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天师,千面妖王请从良》第90/219页


“对啊”花朝月又打了个哈欠,困的头都在痛,回头看碗中符水澄清澄清的,也就喝了,转身抱着陆压的袖子:“师父许不许呢我会小心,不会伤到他的。“

“伤他”陆压笑道:“你这孩子口气当真大的很,你可知他是做甚么的管若虚虽然不是天师,却是天算师,极精占卜扶乩之术,既然精通天道,对天师法阵自然也有涉猎,你费一番工夫,若被他轻轻松松就破了,还不是要生气。”

花朝月有些不服气,昂起了下巴:“以有心算无心,我们又占了地利,若是这样还被他轻松破掉那他得罪我那一次,我就当自己倒霉,再也不提了。”

陆压笑道:“你才不过十二三岁,他却少说也有几千岁了,纵是破了也没甚么稀奇。”话虽是如此说,仍旧挥袖改了房中阵法,小小厢房顿时成了深宅大院,陆压笑指房前空地道:“你想设就在这儿设罢。”

花朝月应了,便开始细细铺设,陆压仍旧拈着棋子,自己跟自己下棋,间或抬头时,便见她咬着唇一脸严肃,以步子细细丈量,神情动作都极认真,全不是平日里撒娇撒赖的模样。一个天师法阵足足布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布好时,花朝月已经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陆压拂袖化出一张软榻,她便偎在他身边睡着,直睡到过午,遥遥便听人笑道:“无上天尊,陆道友,多日不见”

花朝月一骨碌爬了起来,一对黑溜溜的眼睛张的大大的,陆压微微一晒,便道:“给为师倒杯茶来。”

花朝月应了,瞥了那一处一眼,转身便去倒茶,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担心,陆压倒也来了些兴味,放下棋子,专心看管若虚破阵。管若虚又怎会看不出那儿有个天师法阵等着他,他与陆压是多年好友,知道陆压习的不是此道,也晓得必是花朝月设的,远远看上去倒也十分精妙。一来技痒,二来多少也是客随主便的意思,于是便笑吟吟一步迈入。

恰在这当口,花朝月的茶也就倒了过来,斟了一杯给陆压,一边抬头看着阵中的管若虚。

管若虚正负手站在阵中,悠然转眼四顾,显然在细细看这天师法阵,唇边仍旧半含微笑,明澈风瞳流光溢彩。他这个人,就有这样的本事,不管言谈如何无状,笑容如何浮华,仍旧半分不显得猥琐,反而谪仙一般风华绝世此时负手含笑,轻袍缓带,更显得潇洒从容之极。

在阵外看时,只是看到他站在一堆玉符的光晕当中,但是一脚迈入阵中的管若虚,其实已经看不到他们了,他眼中所见,是一片迷宫,前后左右甚至头,阵中的火焰是符纸折出来的,是假的。这种假火若是平时,管若虚当然是一眼就能识破,可是此时他身在天师法阵之中,所有的判断都会受到影响陆压忽然想到一事,道:“引符的气息是哪儿来的”

花朝月笑道:“他自己吹的。”

陆压想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她必定是用甚么法子把他的呼吸聚起,然后在最后一刻引动了符纸看天师法阵中火影摇曳,陆压摇头道:“差不多了罢。”

“是,师父。”花朝月放下茶壶,缓步踏进了阵中,阵中管若虚左冲右避一番之后,终于发现火焰不对劲,正皱着眉头打量,花朝月的模样便在其中一个入口出现,看上去像管中相窥,遥遥道:“管道长。”

管若虚抬头看她,仍旧笑吟吟的,她出现的地方,一定不是她在的地方,可是她在哪儿呢他不动声色的四处寻找。花朝月似乎全未察觉,笑道:“道长,你掉进水里我虽不知要怎么救,但你掉进火里,我却知道要怎么救,你要不要听”

管若虚愣了一愣,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闹了半天,这小姑娘卯足了劲儿与他为难,原来是为了那天的事儿,可是横竖是他理亏在先,也就笑答道:“还请小道友指点。”

