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91/162页


  “皇阿玛请放心!儿臣定当不负期望!”十三爷豪气干云般说道。
  “康熙拿着锦旗子猛然一甩,十余匹马便顷刻拔腿而出,那扬起的阵阵灰尘呛的我连连咳嗽。
  “心儿,你怎么不想着同她们比一比?”康熙蓦然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狼狈模样,忍笑的问道。
  “这担起江山的,自然是你们这些肩膀宽厚的男子,哪需要我这等小女子来操心练马,能溜达就成了,可不敢在高手前面造次!”我拿帕子在脸前甩了甩尘土,康熙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几眼,却也并未因我这般不甚庄重的话语而恼了心绪。
  倒是站在边侧的张猛,似刻意讨好着说道:“格格实在是谦虚了,格格马上英姿,微臣可是亲眼见过的,飒爽过许多男子呢!”来蒙古许久都未曾与他细谈,他或许仍是对故往有些胆战心惊。
  我朝他暖暖一笑,饱含深意着说道:“那是自然了,张猛将军与我一向是可在途上同奔之人,我若骑的太不像话,又怎跟得上将军脚步。”
  他终于会心一笑,暗舒了口气,又开口问道:“不知格格今日,可有兴致与张猛小赛一场?”我本想一口回绝,但他粲然的眼中,似乎闪着一些期许的目光,我方彻悟,如今我与四爷苦无相见机会,他此番主动邀请,自然是受人所托。
  于是便转了主意,浅笑着说道:“将军既然有此雅兴,我便姑且奉陪吧,但将军可千万别嫌我这对手太弱,跑的不甚过瘾呢!”
  “格格过谦了!”将军抱着双拳客气道。
  康熙笑意盈盈的望着我,想必是未觉察任何端倪,我便趁势说道:“皇阿玛,心儿可不想跟着阿哥们的灰尘兜转,我与张猛将军,就逆向而跑罢!”
  “好,好,去罢去罢!输了可别恼啊,张猛的马上武功,朕可是亲眼见过的!”康熙眯眼应道,我又何尝不知他厉害,在我所设的比武选能会上,他亦是力拔头筹之人。
  “心儿记住了!”说罢便甩起马缰,不等康熙锦棋飘下,便狠拍马屁股,马儿吃痛,呼的一声便疾驰而出。
  张猛一个呆愣,旋即便在后面大声唤道:“格格竟公然耍赖!”
  康熙的笑声越来越轻,转头望去,众人都已渐缩成点。拐过一侧山路以后,终于全然看不见了,我缓缓收住马缰,马儿越跑越慢,待张猛跟上前来方焦急问道:“爷呢!”
  “格格果然聪慧,知道此番乃是爷托我前来寻你。”果然如我所料:“爷即刻便到,我已告诉他这山中近道,只要穿山而过,便能省下一般时辰。”
  “有劳张猛将军了!”我衷心说道。
  张猛识趣的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看住前面形势,而我也下马在此静等他来。
  果然未过多久,山谷之间便想起了咚咚的马蹄之声,声声若雷,声声似我猛烈的心跳节奏。
  “心儿!”他见我身影,人未近前,便已迫不及待的高声唤道。
  而我却似如梦初醒一般。太子那些不堪影像又在我眼前不断盘旋,他炽热僵硬的掠夺之物,已将我弄的满身污浊,他狂喜狂欢的喘息之声,仍在我耳边声声迷乱,遍遍提醒着我:你的未来,已不容你再有任何希冀。
  四爷那风中独站,丝毫不敢近前的碎心模样,仍是那般清晰在前,我又怎能这般坦荡无谓的面对他!
  念极此,便慌乱着翻身上马。
  “心儿!”他见我欲走之势,焦急唤道。
  我呆愣在此,内心焦灼开战,当他见到我最污浊狼狈的那刻开始,我便已经不敢与他单面相对,但我要如何才能浇灭心中那团被太子撩起的滔天怒火,单靠我自己,是万万不能的,我却不得不在此刻,甚至将来的许久时间,与四爷一起筹谋。
  “心儿!你不要避开我!”他已驱马至前,阻住了我的去路。
  我紧捏着马鞭的手,始终未有半点落下之势,此刻方才知道,当弑杀的决心下定,任何其他情爱顾忌,皆要让步!
  “爷!太子一事,你欲如何?”我径直说道,生怕他说些与此无关的话语,便会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微皱了皱眉,轻叹着说道:“北京的情势我也不太清楚,按着索额图的性子,他不可能由着太子办了那三件让皇阿玛大为恼火的案子!这其中必有些值得思踱的地方,或许这仅是皇阿玛的一次试探,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他果然明白了康熙那日的良苦用意,而却并未知晓事情全部:“爷,诚如你所说,皇阿玛那日的确震怒,却仍是存着考量之心,他对太子的溺爱,仍为因此些事情而有半分损折。”
  “那么心儿亦以为而今不是动手时机?”四爷接嘴说道。
  “蚍蜉撼大树皆是缘自点点接力,要易换太子,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今之事,虽不能将他置诛死地,却可毁了他在康熙心中唯一的良好印象!爷不必猜疑那三件案子乃是皇阿玛为测人心而布的局,此事乃是八爷所做!”他闻此面色一僵硬,有些不解的望着我。
  “是你?”他试探着轻声问道。
  “对,是我!为了夺走胤礽所拥有的一切,我已不惜所有代价!是我写字条暗示八爷。”他见我这般嘶吼模样,未有半点意外难解神色,只是满脸悲伤的望着我,那哀戚的眸子,似把利剑一把狠狠扎进了我的胸膛。
  我不需要怜悯,从来都不需要。
  推开了他前来揽我入怀的双手,他木讷的站在身前,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我慌忙继续说道:“索额图早便萌生了让太子提前登基的念头,只是苦无机会,而今时机成熟,若他能下定决心,那么他定然会走上这条不归之路!”
