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59/162页


  那夜如此混乱,而且大都士兵丧生,才未注意到我之前前去营里找过江修缘。如今也仅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我就是要王爷不再维护我,你也知道,如今局势已经失控,牧民对王爷过往的恩念也都抛诸脑后,再牵累他也无益处!”况且如今张猛声望日盛,只要四爷进城后再抬高他一把,这兵权之事,恐怕也可以解决了,无畏让丹津多尔济深陷困局。
  念及张猛,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却也不知道此感何来。
  病中几日他也曾来探望,并婉转表明了那日得知消息后曾在乌兰巴托城外十里寻我踪影,却是毫无结果。
  虽然合情合理,毕竟牧民与喇嘛的行为大家都是始料未及。但总觉着他的眼里,少了些分真诚。
  许是历经此事后自己敏感多疑了。
  “我不同意这么做!”江修缘仍是与我僵持不下,我见无法,便只好把四爷之事讲与他听:“你也见到城外林中所立是何人了,他已有了解困之法,所以你不必忧心我的安危,稍后即可解决此事。”
  他听闻后脸色凝重:“那他为何不即刻进城,却要在林外秘密约见,难道是他要让丹津多尔济王爷陷此困局身败名裂?”
  我脸色一沉,说道:“江修缘,你万不可把揣测当事实”
  他理明了内里千秋,终于答应按我说的行事。落马进了府邸。
  我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便也走至门口,门外之人皆翘首望内,刚开始并未注意到我,直到最后排的兵士高声一呼:“那女人在这!”
  于是众人纷纷侧目,转目那瞬,我似看见了万千狼人,嘶吼着朝我逼近,不禁退了几步,好在丹津多尔济出来的正是时机,他左挡右突,终于挤到了我面前,拉起我手往内艰难行进,边上多人对我上下其手,推阻撕扯,一方小小的人流,便已经让我衣衫尽破,而丹津多尔济也未好到哪里去,牧民也开始对他左右袭击,或者这混入群中的些许人物,乃是那幕后之人安排的托儿。
  “王爷!枉我等对你忠心一片,你却仍是维护此等妖女!不管不顾那战场丧生的近万兵士!”队中又有人开始谩骂指责,而因我深陷正中,终是没看清说话之人面目。
  “王爷,我们不求别的,要公道!”
  “王爷,我儿子才二十岁,那么年轻,就因她而死…”
  “王爷,你往日的英明哪里去了!和这等贱 人厮混一处!你不配统领众多将士!”我蓦然一惊,说此话之人定然便是那托儿之一了。
  “对!他不配,不配”众人神情狠辣,被那些托儿的言辞激的涨红双颊,怨愤难平。
  有些甚至难忍的出手扯他衣物,吐他口水,而他拖住我的手,却是丝毫未减力道。一句争辩之语都没有。我低眼瞧着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摩挲着他掌心那因练刀枪而磨的厚重的老茧,心里感慨,如此截然的对比,这个瘦削白皙的男子,该是付出了多少辛于众人的努力,才赢来了他人的肯定,却是因为我,一夕之间名誉扫地…
  我坚定的朝江修缘打了个眼色.他一本正经却是心神领会.便待我于王爷走出人群之时等上门口屏风的外缘站台,高声说道:“大家安静,我有话说!”
  人群中马上有了驳斥之音:“你能有什么话!还不能维护这个女人的!”
  下面又是一片赞同之声。
  只见江修缘一脸痛心疾首模样,我却紧盯着他那狠瞪的迥然眉眼,透着不顾一切的绝然,也露着无奈含痛的隐忍。
  高声说道:“各位,之前是我错了,我未看清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此言一出,牧民一片哗然,顿时鸦雀无声,而紧拉着我的丹津多尔济压制着怒气低声向江修缘吼道:“江修缘!你在做什!”
  江修缘在一旁故作未闻的继续说道:“我也是近日才想起一事,证明了此女确是与葛尔丹勾结。”牧民们此刻凝神屏息,皆默然不语,静待下文,江修缘转脸望了下我,仍是说道:“我与此女原先也有些交情,可能因之前替他诊病,故她感念在心,于是在葛尔丹猛攻西山那一夜,她火速赶来西山,欲把我拉去清军大营,我问因由,她却闭口不谈,只说性命攸关!”
