的越捏越紧,若是天师借人气布阵,其实就相当于当年朱蕤修补龙脉,所杀之人,所取之财,所去之所,不得有丝毫偏差无尾山的情况也是一样,如果是天师布阵,那么,所用之人就是一个整体,从头到脚,从好到坏,都会兼收并蓄,一切合乎自然。而无尾山却有灵力库,宝库,魔气库等等,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所有,从他们消失的那一刻起,都已经从身体中剥离,那他要的是甚么

端木九华大约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久这么长的话,十分不习惯,宁定了好一会儿,才又道:“所以我想不通,后来便想办法拿到了五光石和警世镜,尝试操纵天道”

他说的极简,十分轻描淡写,但想也知道,中间经过了多少波折,花朝月一声不吭的听着,他徐徐道,“我想窥得天机,若能救回妖倾天,自然好,若能证明救不回,我也便死心。自此数年,我又曾见过几人消失,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刻意避开我,当然也没有刻意凑上来,完全一任自然。其中之一是朱蕤,最后一人是管若虚,但我虽能察觉这几人亦应时应运而来,与妖倾天一样,却终究没能查出为何,你可能猜到”

花朝月情不自禁的张大眼睛,心头一片迷茫,她亲眼见到管若虚消失,心中本伤痛之极,后来猜到了操纵天道一事,又是平生希望,偏要假装“忘忧”有效,诸般情绪都不敢丝毫外露,这些日子本就觉得艰难,现在一下子听到这么多事,更觉得前路茫茫,根本不敢想下去

其实帝君历劫时的诸般事情,帝后都像讲故事一样给她讲过,她亲耳听过“千面风华”奇功,又明知玉衡星君在收集际遇,以她素日机敏,早便顺藤摸瓜猜到,甚至在霜天岛时,管若虚也曾猜测过紫宵帝曜的身份,要串成一线本极容易,可是现在,她却连想也不曾想起。心里来来回回,只想着要怎样救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好,哪怕只有一刻也好其它事情,她根本不想知道,也全没有心思去想。

她颠来倒去许久,终于喃喃出声:“可是,是因为你操纵了天道,所以管若虚才会消失的难道难道不能逆转天道,让他回来吗”

端木九华不由微微凝眉,看着她。

其实,若管若虚是承天命之人,就注定会在无尾山中消失,而因为端木九华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能推动天道,所以便将应时应运之事都推到了那一刻,如果他不曾推动,那管若虚也许就不会恰在那刻消失,但终究,还是会消失的,这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

对端木九华来说,管若虚的命,多半个月,少半个月,着实没有甚么不同而且,所谓的操纵天道,其实亦合乎天时地利人和,只是稍微加了一点诱因,而逆转天道,却是与整个天地做对,便如江河逆袭,这完全不同。操纵天道本经已太难,逆转天道可以说完全不可能。而且,就算真的成功,做为逆天而行的执行者,端木九华也必定会因此毙命于斯。

她这么聪明,他不信她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可偏偏,此时的花朝月就是没有想到,完完全全没想到。她本是众星捧月的神公主,又是个爱说爱笑的活泼性子,乍失至爱,却连哭都哭不得,还要强颜欢笑与众妖不眠不休的缠斗,她其实远远没有表面上这么胸有成竹,这么镇定,其实她真的很怕,很怕输,很怕死,也很怕杀人,却仍旧不得不咬牙苦撑,亲手了结了这么多条生命。这么久以来,支撑她的,就是能救管若虚生还的希望,这一线希望,无异于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是怎么都不敢松开的。

她不敢逼他,也不敢再多说甚么,心头如煎似沸,却一径坐的端端正正,眼晴张的大大的,眼圈儿红红,却一滴泪都不敢掉,只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端木九华着实看不下她这模样,缓缓的别开了脸,“我试试就是。”

花朝月大喜过望,想也不想的扑过来叩了一个头:“谢谢你谢谢你”

端木九华一怔,迅速向后一退,避了开来。

她求他,求他拿他的一切,换回管若虚至多半个月的生命,他本来不该答应,却答应了,他本来应该愤怒,却并没有愤怒,只有心头那种既痛且凉的感觉,留连不去。他是白头蛇,对痛觉本十分麻木,可是这种感觉,每多抗一会儿,就会更痛一份,他几乎有些立足不稳,却莫名的觉得痛快,这种折磨,虽痛苦,却如此鲜活,让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好像跟之前完全不同,好像已经离那个残忍变态的种族,越来越远

花朝月本就没怎么跪过人,他这一避,她顿时尴尬起来,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她心里本怨恨他间接造成管若虚的消失,可此时偏他又是救回管道长的唯一希望,得罪不得顿时有些无措。端木九华见她不动,也有些不解,心说难道要受了她这个礼,她才会放心那,现在走过去还来不来的及

某只毛茸茸小肉团儿一直死死的巴着花朝月的肩膀,四条小短腿早就酸的不行,可是看气氛紧张又不敢哼唧,这会儿花朝月一跪,小肩膀前倾,小肉团儿实在巴不住,呱叽一下就掉到了地上,痛的呜呜两声。

花朝月吓了一跳,她这会儿心情紧张,早把自家灵兽忘了,赶紧伸手去抱,手指还没碰到她雪白的软毛,猛然想起了那只青毛小狐狸不由得暗骂自己没良心,居然只顾着管道长,把青子衿给忘了。可是才刚求了端木九华一件大事,马上就再求一件,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他会不会不答应,会不会一不高兴连管道长也不救了可是师兄又不能不救,一时为难的直想哭。

端木九华哪知她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见她忽然定在那儿不动了,便主动走过来,想把小肉团儿捏起来。

肉团儿正摔的四脚朝天,姿势特别不雅-观,但是因为面对的是自家糙主子,反正大家都是母的于是大咧咧摊平等抚-慰。没想到端木九华居然伸手来摸。小肉团儿受宠若惊,瞬间就娇羞了。它本来就生的圆滚滚,顿时嘤咛一声,小短腿奋力向中间集中,抱住了端木九华的手,肚皮凑向他手心,连挤带蹭,然后高难的伸长小脖子,的叭叽了一下他的手背。

拥抱,爱-抚,强吻一气呵成,绝对术业有专精。

端木九华:“”

花朝月:“”

端木九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一把抽出了饱受轻-薄的美手,小肉团儿被他的力道远远甩开,嗷的一声摔到地上,痛的眼泪都下来了,一边悲愤刨地一边满脸哀怨的看着端木九华,呜呜的哭了起来白衣小冰冰侬怎么可以这么对女孩子,人家再也不爱你了嘤嘤嘤

真是丢死人了花朝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在没勇气把自家小色兽拎回来可其实心里是有些庆幸的,若不是这只小家伙出来打圆场,她还真不知要怎么办。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端木九华皱皱眉,总觉得自己的手粘乎乎还沾了兽毛,拈了两次洁净诀还是觉得不爽,于是走过来,伸出手,不容分说的扶起了花朝月,还别说,被她的小软手儿一搭,果然觉得舒服多了,于是淡定的握紧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心口翻覆的痛不知甚么时候消失了

花朝月看看他的小美手,羡慕嫉妒恨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它这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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