花朝月道:“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五行中水克火,所以坎位是绝对不行的”她连他当时的语气表情都学的神似:“因为这火是假的,所以要反其道而行之,风助火势,所以出路在巽位,你跑到上风头,没准比火还快,就算是真火也不怕了。”

这口气这说法略熟悉啊就连豁达如管若虚也开始苦笑了,这姑娘还真是一丁点儿亏都不肯吃,一定要原模原样的报复回来一念尚未转完,巽位上已经伸出一只奶白色的小手,肉肉的嫩嫩的,“道理便是如此了。道长,我拉您出去罢。”

管若虚笑道:“多谢小道友。”一边就坦然的握了过去,意料之中,这手是假的只是一个影子,可是下一刻,阵中陡然清明,几步外花朝月笑吟吟的拔出了一枚玉符,解了天师法阵,“道长不必客气,我从不轻易出手,毕竟资质平庸之人何其多,着实浪费了我的天师法阵。”

好么,连他说她资质鲁钝的一言之仇也报了管若虚长叹一声,坐去桌边,抱怨:“管道友,你我相交数千年,你竟然纵徒行凶,当真令人齿冷。”

陆压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一边得意徒弟聪明,一边又十分同情眼前老友,觉得他被一个小姑娘欺负的这么惨实在有点丢人,于是叹气道:“喝杯茶便不齿冷了罢。”一边提壶管若虚捧杯迎上然后两人一起怔住,壶中空空如也,某个小心眼儿的姑娘,居然只预备了一杯半茶,恰好够她给师父倒一杯之后再添一回

小小孩儿,居然连这个也算到了,简直简直简直让人不知怎样才好两人面面相觑,管若虚忽然大笑出来,笑道:“有徒如此,真不知是福是祸啊”一边拂袖转身,径自飘然去了。

花朝月收了玉符,走回陆压身边,偷眼看了看他的神情,“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陆压道君头痛的扶额,顿了一顿,才道:“月儿,得罪过你的人,你会原模原样的报复回去,这倒无可厚非。可是,对你好的人,你会怎样对他你得罪过的人,你又如何处置为师希望你好生想一想。”

花朝月倒是一愣,她自小众星捧月,对她好的人数不胜数,几乎就是所有认识的人都对她好就是了她居然从来没想过回报,这样,似乎有点不对诶至于她得罪过的人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乐然,这两天偶尔在早课时碰面,他总是避的远远的

入了夜,花朝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悄悄走去了陆压的厢房,她本就是天师,在师父的静室中混了几天,处处门儿清,熟门熟路的进了书房,苦苦的翻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翻到一句话,“度其病症,手书符篆,化于水中,用之得当,能上格神明,下通幽府,唾之饮之,有不可思议之神效焉”

花朝月一把合上了书。

道士真的好奇葩吐人一脸真的是为了治病其实这几天她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否则也不会喝那醒神符水了,可是想明白是一回事,真的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到寅时,她便去了课室,今天并不是乐然讲经,但他照例去的很早,花朝月规规矩矩的坐到他面前,庄重道:“五师兄。”她依礼招呼,他心里再不爽也只能张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花朝月严肃道:“师妹有事想请教师兄。”

乐然瞥了她一眼:“什么事”

花朝月道,“有一个人做了错事,得罪了我,我很生气,可是他不是故意的,我该不该原谅他”

乐然眯眼,心说你又在搞什么鬼却仍是淡淡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花朝月的眼睛张的大大的,诚恳的道:“师兄你能说些我能听懂的吗”

乐然长长的吸了口气,直截了当的:“为人当善良宽容,不是大事就原谅他。”然后闭上眼睛。

隔了一会儿,花朝月忽然问:“你是鬼修吗”乐然不答,抿紧了唇角,她又问:“你是鬼修吗师兄师兄,你是鬼修吗”

如果他不回答,她会一直问下去吧这丫头为甚么这么讨厌乐然咬牙道:“是”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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