  “她定然是通知葛尔丹前来强攻,才想着要你走的!”队里立马有人接嘴说道。
  许多人闻此话语,皆呜咽着暗自垂起泪来,我心里憋闷,康熙所做,如今皆落到了我身上,却是百口莫辩,解释不得,如今行至此步,也是无奈之至。
  边上丹津多尔济原本紧握我手的手掌,也因着江修缘此番石破天惊之语微微颤抖松懈,我一狠下心,便主动甩开他手,娇笑着低声说道:“对不起王爷,让你失望至极吧,我真是不好意思,想利用你脱身,如今却仍是百口莫辩了呢”声若蝇咛,远步之人皆听不真切。
  他闻此身形一震,踉跄着退后两步,稳住身子之后便怒吼着说道:“你骗我对不对!骗我!”
  “江修缘,你给我下来,下来!”他猛奔过去,大力一把把江修缘从高台上拉扯下来,江修缘一个趔趄,差点倒地,我忍不住低呼出声,他却掠过一个让我放心的眼色。
  “江修缘!你说,你为什么造谣她!”丹津多尔济表情狰狞,狠摇着江修缘双肩,激动的说道。
  “王爷,我未造谣她,也无陷害她的理由!”江修缘声音沉定,丹津多尔济久盯他眼许久后终于败下阵来,似相信了他的言语,抽空气力般颓然回望:“你…”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未说出话来…
  “真相终于大白了,大家上前把那女子活埋了!”一牧民高声吼道,顿时,方才仍哭泣柔弱的老弱妇孺,此刻皆已挽起袖子,恶狠狠的群扑上来,我就像那所有射线的集结点,所有人们,皆不约而同的朝我冲来。
  江修缘呆呆的站在不远处,人群冲的他左右摇晃,站不稳身子。
  我知道他忧伤神色的缘由,他在试问我这一切是否值得,他在挣扎着是否该坚持他的立场,他在犹疑自己是否做的正确。
  我微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坚持下去,路已走成这般,且我与他皆知这并非绝路,只是受些皮肉之痛,又有何惧呢!
  第九十九章:情削兵权3
  第九十九章:情削兵权3
  但我还是低估了牧民的力量,他们一拥而上,一些人紧拉我手,一些人又撕扯我衣物,我被左右挤压,左右拉扯,有些五马分尸的意味…如今,却是千古难见的众人分尸的宏伟场面,未过多久我的一只胳膊就卡啦一声被拉脱臼了,我一阵抽搐,脸也不自主的扭曲了起来.
  江修缘在人圈外侧已经有些站不住,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之前有喇嘛在场好歹也能守个规矩,如今却是一片混战局面.
  正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进退之时,静站一侧的丹津多尔济忽然大呼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皆是一呆,或许没有人明白以往如此维护他们的偶像,如今却三番四次的阻挠他们为自己亲人族友报仇雪恨…
  我也随着他的这惊天吼声愣神许久,他到底怎么了…莫非真的是不要自己的兵权,要自己多年努力付诸流水么…
  “你们都给我停下!本王今儿个是袒护定了她!西山一战,不会是她告的秘!本王信她!”他一脸坚定,那与其他蒙古男子相比略显瘦小的身形,在西斜的光影下竟显的如此高大挺拔,一如肯特山上常年葱翠的巍然青松一般。
  “王爷凭什么信她!您信我们可不信!”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怒红了眼,早就忘了尊卑,忘了礼仪。
  “还能凭什么,外面传闻丹津多尔济王爷与扎那扎特尔王爷的王妃有染,此事肯定不假!”一尖刻的女子点破了窗户纸…顿时本就压抑良久的牧民众口一词的怀疑起我的忠贞,他的伦常来…
  丹津多尔济却似铁了心一般,仍是推开了一众挡路者艰难的行至人群中心,与我并肩而站,面对众人表情是前所未见的寒凉.
  “王爷你!”我心里乱极,本是想借着这事作此一搏,稍稍挽回些局势,不用使丹津多尔济陷入绝境…而如今他的表现更像是自己拼了命要往下跳似的.