  胤禛仍是有些云雾不清,疑惑的说道:“心儿又怎知道索额图已经萌生此等大逆意想?依我多年在他身侧揣度,他虽极力维护太子,但却实在不会有此这般鱼死网破的想法!”
  “我未回北京之时,的确如此,但目前情势已然全盘逆转,他已走至悬崖,前路尽掌我手,他仅有这一夕机会了,今次不反,将永陷囹圄!”他与太子密谋将我刺杀之事,已然被太子这个蠢货搬上了台面。本来欲嫁祸八爷之事,亦未成事。
  而我手上又握着扎纳扎特尔的信件,以他对我的了解,我定是会将此信上禀康熙的,而他凄凉下场便是难以脱逃了。
  所以他不得不反!不得不扶助太子提前登基!而更为有力支撑我这般揣测的,便是历史!历史早已写下了索额图的斑斑劣迹。
  “全盘逆转?”四爷仍是将信将疑,我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已然改变了形势,的确有些令人难以信服。
  我从袖中拿出扎纳扎特尔的信件,递给了四爷,心中凄婉,低声说道:“此封带印信件,乃是扎纳扎特尔亲笔所写,他用他余生的所有清白,来换我诛杀索额图的罪证。”
  四爷皱着眉目,淡扫而过,却难忍着身形震动:“他…”
  我未有半分辩驳之言,也不想在他面前撇清我与扎纳扎特尔的关系,只淡淡说道:“我不想污了扎纳扎特尔的名声,所以并未将此信件转呈皇上,我本意将此信件威胁索相告老还乡,所以他已然知道了这封信的存在。”
  “所以此番太子…更加让他确定,心儿一定会将此信件呈递皇阿玛,是不是?”他终于明白了我所说的形势逆转之意。
  而他提及太子,我便又是一阵心疼。
  “对!所以而今,势头已足,我们只需在他身后轻轻一推,他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永不超生了。”说到此,我竟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
  “竟是这样,我即刻下手安排。”胤禛信心十足的说道。
  “爷,心儿不愿让你涉险,此番行事,注定是无法将太子一举扳倒的,爷不要强行将他拖入泥中,顺其自然便可,到时索额图抗下一切罪责,便让他受了!太子没了索额图,便也离废弃不远了!”我仍是有些放不下心,虽知他心里对此厉害关系自然是明了的,但仍是忍不住再次嘱咐。
  “心儿莫要担心,我自有暗棋!”两人相视一笑,忽然有些愕然,似乎从那夜开始,我方与四爷在政治上连成了一线。
  第一百四十三章:设局2
  第一百四十三章:设局2
  “爷!前面已有来人!”张猛策马奔来,神色焦急的说道。我与胤禛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将马赶至他方才出来的那条隐道内,道途两边树木苍郁,草长莺飞,成了极好的掩饰,且来人行色匆匆,也不会注意这些个细枝末道。
  果然,主道上一匹匹马儿疾驰行过,皆未注意此侧隐道。
  “爷,你也该出去主道了,要不成了最后个到达终点的,皇阿玛怕是会龙心不悦”两匹马儿紧靠着头并立在前,马上人儿却那般沉默难语,这磨人的平静,实在令人难以再继。
  他眸带暮色,迷望于前,似呓语一般说道:“最后到达的,并不一定是失败者!”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锋芒毕露者,有夺君之光的嫌疑,这些我又何尝不懂。
  “那便再等等罢!”他却忽然侧过头来,那眼中闪过的坚定之光,竟让人不由自主的吸住了思绪,只一心沉沦在他的信念里,那般心无旁骛。
  “心儿,你是我胤禛此生唯一的大福晋,这个决心从不会因任何情势而改变。”他声音低沉,却那般掷地如雷。
  慌乱着逃离他的注视,或许他并不知道,此生我与他注定有缘无份,就似那相守相望的两片山头,明明长着两株同样灿然傲立的孤梅,却因高山仰止,风疾冰寒,无人可串秦晋相好,便也无法结出良缘的种子。
  而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沟壑,便是康熙。除非沧海遗平,地势易位,我两方可相依。
  但历史早已有了定论,他的大福晋,已稳如池山,岿然不动。
  “心儿多谢四爷抬爱,但却实在鸾星太薄,承受不起了。”嘴里念着的是薄情之语,胸前怀着的却是戮心之痛,明知历史不可违逆,明知康熙百般不允,明知自己的抉择乃是利于大家的安好选择,却总是难抑的疼痛若此。
  伤他心时,亦诛己心,步步行来,却难成眷侣。
  他神色益发深沉,而我再也无法继续于他四目相对,便轻呵一声马儿,一路在回程路上狂奔。
  回营之时,胤祥和九爷,八爷都已经抵达终点,正落马歇息,而蒙古汉子也三三两两的到达营中了。
  “皇阿玛!夺魁之人是谁呢?”见康熙瞧着我的面色有些异样,便心虚着说道。
  “心儿一路回来,未有碰见么?”他果然是易疑之人。
  “半道迷路了,便兜兜转转回来了,连张猛将军都被我丢了!”康熙闻此才哈哈的笑了起来。
  而四爷也慢慢的从远处赶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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