  “若我想的没错,江修缘从来都未给你诊过病,你又何来的理由感念于心,拼死前往西山救他一命?”他居然如此细心,实在是大为出乎我的预料,而江修缘,怕是故意说的这些个话,让丹津多尔济心里明白这只是为救形势而无奈如此…只是丹津多尔济想明白了此事,却仍是未选保全自己…
  果然江修缘也挤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句:“格格,算了,这是王爷的选择”
  我仍是余心未死的说道:“王爷,我已有办法解决此事,你即便不站我这边,也可无恙,你大可不必这样,犯了众怒,怕是地位不保!”
  他眼里酸涩一笑,颇为无奈的说道:“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格格,甚至是我对不起格格”说罢转眼看了下周围,压低声音在我耳侧说道:“我昨日受人威胁,若不自毁形象,即使解了兵权也难解我挂心之事!所以虽然攸关格格名节,但我仍是无法向人澄清…”
  一阵愕然,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寻到了丹津多尔济的致命把柄,即便要自毁前途也勇撞南墙…
  自知此时不是问明千秋的时刻,便也不再深问,既然他选择如此,也便只好骑驴看唱本了.
  “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与这个女人有染?只要你说没有,我们就信!”牧民中终于有了些软和的声音,边上一个扎着长辫的女子黯然说道。
  “……”沉默,只有无边的沉默,他不说,我亦不能说些什么,虽然要证明他的清白轻而易举…到如今,我仍是处子之身,又如何能与人有染.
  “乌兰!你家又未死人,你掺和进这事作甚!”另一侧的男子怒声呵斥倒,而那唤作乌兰的女子,见丹津多尔济久久未有答复,已是憋的满脸通红…
  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之前牧民群起而怒之,喇嘛教一直是掺和其中,如今却为何半个喇嘛影子也未见到?丹津多尔济乃是活佛自小收养的义子,听江修缘说起丹津多尔济天生背上带有喇嘛教的标志,故活佛念他有佛性,便收之为子,感念上天眷爱亲自抚育.感情深厚,难道是因为他而转了立场,却因之前行事太过极端,如今只好保持中立让丹津多尔济自度危局了么?
  而丹津多尔济甘愿自毁长城的理由,又是什么…内里千丝万缕,却是缠绕一处,理不清楚了.
  正在纠结之时,门口一阵响动,原来是哈布多尔济与扎那扎特尔多尔济结伴而来.哈布多尔济那满是猪油的脸上似乎常年都挂着令人嫌恶的谄媚笑容.
  扎那扎特尔却是心情低落的直看着我.我卧床至今,他一次也未来看过我,恐怕是因为子青要挟所致.
  哈布多尔济一来便颇为喜剧的惊奇说道:“这丹津多尔济王府好生热闹,到底发生了何事呀!”我一阵冷笑,这些个事情早已弄的满城皆知,不知他说这句话时可好意思。自从康熙下旨将其六女儿嫁与敦多卜多尔济之后,哈布的脸便一直犹如春天一般。
  想起怡靖公主,想必也快到乌兰巴托了吧。
  哈布多尔济转眼望了下扎那扎特尔,似暗暗打了个眼色,而扎那扎特尔却见若未见,毫无反应的模样。
  丹津多尔济却一反往常对哈布多尔济的应酬态度,厉色说道:“此地之事就不劳哥哥费心了,弟弟自会处理的。”两人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哈布多尔济笑容僵在嘴角,只呆楞了一刻,便又弯起了眉脚。
  众人见又来了个王爷,便寻思着该此路不通可另觅他途,转而向哈布多尔济哭诉道:“王爷,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哈布王爷!我们就靠你给我们做主拉!”
  哈布清了清喉咙,一脸正经的说道:“本王此番来此,就是为了听听民众声音,替民作主的!”我差点被他这种前后矛盾的说法吓到,在幕后算计之人,我不是没往哈布身上想过,丹津多尔济失利,他便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但是不管从哪些事情上看,都无法显出他高超的政治水准。实在是无法让自己从他这些拙劣的表演中抓住睿智的芒现。
  牧民闻此,皆激动非常,跪地大呼王爷英明,而哈布多尔济自带的多名内侍便在自己主子的眼神指示之下,手握大刀的直奔我而来。
  第一百章:面具下的侧脸1
  第一百章:面具下的侧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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